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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住户歇得早,就薛家还亮着灯,保姆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舀刚煮好的百合糖水,说景桉刚收工没胃口,就想吃这个。
    魏韩云将熟睡的男孩儿换她怀中,端起玻璃碗脚步匆匆上了天台的观星房,景桉刚洗过澡,只穿了件长袖大t恤倚在床头看剧本,两条笔直的腿.交叠着搭在堆起的被子上,t恤下摆里隐约能窥探到一件布料不多的黑色小裤。
    开着地暖,也不怕冷。
    刚搁下碗,景桉就从背后缠上来了,魏韩云转身就能把他抱个满怀,兜着屁股把人重新放到柔软的鹅绒被上:“剧组这么晚才放人啊,明天几点的戏?”
    景桉在东口市的行程安排紧密,前不久参加过电影首映礼,紧接着又进组拍戏,下周还得抽空出席俩代言活动,忙得脚不沾地。
    明天摄制组带群演拍外景,景桉得空休息一天,也不急着睡,挑起魏韩云的下巴看他脸上的伤:“莽莽撞撞,见天儿弄一身伤让我收拾。”
    “这还有呢。”魏韩云脱掉碍事的衣服,给景桉看小臂上的子弹擦痕。
    景桉翻身把alpha按在床边,弯着腰拖出柜子底下的医药箱,t恤随着弯身的动作被拉扯上去,魏韩云看着他小裤裹不住的地方咽口水:“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不是大事,大事在后头呢。”景桉捏着几根碘伏棉签和纱布过来,岔开腿坐在魏韩云大腿上,抓着对方没有伤的右手放自己腿根,拨开了小裤的绑带,“帮我揉揉,想你。”
    观星房不隔音,保姆在楼下睡,景桉叫得很轻,帮魏韩云处理伤口的动作更轻,怕弄疼了对方:“孩子们现在安全吗?”
    魏韩云愣了愣,放开景桉抽纸巾擦擦手,也不管对方还没满足:“我只把小企鹅带回来了。”
    这个回答代表凶多吉少,景桉垂眼在魏韩云的伤口上吹了吹,为他贴上纱布,两手捧起他的脸亲了亲:“别自责,这不是你们的错。”
    他从魏韩云腿上下来,扔掉用过的棉签,捧起碗吹拂着糖水冒出的热烟小口小口地喝完,叼一片甜百合送魏韩云嘴里:“累了就不做了,早点睡。”
    刚想套个裤子下楼把碗洗了,魏韩云突然用力把他拽床上,压着他舔开糖水味儿的唇和他接吻,即使知道景桉感应不到信息素,他还是热情地释放出高浓度的求欢信息素和安抚信息素将对方环绕。
    alpha愿意为自己所爱之人倾尽所有腺体能量,魏韩云掐着景桉的腰,问他能闻到夕雾花的味道吗,景桉用手臂搭着眼睛不让alpha看自己失态,白皙的皮肤被撞得通红,呜咽着说闻到了,很香。
    他的腺体悄悄散发一丝晨露的淡香,像一抔清水,味道淡得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魏韩云却渐渐放慢了动作,抚上景桉的后颈,在对方的失声尖叫中撕下一片快与皮肤粘合的omega模拟器扔在地上:“桉桉,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戴这个。”
    让人生怜的低泣中,景桉抬起发软的双臂搂住alpha的脖子,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里:“怕你不爱我,也怕我感觉不到你爱我。”
    城市安静下来了,月光困倦地垂落在窗前人的眼中。
    程谓两手搭着左腿膝盖,右腿垂在飘窗台下轻晃,丝质睡袍的下摆在大腿边风情摇曳,一道长约七公分的肉粉色旧刀疤时隐时现,忘了是哪次搏杀训练落下的,伤痕太多,记不清了。
    从制药厂出来后他就没再说过话,他在车上回想冷冻柜里浮动的腺体以及躺在手术床上后颈剖开失血过多没有了生命体征的小孩们几度陷入昏迷,薛寻野一直在吻他,带着火焰气息的温暖的吻,他想让薛寻野别吻了,他脏,但是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反让薛寻野钻了空子勾出他的舌头。
    直到回家后薛寻野把他放入盛满温水的浴缸,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把伸手剥他衣服的薛寻野搡了出去,浸在浴缸里想了很久的事情。
    门边一阵窸窣轻响,程谓瞥一眼漏进地面的斜影,说进来吧。
    檀宥就踩着小碎步跑来了,檀宥脚小,蹬着大码的棉拖到他跟前时差点摔倒,被程谓一把扶住手腕,顺势将对方捧着的碗端过来:“给我的?”
