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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她今天看见了何佳蕙那孩子,实?在是喜欢的?紧,心?里?就生出几分念想,若是自己也能早些给谢昭生个孩子的?话……
    静姝一想到这里?脸颊就红了,低着头道:“表姐的?孩子你也看见了……是不是很可爱?”
    谢昭哪里?能想到静姝会说?出这句话来,实?在是迂回曲折得很。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呢,倒想着要孩子了。
    谢昭见她模样娇羞,实?在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上,这才故意道:“娘子,你想说?什么?”
    “……”我哪里?想说?什么了?静姝实?在窘迫,可身子被谢昭箍着,一时又挣扎不开。
    夏□□着清凉,两人又靠的?那么近,静姝只觉得脸上都?要烧起来了,就看着谢昭写的?字道:“你写的?字真好看。”
    谢昭就这样看着她不说?话,直到静姝的?鼻头上都?沁出了点点的?汗珠,他也熬了一身热汗出来,这才凑到她的?耳边道:“我还想在你的?身上写字。”
    静姝听了,身体都?不由软了几分,呼吸一下子变得紊乱了起来,可一想到这里?是在书房,便又生出几分羞耻来,只推着谢昭的?手?道:“这……这里?不行?……”
    她的?声?音如蚊蝇一般细小,谢昭原本觉得自己能忍住。
    这时候又有一种缴械投降的?冲动?,他把静姝从身上翻过来,静姝便看着他,黝黑的?眸色中透着一股火光似的?。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往后?一仰,却撞上了桌案上的?一摞书,只听哐当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静姝惊叫着从谢昭的?身上起来,她想起她上次送来谢昭书房的?那个香炉……谢首辅生前最爱的?那个。
    “怎么办,我把炉子摔坏了!”
    静姝也顾得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只蹲在地上,一脸心?疼道:“都?怪我不好。”
    她正要伸手?去捡那炉子的?碎片,却听身后?的?谢昭道:“静姝,你不要乱动?。”
    静姝的?手?一把被谢昭给拉住了,她有些疑惑的?转头看谢昭,等在低头看这一滩碎瓷片的?时候,忽然就惊讶道:“这是什么……”
    香炉碎成了很多片,但地上除了香炉的?碎片,却还有一滩白色的?粉末。
    静姝看着那摊白色的?粉末,脑子里?轰隆隆的?,想起前世锦衣侯夫人对?她道:“这东西叫□□,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送命……”
    她竟然鬼使神差一般的?,竟想着用手?去摸那个东西,却被谢昭一把给拉住了。
    谢昭面色凝重,眉心?拧成了「川」字,只传话下去道:“备车,去一趟镇国?公府。”
    第166章
    大半夜被谢昭从床上喊起来, 徐烈还觉得有些懵圈。
    直到听?说了发生的事情,他脸上才露出震惊的神色来。
    盛逸春的那个香炉, 是他父亲送给谢首辅的。
    “你还记不记得,那香炉是谁送给老镇国公的?”谢昭神色肃然,眉眼中都透出几分冷冽来, 那个香炉他仔细检查过了,确认是盛逸春的真品, 只是那个香炉却?和别的香炉不同,中间竟烧制了一?个暗层, 在炉底打?了洞,灌入了□□。
    熏香者若使用这样的香炉熏香, 时间一?长, 很容易中毒,而且这种毒潜移默化,根本?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谢昭如今回想他父亲去世前两?年,身体便是毫无征兆的开始变差。
    但太医们却?全然束手?无策,除了让他好?好?休息、避免操劳,并没有任何能够改善的办法, 汤药喝了无数,而谢首辅的身体, 却?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的虚弱了下去。
    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死他的父亲呢?
    “国公爷,册子寻来了……”外面传来管事的说话声。
    徐烈连忙就?走到门口,从那人手?中接了一?本?册子过来, 一?页页的翻看。
    “这是父亲那年回京过寿各家送来的礼单,这个香炉应该也记录在案了。”
    徐烈一?边翻看, 一?边朝着谢昭道:“我父亲是个粗人,从来都不喜欢这种东西的,为什么有人会送个香炉给他?”
    这正是那些人的精明之处了!谢昭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他父亲生前有两?大挚友,一?个是跟他同袍多?年,并且还是连襟的赵东阳;
    另一?个就?是徐烈的父亲,镇国公徐荣。而谢首辅虽然同赵东阳交好?,但两?人都是文官,交往难免多?有避嫌;
    唯有和徐荣,一?文一?武,倒是相谈甚欢,关系更比和赵东阳还要亲密几分。
    那人显然是熟知这层关系,才会把盛逸春的香炉送给镇国公。
    镇国公一?介武夫,并不懂这些熏香之道,得了这么好?的一?个炉子,肯定会想起自?己的挚友,也就?顺理成?章的转送给了谢谦。
    而作为谢首辅,从不收受贿赂,若是别人送他,他也未必肯收,也恰恰只有徐荣送他,他才会收下吧。
    “找到了!”徐烈抬头,把册子送到谢昭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字道:“是一?个叫戚平的,这人你认不认识?”
    “戚平……”谢昭只觉得脑仁突突的跳了起来,难道真的是戚平,想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吗?
    可按照时间计算,那一?年戚平还没有犯事,他还没有被谢首辅抓住软肋,他为什么会对父亲起杀心呢?难道从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失势了吗?
    “戚平、戚平、戚平……”谢昭默念着这个名字,又幽幽道:“这香炉是隆庆五年制作的,那时候盛逸春已经金盆洗手?了,他又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香炉出来呢?”
