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竹目光扫过温怡卿绯红不退的脸颊,本就欲语还休含情脉脉的眸子如今更是含了一汪春水,任谁看了都只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看向跪在一旁下巴上还沾着可疑的水迹的骆烟,暗骂一声,淫乱。
“即便再怎么情不自禁,大人也该顾念着娘娘的身子才是。”林君竹斜睨了一眼骆烟。
骆烟只管跪在温怡卿的身边,眼眸微垂盖住了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被人一语道破的尴尬直想让温怡卿躲进被子里,她双手紧张地抓起被褥低垂着头不知如何应对,原来这个男人和原主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吗,那个质子呢……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君竹讽刺一笑,没成想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也有羞愧难当的时候。他虽是这样想着却依然没有失了他的礼数,林君竹掀起长袍跪在榻侧搭上温怡卿的脉。
“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从马上坠下受了惊吓加上未能好好处理伤口导致发热。”林君竹接过小药童递来的狼毫在宣纸上草草写下几笔,命药童去太医署取药。
“那……我的疤何时能消?”温怡卿见林君竹兀自行礼告退连忙开口问道。
她刚刚用手摸了摸,那伤的面积并不小,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可是一想到要顶着一背的疤,温怡卿一心的躁郁难安。
林君竹嗤笑一声,是了,这女人还要拿着这幅身子勾引摄政王殿下呢,燕国质子都被她这副样貌蛊惑,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
想到着林君竹胸腔内一阵火气直涌而上,他大步上前扯下温怡卿紧攥的被褥。
谁能想到面前的男人刚刚还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突然就变得凶狠起来,那眼神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温怡卿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直往床榻里缩,扯着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却连痛都不敢喊,她哀求地看向跪在地上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骆烟。
骆烟直身呵斥:“大胆!林太医想以下犯上吗?”即使矮了人一截,骆烟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如雄鹰的目光直直射向林君竹。
林君竹凛然不怵,他偏过头去好整以暇地看向骆烟:“以下犯上?”他轻笑了一声又戏谑地看着床榻上的温怡卿,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意思不言而喻。温怡卿紧紧拽着只剩一角的被褥眼眶微微泛红,林君竹居高临下地盯着温怡卿看了良久,他眼眸微动随后猛地侧过头去,摆着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成天只想着勾引男人,有这样的嫡母真是陛下的不幸。
他轻哼了一声大发慈悲地甩开被褥正色道:“自是为娘娘查看伤口,如此臣才可得知如何为娘娘配置膏药以消疤痕。”
骆烟从地上站起坐在床沿大手伸向还在瑟瑟发抖的温怡卿,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转眼间便消失殆尽叫温怡卿捕捉不能。
相较林君竹的嘲讽不屑,温怡卿自然更相信处处对她温柔小心,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的骆烟,她紧攥着骆烟绣着纹饰的袖口,任由他小心地将自己放倒在床榻上。
一番折腾,背后的擦伤变得更加狼狈不堪,已有些许血丝渗出,本来被利石刮过已经结痂的小伤口又裂了开来。
林君竹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女人身形姣好,精致漂亮如蝴蝶形状的后骨微微凹陷的曲线诱人想去细细抚摸,柔软纤细的腰肢下被拱得微微隆起的被褥之下又是何等美景,可原本这样洁白无瑕的肌肤伤得居然看不见一块好皮。
林君竹暗暗掐下虎口神色一凛,咎由自取。
他随意地拱了拱手:“臣这就为娘娘配药,还请娘娘定心静养。”后面四个字被他加重了语气,听得温怡卿脸上又是一红。还不等温怡卿发话,他便甩着袖子走了出去。
“你……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温怡卿小心地侧过身子上拉被褥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骆烟深深地看了一眼温怡卿,微微弓身:“臣下告退。”
“如何?”昏暗的案牍前,男子微微抬眼淡淡地问道。
明明是极度妍丽的容貌,却因浑身的威严被压得不见半分女气,微弱的烛光洒在他的侧脸打下一片阴影。
“太后并无大碍,伤处可大可小端看殿下的意思。”林君竹拿起茶壶为自己沏了杯茶水。
“她是太后,你只管尽心尽力便是。”周晏然睁开眼睛点了点案牍上的宣纸,示意林君竹上前。
林君竹挑了挑眉将宣纸拿起细细看了一遍,他勃然大怒:“太后这招阴损,你如何容得下她?”
那宣纸上赫然写着,太后重金收买欢寝香。
周晏然不甚在意地瞟了他一眼:“你怎知太后会将这种东西用在本王身上?”
林君竹愣了一愣随即理所应当地道:“狩猎前燕国质子便已日日进出她宫内,她身边那小小侍卫带着军功刚从边疆下来两人便已经暗自苟且,且不说那淫荡的女人窥伺殿下已久……”
周晏然沉默不语,他仔细地回想着每逢初一十五跟着少年皇帝去永康宫请安的场景,那女人空长了一副美貌却的确蠢钝无比,那贪婪丑陋的目光像是臭虫贴在身上,周晏然顾忌着小皇帝的颜面才忍下了剜了她的眼珠的冲动。
“既如此便等着吧。”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梨花木的椅子,林君竹浅浅一笑知道那太后怕是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