    檀宥连忙点头:“是甜鸡蛋羹,好吃的。”
    程谓探着碗的温度,让他给薛寻野也做一碗去,那家伙今天帮了不少忙,檀宥脸红,说野哥消了三碗。
    程谓摸他脑袋,像摸小德牧一样,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有些歪心思得制止,不是每家企业都跟之前那个科技企业那样宽宏大量不追究责任。
    “这段时间辛苦了,”程谓收回手,“明天睡到自然醒,收拾行李就回家吧,下周一到工作室找我领工资,以后找工作之前记得先把诚信俩字抄写十遍。”
    靠着飘窗把甜蛋羹吃完,程谓端着碗到厨房洗,坐沙发上帮他擦枪的薛寻野立马站起来,程谓没看他,拐进厨房将碗沉进水槽。
    等一双手臂快要揽上他的身子,程谓甩净手上的水,转过身抱起双臂先发制人:“薛先生,我们来算一下账。”
    第23章 吻技太差
    这声“薛先生”简直要在薛寻野的心头砸一道口子。
    今天程谓让他找别的omega的那番话在他左手心的神经打了结,让他在触摸对方的时候每根指头都在作痛,却上了瘾地享受神经牵扯心脏时发颤发麻的快感。
    作为情报商,他手握能让某位财团领袖顷刻间倾家荡产的证据,也有让某个国际知名艺人跌落神坛的材料,唯独缺少程谓十年来经历的每处细节。
    他还是更喜欢半梦半醒缩在他怀里喊他vul的程谓,至少他知道自己的代号被程谓刻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沦陷欲望泥潭就会被记起。
    薛寻野最不爱按常理出牌,那是正经人才做的事。
    程谓的脸被头顶的灯光切割成明暗两半,他就把另一半也遮成暗的,手撑在程谓身体两侧,有洁癖的omega如果担心向后躲避会让水槽弄脏自己的睡袍,那就只能跌入他的怀抱里,看程谓还怎么装出一脸疏离。
    “算吧,刚好你也欠我点东西。”薛寻野捞过程谓被睡袍绑带勒得纤细的腰,绑带和挂满枪械弹夹匕首的战术腰带是同样的效果,他下次想观赏不同的景色,比如系满了小铃铛的红绳子。
    看程谓冷静自持的脸出现裂痕让薛寻野很满足,两人之间的体力仍旧存在悬殊,他压着挣扎的程谓整理好睡袍绑带的结,刚刚怎么把程谓从制药厂地下室抱出来的,现在就怎么把人抱上二楼卧室。
    洗漱完出来的檀宥愣在卫生间门口不知所措,程谓腾出手按住卷到大腿的下摆,瞪向螺蛳粉儿让他滚进房间别出来,薛寻野就踹上卧室的门把程谓扔床被中间,捡起床头的牵引绳给他捆上:“一着急就出口伤人,这习惯得改。”
    牵引绳足够长,在程谓被反剪到背后的双手绕了几个圈还能在床头柱打上死结,薛寻野欣赏自己的杰作,把omega踹来的脚按自己腿上:“你情绪不稳定,为了好好交流只能暂时把你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
    程谓扫一眼自己被alpha攥在手里按揉的小腿,薛寻野的可信度在他这里一向极低。
    睡袍溜肩儿了,程谓偏头咬着衣领扯上来,认命地靠在床头靠板上:“那份档案在你手里吧?”
    他指的是从保险箱偷出来的那份腺体移植报告。
    邓叁二十多年来的罪证全部记录在上面,只要向媒体曝光冰山一角,邓叁的社会公信力就能立即倾塌,警方会主动找上门来了解来龙去脉,他当然乐意等待罪行累累的邓叁被判处死刑的好消息,他将为他二十二年的噩梦蒙上一层白布。
    回家的路上薛寻野把那份档案从他战术服底下扒出来了,那时程谓刚从昏迷中苏醒半晌,阻止不了毛手毛脚的alpha又摸进他衣服下,寻了好久才寻到一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锁骨的短茎玫瑰,尽管玫瑰削了刺,还是把他皮肤刮出了血丝。
    薛寻野的指腹打旋儿揉过程谓大腿上的一道伤疤,正要继续往上,突然转移了方向,掀开旁边的枕头给程谓看藏在底下的档案袋:“在这里,这份东西对我来说不重要。”
    褐色的档案袋上还躺着颗颜色独特的玻璃球,剔透得像镶嵌在英帝国王冠上的斯图亚特蓝宝石。程谓却皱起眉,认出那是蓝眼alpha的义眼:“你挖他眼睛干什么?”
