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
他笑笑,一脸自豪解释:“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人,你一个男的总突然出现在我家,会有诸多不便。”
“如果我这个做法让你有什不舒服地方。”他顿了顿,脸上笑意终于转冷,勾唇甩了句:“那你就自己克服一下吧。”
顾远:“??”
说完,他踩了一脚油门,准备要走。
顾远进个学校都怕被围观踩死,这可是机场,开玩笑。
于是,在季言初启动车子一秒,他很干脆趴在车窗边认怂:“言哥言哥,别这样嘛,万事好商量。”
季言初停车,还挺诧异:“啊,能商量吗?”
“能能能……”顾远头点的像鸡啄米。
季言初指尖在方向盘上悠闲地敲着:“你这意思是肯帮我游说了?”
“瞧你这说的。”顾远笑得极尽谄媚:“兄弟你事不就是我事嘛,我怎么可能不帮?”
“那你下次放假回去就说?”
“没问题!”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必须的!”
季言初得寸进尺:“还得每天在二老面前不停夸我。”
顾远忍了忍:“行!”
尝到甜头,季言初脸皮厚得越发没了底线:“今年我想去你家过年!”
顾远咬牙,一拍大腿,豁出去说:“别说过年了,我把顾家长子位子让给你都行。”
“开心了吗,言哥?”
作者有话要说:季言初:言哥很开心!
第59章
顾挽的考试差不多陆陆续续延续了一个星期才结束,七月中旬,学校正式开始放暑假。
各大高校放假时间差不多,这段时间大学城比平时更加热闹。
有拖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的,也有许许多多准备假期就留在这里兼职打工,忙着找工作。
顾挽他们宿舍除了本地的林霄,其他两个都是直接回家,反正这才大学生涯里第一个暑假,他们都还恋家得很,也没必要现在就开始兼职积累社会经验什。
顾挽本来也是打算回迎江,但临到放假前两天,到底还是舍不得季言初分开将近两个月,于是,晚上跟陶嘉慧视频时候,她尝试着提了暑假不回家,想在这边打工兼职想法。
才一提出来,就被陶嘉慧无拒绝了。
顾挽舔了唇,继续软磨硬泡:“您看您和爸爸工作那么忙,一个月也回不来一次,整个暑假我也就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还不如兼职有意思。”
陶嘉慧还是反对:“没意思也至少在家里,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离我们那么远,万一出去工作遇到麻烦怎么办?遇到坏人怎么办?”
“咱家又不是什困难的家庭,需要你这个年纪就出去打工兼职吗?你还是个学生,不知道社会险恶,小姑娘在外面很容易被人欺负,你说我怎么放心?”
“这个您不用担心。”
为了留来,顾挽不惜先斩后奏撒谎:“我已经找到一家画室兼职工作,就在季言初他们律所马路对面,上班跟他车,不会有什危险的。”
“就你哥哥那个同学吗?”
陶嘉慧听了这,脸色终于有所松动,但很快又改口:“人家上班还得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太麻烦人家了吧?要不你还是回来算了,别折腾了?”
好不容易快要说服她了,顾挽怎么可能算了:“哎呀,也就顺便的事儿,季言初自己都说不麻烦,况且画室那边我也跟人说好了,明后天就可以去报到上班。”
为了彻底打消她的顾虑,顾挽又说:“房子季言初也帮我租好了,离他们家很近,我这边要是有什事,他也能随时过来帮忙,您真不用担心。”
她都这说了,陶嘉惠犹豫半晌,才终于肯点头:“那行吧。”
一秒,又不放心交代她:“那你可得听话懂事一点,别给这位哥哥惹麻烦?”
顾挽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忍住激动的绪,波澜不惊中还故意带着点不耐:“好啦,我知道了。”
“还有啊……”
陶嘉慧没有就此作罢,说到‘哥哥’这个称呼,忽然发现顾挽刚才是直呼人家姓名,又教训她:“你怎么老季言初季言初叫,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在他面前可不能这样啊,要叫哥哥,听到没?”
才不要叫哥哥,顾挽心想。
不过嘴上还是老老实实,乖乖道:“我只是背后这说,当着他面一直都是叫哥哥的。”
之后陶嘉慧又絮絮叨叨叮嘱了她许多事,东拉西扯了会儿才把视频挂了。
讲完视频,顾挽迫不及待地给季言初发微信:【季言初,我暑假可能回不去了。】她这句话说得有点歧义,季言初刚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条微信还以为她遇到什麻烦了,立刻拨了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
顾挽有点不好回答,才不愿意说是因为舍不得他,要是这说了,还不知道他会得意成什样子。
这个人,自从她确定了恋爱关系后,脸皮越来越厚,成天嘴里没个正经,顾晚算是明白了,合着以前温文尔雅全都是装出来的。
她盘腿坐到床上,扯过一旁毛绒娃娃抱在怀里揉,又用上刚才一样的托词:“我爸妈研究院太忙,我回去基本也是一个人在家待着,太无聊了,所以我想暑假就在这边找个兼职做做。”
她说足够一本正经,但是对面那人听了,还是瞬间就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听着就欠揍。
顾挽脸一红,转瞬改口:“算了,我还是去找我哥吧。”
“那不行。”
季言初闻言,立刻反对:“去找顾远不太合适吧?”
