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颔首。
次日,凤别云代写的事情马上被戳破,她将手藏在身后理直气壮说道:「哥哥昨日只说明天要交给你这份功课,又没说过一定要我『亲自』完成,这就是哥哥不对了,是你没说清楚,不能怪我,你故意出这么多功课,就是就是故意为难我!」
她推测穆怀故意出这么多作业就是为了让她找人「代写」,藉而引出这个「代写人」。
穆怀信垂下蝶翼般的眼眸,声音藏着几分不悦,却叹气道:「小姐。」他将那本礼义廉耻放到他面前有些无奈:「多读点书,穆某喜欢知书达礼的姑娘。」
穆怀信觉得凤别云会这般顽劣皆出于「不学无术」,只要她愿意静下心来看个几页,就会了解她那番言论有多么强词夺理。
凤别云得维持「爱着」穆怀信的人设,每当穆怀信说出喜欢二字,她就不能反抗,而穆怀信似乎抓到她的弱点了。
作为一个恶毒女配也不会任由穆怀信拿捏,二话不说拿着书坐到他怀中:「既然哥哥一直想让我读这本破书,我就读,不过我有叁个条件,哥哥答应我才愿意读。」
他面色有些难堪,耳朵红了:「小姐这样...」
凤别云打断穆怀信直接说出条件。
「第一,我就要坐在哥哥怀里读书。」
「第二,哥哥以后都要叫我小凤儿。 」
「第叁,哥哥每次见面要亲小凤儿一下。」
穆怀信敢用读书噁心她,她就敢噁心回去。
凤别云竖起秀眉有些得意,她料定这迂腐的酸文人不会答应她这么「越举」的条件,会知难而退,不再强求她读书。
事实上,她错了。
穆怀信除了迂腐还固执,固执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早已定下让凤别云「改邪归正」的目标,自然会尽力达成,如今凤别云松口答应,他不能放弃这个契机。
穆怀信以一种悲壮的语气说道:「穆某答应你的条件,但穆某也有叁个条件。」
「第一,让屋外那个孩子每天辰时来我这读书。」
「第二,只有没外人的时候,才能完成您的条件。」
「第叁,知道小姐不喜欢功课,所谓字如其人,穆某不能看小姐自甘堕落,所以愿意带着小姐一笔一画写字。」
凤别云哑然,说到这个地步,她还能拒绝吗?
答案是不能,「不」字刚想开口,心头那股痛意攀上,警告她这是崩人设的举止。
她只能答应:「行吧,就依哥哥。」随后安慰自己,不就是读个书而已?她怕什么?而且,说不定可以通过穆怀信的纠正,间接改进自己对李玄贞的态度。
她转身,毫不害臊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哥哥该履行承诺了。」
穆怀信闭眼深吸一口寒气,犹如壮士断腕,俯身而下,嘴唇触及两片柔软,他愕然睁眼,凤别云狡黠一笑,伸手扣住他的后脑杓,回吻,粉舌恶意舔了他唇瓣一下。
穆怀信推开凤别云,狼狈往后挪动,他捂着自己的唇瓣就像被市井流氓堵暗巷的娇娘子,俊脸又气又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凤别云走到他面前俯身抹去印在他唇上的胭脂,笑的明媚动人:「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将染上胭脂的拇指展示给穆怀信,歪着头说道:「哥哥亲了我,我回亲哥哥,我替哥哥抹去花掉的胭脂,所以哥哥也要为我抹去胭脂。」
凤别云用以前演小叁勾引男人的伎俩,拿起穆怀信的拇指,在自己唇瓣上摩挲:「哥哥,帮小凤儿抹去花掉的胭脂吧,否则一会回家叫人看去,让小凤儿如何交代?」
见穆怀信没有动作,她继续说道:「难不成是要告诉别人,小凤儿的胭脂给哥哥吃去了?」
闻言,穆怀信才颤着手抹去唇外的胭脂,粉嫩的软舌藉机舔上冰冷的指尖,指尖带着淡淡的墨香,就像他的人一样乾净、正直。
穆怀信触电般收回手,反应过来,一张脸气成猪肝色,见他要发做,凤别云连忙拔了一个尖,唤人进来:「小畜生进来!」
穆怀信见大门打开,只能甩袖离开:「穆某半刻后回来,还请小姐遵守诺言。」
「那是自然,哥哥也要遵守承诺叫我小凤儿呀。」凤别云笑得有些欠揍,也许她天生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姑娘,才能将这些「恶毒女配」演得活灵活现。
不到半刻的时间,穆怀信重整衣袍回来了,他眉梢还带着几滴晶莹,他拢了衣袖坐在草蓆上,凤别云见状直接坐入他的怀中。
穆怀信带些怒意呵斥:「小姐!」
「是小凤儿。」凤别云摸了把他的脸,沾上满手湿意,嫌弃似的抹在他衣服上,留下个手掌的水印子,像隻骄傲的小孔雀娇蛮说道:「他是小畜生,不是『别人』。」
穆怀信面色依然难看。
凤别云满不在乎挥了挥小手:「那行,把他算做我的未婚夫君,如此他也不是『别人』,哥哥还是得履行承诺。」
见穆怀信没有缓过来的意思,这次轮到凤别云要生气,她声音变得慢悠,这是她发怒前的证照:「还教不教?」
穆怀信这才想起来,她是凤氏大小姐,能跟她谈条件是自己仗着她的几分情意,若将她惹恼,真会气得跑不见人影。
他语气带着满满无奈,就像哄孩子那样:「教、教、教,小凤儿坐。」
凤别云变脸比翻书还快,她撩起衣袍重新挪了舒服的位置:「这还差不多!」
真好哄,穆怀信失笑,看她这副骄纵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爱,他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稳住心神,捡起桌上的书,故作严肃问道:「你叫什么?」
李玄贞稍稍抬头看了凤别云,就像在徵求主子的意见,她说:「以后哥哥问你,都回人话。」
「汪。」李玄贞应了凤别云,对着穆怀信小心说着:「贱奴李玄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