    看来他还必须把碰过这只眼球的枕套拆下来塞薛寻野嘴里好让他反省自己的不妥。
    “这枚义眼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薛寻野又把枕头拍上去了,不让这颗死人的眼球把他omega诱人的身姿给瞧了去,“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用。”
    程谓把塞枕套的念头去掉了,脚掌抵在alpha肩上把人踹开,蜷着腿缩在床头:“为什么帮我?”
    薛寻野捏着程谓的两只脚腕一拽,身躯挪上前拉近两人的距离,程谓再怎么躲也不可能躲到靠板里去,薛寻野越逼越紧,将程谓两只脚扣到自己腰后。
    “当做是给你的补偿,我在地下室怎么跟你说的,回来之后就要把你弄了,是吧?”跟程谓一样,薛寻野也只穿了个睡袍,不同的是程谓的平角裤被他坏心眼地挂在了楼下厨房的水龙头上,而他的平角裤放在衣橱里根本没拿出来。
    程谓躲他的吻时被薛寻野扳过了脑袋,眼镜的防滑链被他粗鲁弄断了,金色的链子长长地坠在锁骨窝里又痒又冷,末了薛寻野还用它打了只闪着金光的蝴蝶结放在程谓唇边,一手举起手机一手捏着程谓的左右腮帮让他嘟起嘴拍个照,如果程谓不听话那薛寻野也只能让自己不听话了。
    程谓迫于羞辱看向镜头,等薛寻野拍完照片,他低声说:“你别把我的照片和……你取证的那些东西放一起。”
    薛寻野设置相册密码的手一顿,输入和笔电相同的密码,将手机扔在一边又拱上前和他接吻:“好好,来我们再编个三对翅膀的蝴蝶结。”
    防滑链什么时候打了死结的不知道,眼镜什么时候被摘掉的也不清楚,整个接吻的过程,程谓兴致都很低,仅有几次微不可察的迎合都是为了让薛寻野除了接吻而忘记更深一步的事。
    兴许是薛寻野的易感期快到了,释放的信息素比往常还要灼热,热浪从四面八方涌向他,将他的皮肤烫得生疼。
    程谓今晚心情不佳,很多方面的原因。
    他接吻不闭眼,睁着眼冷漠地和薛寻野对视,思考薛寻野标记的那个omega是谁,可能是景桉,那个小明星看起来很乖,估计让摆什么姿势都愿意。但是小明星行程太密集了,薛寻野抱不了自己心爱的omega,就只能在他这半个敌人的身上发泄。
    印象中他好像也跟谁这样亲密过,程谓记不起来了,兴许是梦里的事,他的梦千奇百怪,有时会在杀戮基地开辟雪绒花园,有时会躺在工作室的会议圆桌上淋雨,有时会穿着高中校服搂着一个看不清脸的alpha撒娇,还不止一次。
    从程谓的直视中薛寻野读不出任何心动的内容,察觉到他的omega心不在焉,他泄气地解开牵引绳丢到床下,抱着程谓躺在被窝里:“是我吻技太差吗,你总是不专心。”
    程谓推开他,翻过去背对着他,借着微弱的床头灯光看自己手腕上被勒出的淡红痕迹:“你去狗笼睡。”
    “不要,太硌背了。”薛寻野重又抱上来,“我今晚挺累的,让我躺一晚上的床吧。”
    门漏了条缝儿,檀宥起夜经过听了一耳朵,目不斜视撇了撇嘴,这瞎编的鬼话也就程先生才相信。
    第二天程谓起床时客卧已经空了,落地窗帘向两边敞开,窗外天气不错,冬阳暖暖地照拂在枝杈间,地面湿漉漉的,昨晚薄薄的一层细雪已然消融。
    床头柜的糖罐下压着张条儿,檀宥圆圆的字体写了句“谢谢程先生q3q”,程谓去厨房做早餐,锅盖上也粘着便利贴,上面写着“其实程先生也没有很冷血:d”。
    水龙头上的平角裤不见了,估摸着被螺蛳粉儿顺手拎洗衣机里了。
    锅里有两碗煮好的豆腐渔粉,分别放一个煎蛋两片火腿。
    程谓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边整理预备公开的邓叁罪证,翻开档案拍了几张照片和线人发来的入院病历拼接成长图,档案越往后翻年份越靠前,快到二十二年前的时候程谓手劲儿极大地合上翻着毛边的档案册塞回纸袋里,握筷子的手好一会才停止了颤抖。
    电脑屏幕最底下的程序任务栏,微信标志不断闪烁,薛寻野给他发来昨天拍的腺体容器和地下手术室照片,他一并保存压缩,以工作室的名义发给新闻媒体,再联系了个警局的朋友把带有历史路径的三维坐标系发给他。
    薛寻野洗漱完下楼时程谓恰好合上笔电,跷起的左腿从右腿上放下来,站起来时笔直的西装裤管自然垂下,黑色袜子和裤管之间露出的一小截白净皮肤被遮住了。
    薛寻野到厨房觅食,端出碗粉,料还挺足,两只煎蛋四片火腿。
    “小螺蛳儿做的早餐?”薛寻野坐下来用筷子搅了搅。
    程谓“嗯”一声,低头把笔电放进商务包。
    薛寻野咬断一截粉尝味儿,忽见程谓拎着包到玄关处换鞋子,他抬起头:“你要出去?”
