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从学校出来,长吸一口气,冷涩的空气钻进肺里,冻得她打了个寒战。她穿着杨林给他买的新款风衣,迎着风往家走。
她不知道衣服多少钱,只知道它贵,这次月考她又考了第一,杨林要给她一千块的奖励。杨柳把她哥的血喝干了,将自己养得白皙健康,他甚至都没有一部像样的智能手机。
杨林是自愿的,她也来者不拒,等她毕业工作,她会一样不差地还给他。
她会让他住上大房子,吃上山珍海味,但不怎么想让他结婚。
她能意识到自己对亲哥哥的迷恋有多病态,即使她已经有五六年没有拥抱过他,甚至很少有肢体接触,但他仍是她梦里唯一的性幻想对象。
他们在她升入高中之后谈话也渐渐少了,说得最多的除了学习就是吃饭,每到换季他都会为她准备新衣服,发饰耳环项链到内衣袜子,都是杨林一手包办。
他们自小相依为命,他觉得没什么,她也是。
昨天因为杨柳带着耳环来学校,班主任再次致电她的监护人,将杨林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因为杨柳冷漠甚至高傲的态度,大部分师生都不喜欢她,但她学习好,谁都没辙。这次班里的小太妹扯掉她的耳坠,把杨柳耳朵上的耳洞直接拉开了个口子,杨柳耳朵冒着血,用耳坠的尖处在对方脸上划了一道,二人打作一团。
杨林在工地静静地听,听到妹妹受伤才有些波澜,而后平淡道:“让我去学校吗?现在?”
班主任反而接不上话了,只说了个嗯他便挂断电话。
杨柳看到他来也未说什么,安静站在一边,悄悄挪到他的身旁。
办公室里小太妹和老太妹叫得很凶,两兄妹就杵在那里,谁也不讲话。杨林的目光掠过她的耳朵,眉头皱了皱,还是说:“你要多少医药费?”
老太妹嚷嚷:“我女儿的脸都这样了,多少钱都不管用!”
杨林说:“杨柳的耳朵还在流血,我要叁万的医疗费。”
杨柳忍住笑,看着她们母女俩气得脸红脖子粗,杨林站在她面前岿然不动,她仰头看着他的肩遮挡了大半的灯光,他一米八七,她只有将近一米六,体型偏瘦,这样站在他身后,就几乎全在阴影里了。
她望着他的腰出神,很快校长便到了办公室,杨林又说了第二句话:“我们要转学。”
校长着急了,他们县一中已经整整十二年没有出过状元,而杨柳稳了市第一不说,还有可能夺得省状元,明年就高考了,怎么可能放她走。
杨林早就想走,但是他没钱去市里陪读,她不想住校,就一直在这个小县城上高中。
有校长和稀泥,之后自然是两家“讲和”,杨林也没给医疗费,带她去诊所看了耳朵,又在饰品店买了一对新的猫猫耳坠。
他很少肉麻地关心她,没问她疼不疼,但回到家,他丢过去新买的大衣时才听他艰涩开口:“柳枝,小心些。”
小心些,别受伤。
那是他对她说过最多的话,杨柳听到就明白,他疼她。
杨柳含着笑抱起衣服试了试,喝掉晚上的热牛奶便回屋睡觉了,她睡得很浅,隐约感觉到未锁的门被他推开,杨林静静地走来,低头将目光放在她上药的耳朵上,而后俯身,轻轻地吹了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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