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你...”
听见凤别云的呼唤后李玄贞如梦初醒,褐色的眸子勉强有些清明:“恩?”
李玄贞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依然用恰好的力度为她缓解脚上的痠意,只是他看着脚的眼神太过炽热,又见他腿间突起恐怖的轮廓,凤别云这才将魂唤了回来:“你冷静一点...”
经此提醒李玄贞看向自己的裤裆,继续为她按摩足底,另手顺着脚腕向上抚摸,揉捏着小腿肚:“小姐安心,我很冷静。”
凤别云看着他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全然不相信他口中所说的“冷静”。
准备一个婚礼用上叁年也不为过,一个月准备婚礼终是仓促了些,好在凤家有钱,时间不够拿钱来补,李玄贞是凤呈祥向摄政王买来的“货物”,对于庶子的婚事摄政王并不关心,只是敷衍写了几句官话祝贺二人成亲,但太子突然到访凤家的消息让他不免多分些心关注凤家。
除了府上多了许多忙碌的下人外,凤别云的生活并未受到影响,凤别云原想在家中宴请几位族中长老,走个过场将婚礼敷衍了事,凤呈祥哪里肯,女儿只有一个,女人家一生也只出嫁这么一次,自然要给她最好的。
这就苦了阿福,凤呈祥说了句“钱很多、尽量花”便让阿福去安排婚礼,于是阿福在这个月忙瘦了。
凤别云牵着李玄贞走在扑满红毯的长廊,长廊外是一片灯火通明,远处青石路上走了许多抱着红绸布的下人,偶有几个冒失的下人摔了一跤不小心将红布散了满地。
看着悬挂在长廊两侧的红灯笼,此景如梦似幻,美得让凤别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属于她,属于那个生活在阴暗处的凤别云,她扭头望向身边的人,橘红色的烛火为他添了几分温柔,深邃的眼眸中有星星灯火,也有她。
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回家了,她觉得就继续这样待在这里也不错,最起码这里有亲人、朋友还有爱人。
然而一切都是奢望,无论结果为何,她只剩下九个月可活,与其怀抱幸福等待灭亡,倒不如拚一把,也许往后的人生还有惊喜等待着她,就像她遇到李玄贞一样。
沉默间,两人相视一笑。
笑着笑着凤别云突然落泪了,她摀着脸止不住泪水,慌得李玄贞弯下腰不断为她拭泪,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凤别云最是安慰不得,眼泪更加汹涌,她鼻腔酸涩哽咽说道:“没事,兴许是婚前多愁善感罢了。”
李玄贞很久以前不明白凤别云心中所想,她像一本令人无法解读的神秘古籍吸引人,朝夕相处,李玄贞还是不明白书中所写的文字,但他能清楚感受出她的喜怒哀乐。
譬如她现在很不安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哀伤”。
李玄贞与她十指紧扣,将人拉近怀中,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她的体温与芳香是李玄贞最好的镇静剂,若是反过来应当也能起到作用,李玄贞如此想到。
凤别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埋在胸膛静静的站在原地。
岁月静好,若是能将时间永远停滞,那该有多好?
冬日、阴天、小雪。
婚礼在十二月中旬如期而至,继霜神节之后,凤家的婚礼大抵是锦官最热闹的“庆典”。
由于李玄贞是住在凤家的上门女婿,自然免了“迎亲”这个步骤,只是凤呈祥不肯,女人一生只有一次婚礼,该有的他的女儿是一样不可少,便将迎亲改成新郎官迎新娘上花轿,在锦官的大街上绕一圈。
凤别云拗不过凤呈祥,坐在花轿中盖着红盖头百般无聊,只能从缝隙勉强看到带着银镯的手,耳边是锣鼓喧天,凤别云原想掀开红头盖一角窥视外面到底有多热闹,才刚摸上红布,想起喜婆说若是擅自掀开红盖头会倒楣一辈子,思及此便将手放下了,她靠上车壁,伸手敲了两下。
小荷听闻敲响,便将头凑近红帘问道:“小姐怎么了?”
凤别云实在无聊:“小荷还要多久才到家?”
“迎亲的队伍才刚从凤家出发不久,小荷觉得大约还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阿...
凤别云靠在车壁上叹了口气,还要坐在这两个小时,早知道就让李玄贞带空花轿出门了。
小荷纠正道:“小姐今日可是您的大喜之日,叹气可会将喜气给赶走的!”
凤别云又是叹了口气:“欸,罢了,你给我说说外头的风景。”
小荷声音中尽是掩不住的喜悦,如同初次见到庆典的孩童那般,对每件事都感到新奇。
小荷叨叨说道。
迎亲的队伍百人有馀,队伍前头是拿着囍牌的下人,再来是手持红灯笼的婢女,最后是骑着白马的李公子。
队伍中有拿着花篮子分发喜钱、喜糖的红袍婢女,两侧百姓拿到喜钱、喜糖无一不开心,有的百姓叁两成群或是携家带眷跟在队伍后头,准备去凤府吃免费的流水席。
“这大概是小荷到现在见过李公...姑爷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凤别云想像着李玄贞骑在白马上满是笑意。
小荷说这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那能有多开心呢?
她也好想看看,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凤别云灵机一动。
“小荷让阿福赶紧去找个画师将婚礼过程画下。”担心一人画不好凤别云补了句:“多找几个好了。”
“好的小姐。”小荷听完凤别云的吩咐一熘烟鑽出了队伍回去凤府找阿福管家去了。
小荷走后柳媚替补了她的位置,她走在花轿侧为凤别云讲解外头风景,甚至连经过街上哪间店都不放过,然而说来说去都是迎亲队伍很热闹、百姓很开心、李玄贞春风满面,听得凤别云有些发腻。
结果聊着聊着又谈到生意上的事了,谈到赚钱凤别云瞬间来了精神她坐直了身子与柳媚一来一往聊得开心。
-----题外话-----
老谢没有弃坑,只是被生活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