    “上班。”鞋后跟被踩下去了,程谓弯下腰提了提,薛寻野踩着棉拖风风火火跑过来停在他身后:“你们工作室不是周日休息?哪来的急活儿要赶回去做,你对着一团空气开会?”
    程谓直起身捞起柜子上的车匙,露出腕表看了看时间:“等下有警员上门你接待一下,昨晚的事儿你都了解。”
    下颚一疼,他被薛寻野托着下巴抬起脸,alpha的眉宇间夹着不解:“操,怎么了啊,不肯看我。”
    一宿之后程谓好像变回了那个公事公办的冷脸omega,迎向他的目光犀利而淡漠:“我赶时间。”
    那副金边眼镜少了条防滑链让薛寻野有点不习惯,稍一愣怔就让程谓拂开了他的手,甩上门把他自个儿困在了家里,不帮他拴上牵引绳,也不叫他爬进狗笼。
    薛寻野戳在门后,明明程谓没有将他赶出去,他却像个被抛弃的大狗。
    飞驰滑出车库驶上车道,周末清早的公路车流稀疏,程谓踩着油门咬尽限速边缘,仿佛这样就能把昨晚的梦抛到脑后。
    昨晚他又梦见了那个叫vul的alpha,对方吻着他大腿的刀疤说爱他,他怕疼地缩起脚,忽然alpha疑惑地抬起头,弥漫的轻雾中他竟然辨出了薛寻野的脸。
    程谓支着手肘撑住脑袋,经过工作室时慢下车速,想起vul昨晚把他按在办公室侵犯,他头疼地打转方向盘走了另一条路,漫无目的开了十多分钟才把车停在邢嚣家门外。
    他偏头看一眼门牌号确认是邢嚣的家,又诧异地把视线挪回对方的脸上:“怎么是你?”
    第24章 克制温柔
    omega和上次见面时稍有些不同。
    周身萦绕一股奶茶和伏特加混合的味道,就像被谁扔进特意调制的奶茶鸡尾酒里浸泡,然后抱起来细细地吻干净。
    陶珰珰在温暖的室内不爱穿厚毛衣,他穿一件挽起两圈袖子的宽松白衬衫,衬衫下摆遮到大腿,下身套一个很短的运动裤。
    露出的四肢润白如玉,旧时被家暴留下的疤痕已经很浅,没再添上新伤,看来他的alpha对他宠爱有加。
    “程先生,喝茶。”陶珰珰弯身在程谓面前放一杯色绿香浓的云雾茶,程谓不经意的抬眼扫到了他藏在领口里的吻痕。
    陶珰珰有点怕他,放下茶杯就局促地站着,两只猫猫棉拖朝着程谓的方向咧起嘴冲他笑。
    楼上飘落一个慵懒的嗓音,alpha起床后摸不到身边的omega来一发休息日的晨炮有点扫兴:“宝贝儿,上来再抱抱。”
    一霎间陶珰珰的手指捏紧了,猫儿似的杏眼紧张乱瞄,程谓看着他的反应只觉得好玩,他轻倚在沙发上,搭在扶手的右手无意识地把玩左腕的表盘:“叫谁宝贝儿?”
    很快邢嚣套上个圆领卫衣火急火燎下来了,哄着傻站一边的omega到楼上收衣服,然后一屁股坐单人沙发上:“老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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