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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呈祥办事迅速,女儿前脚才说要,不到叁天就将喜帖送了出去,大张旗鼓告诉众人凤家下月十五嫁女儿,届时将在凤家门前那条大路摆满宴席,不论身分贵贱皆可来吃宴与之同庆。
    坐在巷口嗑瓜子的百姓更是将此当作间谈。
    为首那大婶一拍大腿,倾身说道:“你看,我早说过了,凤家女儿会嫁给摄政王庶子,谁家父母会放着皇家亲戚不做,跑去让一个克死父母的白脸书生入赘?”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婶子是外地嫁来锦官,自然不晓得穆家祖上几代都是大官人,百年前凤家那片地全都是穆家的啊!”
    又有人说道:“那又如何?穆家是一代不如一代,要是穆老爷泉下有知...”
    握着酒罐子的大爷笑道:“要是我儿子跑去给人包养,不得气得从棺材板跳出来!”
    “你们都别吵了,先让我说,我前些日子从京城办事回来,看到皇榜状元叫『穆怀信』,说不定是咱锦官的『穆怀信』。”
    众人话锋一转,惊呼道:“咱们锦官又得出个大官人,这可是喜事啊!”
    旁观的路人否定:“不可能,若真是锦官穆怀信得了状元,那不得红花白马归乡炫耀一番?”
    “也是。”
    一名带着斗笠身负简单行囊的白衣男子经过巷口众人。
    那人正是得了状元低调归乡的穆怀信,走至半路,肩上被人用摺扇一拍,是个样貌清秀的蓝衣男子叫住了他。
    “穆公子?”王惠然看清楚样貌后确定了这人是穆怀信,将摺扇拍向掌心:“许久不见,走走走,别傻站在这里,我们上茶楼聚一聚。”
    于是乎穆怀信就被王惠然拉上茶楼叙旧了。
    说来不巧,凤别云今日与李玄贞一同出门挑选成亲要用的东西,买完之后便顺道来茶楼歇息,又听见平日不见人影的王惠然正在厢房内与朋友畅谈,以为王惠然又拉着不知道从哪个诗会上认识的男子上茶楼,结果一开门,凤别云就愣在原地。
    隔着彩蝶戏兰的屏风,她看见消瘦许多的穆怀信。
    在凤别云还没反应过来时,李玄贞冷着脸甩上大门将她拉走,屋内王惠然不嫌事多,冲出来将二人拉回,她倒了两杯茶向两人分别说道:“李公子,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有凤儿,你都要成亲了,不如趁着现在将旧情人处理好,省得醋罐子成亲后还每日发酸。”
    李玄贞冷哼一声没有和解的意思,而凤别云听完王惠然的话在心中给她好几个赞,现在正愁找不到机会让李玄贞跟穆怀信和好。
    今日恰巧王惠然给了台阶,那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那是。”凤别云为了留住李玄贞,于是挽上他的手臂,将其牢牢锁在椅子上凤别云看见他怀中露出的一截红色,想来那是凤呈祥寄给他的喜帖:“穆公子此行是来参加我的婚礼,对吧?”
    穆怀信缓慢地将喜帖拿出,低头看着喜帖上的金字,指尖抚过凤别云叁字,恍惚间他还能听见她在身后追着喊“怀信哥哥”。
    他牛头不对马尾说道:“小姐我考上状元,一个月后就要进皇宫当官了。”
    【野心】【李玄贞】:51+5
    李玄贞拿起茶盏朝着穆怀信敬了一杯:“这可真是喜讯,凤家资助的书生考上状元,回头告知老爷,他老人家定会重金赏赐。”
    穆怀信倒是没有理会挑衅,而是平静地望着她,略为下垂的眼角为他添了几分可怜,他重复了一遍,向是个执拗的孩童:“小姐我考上状元了,我是个有用的人对吧?”
    凤别云撇头喊了声“惠然”,王惠然立刻晓得她的意思,说声“失礼”后退出厢房将叁楼的下人给散了,她坐在楼梯口把守,坐了一会又安耐不住好奇,挪到了厢房门附耳倾听。
    凤别云捏着眼窝叹息道:“且跟你道歉,是我年少不懂事,如今我都要成亲了,往事如烟从此我们各自安好,也别纠结着谁对谁错,若你真要论,吃亏的还是我多些,你也知晓当今世道对女子并不友善,也就李玄贞不嫌弃我罢。”
    李玄贞神色一凛驳回:“小姐这话说得好像是勉强凑合过日子似的。”
    眼见李玄贞又要挑衅穆怀信,急得凤别云拉过他的耳朵说道:“李玄贞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会都要成为我的丈夫还这般小鸡肚肠,叫我以后如何安心谈生意?”
    李玄贞也不害臊当着穆怀信的面亲了凤别云的脸颊故意抬高音量:“小姐放心以后我养你。”
    凤别云嫌弃的摸了摸脸颊抹在他袖子上:“得了吧,拿我的钱养我?”
    穆怀信眼神晃动,看着眼前的二人维持不住表情,他正要说什么却被凤别云制止了:“你也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从来不欠你什么,错过了便是错过,我追你时,你对我弃如敝屣,人会成长,我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我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所以穆怀信如今又是何苦?”
    穆怀信哑然,往日所读的万卷书竟然无一捲能够替自己平反。
    “你也别往死胡同纠结了。”凤别云指尖轻敲桌面为他分析道:“你真的是喜欢我,而不是『固执』吗?”
    “仔细想想日日讨好你的凤别云,有一日不再讨好你,所以你固执的想寻找答案,错将固执当作心悦”桃花眼笑成弯月,不经心问道:“还是你觉得我追着你特别有意思?所以一直吊着我,突然间我不追着你了,你实在气不过想来找我讨个说法?”
    凤别云知晓对付穆怀信这人就是要连连提出好几个问题,叫他一时答不上,自然就会自乱阵脚。
    她提起茶壶为穆怀信续上热茶,道出了他最致命的问题:“你总想改变我,却不曾想过『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凝视着你』,最终你被我改变了,变得同我当年令你感到丑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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