    可是这个问题已经无人能回答了,盛逸春已经死了……并且死了很多?年。
    静姝再次见到谢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昨晚他出门之后就?不见人影,静姝心里担心,却?也不敢过多?的过问。
    但她还是能猜测出来,那个香炉很可能和谢首辅的死有关。
    众人对于谢家的印象,常常都停留在位高?权重,却?人丁稀少,谢昭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在盛年,居高?位的时候病故的。
    大家都觉得这是因为首辅之位非常人所能胜任,殚精竭虑,因此造成?了身体的亏空。
    但据谢老夫人所言,谢昭的父亲其实并没有什么顽疾,只是因为查不出病因来,无法根治,所以才会越来越严重。
    但现在一?切都弄明白了,谢首辅所用的香炉,竟然是一?个毒器,用这样的一?个香炉熏香,无疑于自?寻死路。
    如果不是因为昨夜她不小心打?碎了那个香炉,那这件事情岂不是永远都不会被人所知晓?
    而如果谢昭也用这个香炉熏香的话……
    静姝想到这里,身上便起了一?层冷汗,她竟然在无意中,又险些害死谢昭!
    听?见谢昭进门的声音,静姝只急忙就?迎了上去,一?头埋在他的怀中,双手?忍不住就?环住了谢昭的腰,紧紧抱住。
    谢昭被她这么一?扑,一?双手?却?不知道放哪里好?,愣了片刻才将她按在了怀中,只安抚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她一?定是吓坏了,谢昭心里有些愧疚,他把静姝娶进门,原本?是想让她过安安逸逸的日子的,却?不想让她瞧见了这些暗地里的刀光剑影。
    静姝只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就?涌了出来,在谢昭的胸口蹭了蹭。她只是害怕而已,害怕自?己又不小心害了谢昭。
    静姝抬起头,看着谢昭,两?日奔波,他的下颌上都长出了胡渣,静姝就?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胡渣,缓缓道:“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谢昭就?笑了起来,低下头在他耳边轻道:“放心,昨晚欠你的,今夜一?定连本?带利的还你。”
    “人家说正经的……”静姝又气又好?笑,握着拳头去捶谢昭的胸口,却?被他一?把抓住了道:“我也是说正经的。”
    于是两?人就?把正经的事情给办了。
    下半夜的时候却?有婆子进来传话,说谢昭的小厮荣寿有急事要见谢昭。
    守夜的丫鬟没敢耽误事情,进房喊了谢昭,谢昭便起身去了书房。
    来人是陆宗,行?色匆匆,脸上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出了一?趟远门。
    看见谢昭这么晚了还出来接见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想着明日一?早再来告诉四爷您的,但心里却?总安心不下。”
    谢昭便示意他坐下,又让丫鬟去沏茶,问他道:“你在济南打?听?到了什么?”
    原来谢昭昨夜从镇国公府回来,就?喊了陆宗进府,吩咐他去济南盛逸春的老家走一?趟。
    盛逸春的香炉盛名在外,但金盆洗手?之后便不公开制炉了,唯有跟他关系交好?的,能请的动?他出手?。
    但此人早年参加过科考,且屡试不中,因此特?别不喜官场中人,像戚平这样的人,想要去结交盛逸春并不容易,更枉论还要请他制炉,这就?让谢昭很是不解。
    “盛家的人一?个字都不肯说。”陆宗看着谢昭,眉宇紧锁,眼神却?透着几分锐利,他继续道:“不过还是让我打?探到了蛛丝马迹……”
    他说着,正有丫鬟送了热茶进来,他便端起了茶抿了一?口道:“原来戚平之前真的找过盛逸春,可盛逸春没搭理他,谁知道后来盛逸春的儿子在济南的红杏楼跟人抢一?个□□,把对方给打?死了。”
    这些事情谢昭自?然是不知道的,那时候他才十?几岁,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时候。
    “后来人家就?把盛家给告了,盛逸春就?一?个儿子,肯定舍不得他去吃牢饭。
    所以应该是跟戚平有了什么交易,半年之后,盛逸春的儿子果真就?被判无罪,放了出来……”
    陆宗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也就?是那一?年,老镇国公寿宴,戚平送了那盏香炉给他。”
    后面的事情就?很明显了,戚平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镇国公又向来喜欢成?人之美,很自?然就?把那香炉转送给了谢昭的父亲。
    一?切的计划都完美到天衣无缝。
    而盛逸春的这个香炉,在谢首辅死后,很大的可能性是作为随葬品长埋地下,这一?切的阴谋都不会被人发现。
    可谁知道事情那么巧,过了一?世,竟然有人把这个香炉打?碎了……
    “戚平为什么要害死我父亲?”谢昭拧眉,如果说是在他被贬黜出京之后,他再对谢首辅下杀手?,那也能说得过去了。
    但那个时候……
    陆宗看着谢昭,忍不住又提点道:“四爷大概不知道,那时候盛逸春儿子的案子已经提到了刑部,而当时的刑部尚书……”他看着谢昭,再没有说下去。
    然而谢昭却?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前襟后背都已经湿透。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时候的戚平是户部侍郎,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摆平盛逸春的案子呢?
    除非有人暗中帮忙,而且那个人应该非常神通广大。
    毕竟提到了刑部的案子,是要经三司会审,并且由?尚书批复,才能结案的。
    可以帮这个忙的,也就?只有当时任刑部尚书的赵东阳了。
    第167章
    黑夜中忽然闪起了?惊雷, 一时?间风雨大作。
    谢昭缓缓的又坐到自己的靠背椅上,脸上神情萧瑟。
    赵东阳……他的姨夫,父亲去世之?后, 他最敬仰的人就是他。
    即便前世两?人有过矛盾,但谢昭还是对他非常的尊重。
    这样?一个和父亲情同手足,和自己形如父子的人, 竟然就是幕后的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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