顾挽刚想问这有什不合适,一秒,就听到他在那边浅浅坏笑:“毕竟,你现在也不归他管。”
“……”
顾挽被撩得耳根一软,脸颊瞬间就爬上了温度。她把怀里娃娃粗暴地揉到变型,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
即便看不见她,季言初似乎也能想象得到她此刻面红耳赤模样,不禁莞尔,不再逗她了,恢复一丝认真问:“你们哪天放假,到时候我去接你。”
“后天正式放假,不过考完试就已经停课了。”
顾挽打量了眼床头堆放的娃娃书,起身把那些都放进对面的衣柜里。
然后问季言初:“你明天午有空吗,我上午把床单洗好,午就可以过去了。”
季言初‘啊’了声:“我明天午要出庭,可能过不去。”
他沉吟片刻,又说,“要不你把床单拿到这边来洗吧,我上午去接你行吗?”
既然下午出庭,上午肯定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顾挽不想他这赶,怕耽误他,忙道:“没关系,我后天过去也行,后天正好周六……”
音未落,那边又突然出声:“那现在吧?”
“啊?”
顾挽一时没听懂,季言初重复:“我现在去接你,你把东西收一收,我很快就到。”
说着,似乎立刻就在行动,顾挽听到他拿钥匙声音,瞠目结舌:“现在都快十点了,太晚了吧?”
她都洗完澡准备睡觉了。
季言初动作迅速,已经进了电梯,他没有顾挽那么别扭,心里想什就说什:“你不说过来还好,你一说,我就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找你。”
顾挽又开始脸红,声音也不自觉放软放轻:“可是现在真很晚,你这样来回跑今晚得多晚才睡,会不会耽误明天工作?”
季言初出了电梯,走到自己车子跟前按了开锁,挂断电话前一刻,听到她这说,不由笑着抱怨:“睡很晚总比整晚睡不着要好吧,某只小猫总在别人心口乱挠,自己又躲得远远,让人怎么睡?”
“……”
他这说的什鬼话???
顾挽怀疑这人又在违章飙车,却苦于拿不出证据,只好咆哮一句:“听不懂你在说什!”
然后又羞又恼地把电话挂了。
、
夜晚车况良好,从市里到大学城一路畅通,没堵车。接到人,回到上城花园已经十一点五十。
夏天的衣服占地儿少,重量轻,顾挽只拿了一个行李箱,也没多重。季言初之前开玩笑,说要给她备一套生活用品在这里,后来还真给她买齐全了,所以其他东西她也不用带。
她把箱子推到房间,把衣服用衣架一件件归置好挂进衣柜。
这间主卧,从顾挽去年刚来暨安睡过那一晚之后,基本就等同于她专属房间了。
挂完衣服,她回头打量了整个房间。不知不觉,屋内摆设布置与刚来那会儿已然变化了许多。
原来烟灰色的墙面,很早以前就刷成了淡粉;老气红木书架换成了新派水曲柳;床单是红底白色小雏菊,窗帘是蓝底黄色太阳花,还有那个少女兮兮的贵妃榻。
种种改变,季言初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润物无声般一点一滴的改动。一开始可能只出于关怀体贴,再后来,就隐含了其他心思。
这次再来,书桌床头柜上又多了两个相框,书桌上摆是顾挽的单人照,床头柜上摆是年初奶茶店门口,他们为了活动比爱心那张合照。
而合照旁边,则是顾挽手画的那张全家福。
画里季言初还是十八岁时的模样,爽朗灿烂,朝气蓬勃,当时的他正好相反。
顾挽慢慢蹲来,巴枕在膝盖上,盯着那个眼里仿佛藏着星星少年,久久不能回神。
思绪也似乎飘到很久以前,她视线扫过笑容被永远定格的那对青年男女,然后垂眸,到底有些耿耿于怀。
“如果你们还活着,会不会后悔呢?”
沉默半秒,忽地又觉得如今人都不在了,再问这些,根本毫无意义,她兀自牵了唇,想到什,又一脸释然。
“没关系。”她说,“不管你们后不后悔,都没关系了。”
她伸手,指尖轻轻抵在画中少年的额间,停顿半秒,然后又缓缓游走,从眉眼流连到鼻峰,经过唇畔,最后停在嘴角带勾的笑意上。
仿佛自言自语般,她缓缓低喃:“余生百味,浮世漫长,从今晚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倾我所有,把我能给爱都给你……”
音刚落,有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未及反应,后背也跟着撞进那人坚实宽厚胸膛。
顾挽下意识回头,只来得及看清那双通红的眼睛,一秒,滚烫炙热的吻犹如狂风暴雨般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