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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该热搜没立多久,就被郑斌导演亲自上线辟谣,发了照片,连当时湖水的温度都说得明明白白,只差0.5就碰到0°c那条线了。
    说是0°c也不为过。
    盛千姿没想到,她这几天在热搜霸屏的事儿,已经传遍医院。
    小护士们休息期间都在讨论她和池樾的床戏,一个恃靓行凶的梁国郡主,一个妖孽腹黑的燕国王爷,怎么看都配一脸。
    “你们在干什么?”顾绅巡完房,看见几个护士集在一团,低声问了一句。
    小芝立马将手机上的照片放大,给他看:“顾医生,你怎么不早说啊,原来千姿请假是去拍戏,客串郑斌导演的电影啊,对手戏男演员竟然是池樾。喏,现在网上全是路透,虽然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妆发超级美。”
    “她去了拍戏?”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冷,漫不经心瞥了眼。
    激情戏的镜头,暧昧香艳,画面有些刺眼。
    “对啊。”小芝用白净的手指戳点了一下,翻下一张图片给他看,“滨州两三度的天气,下湖水拍戏,居然还被媒体造谣说抽干了湖水,用温水拍的,这些人真是没有心。千姿也真是,都不出来给自己说句话辩解辩解,不过我也不是很懂娱乐圈的事儿。幸好,郑斌导演出来辟谣了,湖水就是零度,根本不存在什么抽干湖水用温水拍,也没有用替身,完全是真身上阵,那些造谣的人才消停。”
    男人的眼神幽深,如一潭寒水。
    他低哂了一声,仿佛不感兴趣似的,转身离去。
    -
    盛千姿拍戏回来,只睡几个小时,便去了医院。
    几日不停地连轴转还通宵工作,让她的精神状态差了许多,为了不让顾医生察觉,她拼命地掐自己掌心的肉。
    如果真的露馅了,就只能如实交代。
    不过,他没有微博,应该不会知道的吧?
    盛千姿天真地想着,站在护士站的桌子后跟小芝聊天,正好,男人穿着白大褂从对面走来,黑皮鞋,西装裤,里面是他常穿的扣子扣得规规整整的白衬衫。
    几日不见,盛千姿格外的想他,视线紧紧缠在他的身上,瞳孔里细细碎碎都是他走路的身影。
    忽然,有个家属过来,拦住他。
    他扯下口罩,勾起唇,对病人家属展颜,似乎在说“手术很成功,不需要担心”之类的话语。
    即便,盛千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能想到,他此刻的音色绝对很温柔,像大提琴悠缓拉出的小夜曲,有蛊惑人心、抚慰的作用。
    真羡慕啊。
    顾绅谈完话,继续走过来,靠近护士站时,将一沓文件放在桌面上,递给小芝,随后重复交代了一下下午的手术安排。
    盛千姿站在一旁,大胆又张扬地看着他,眼中尽是迷恋,可他并无半分波澜,说话的语气也不如以往温和,像是凝了一层厚厚的冰子,整个人寒意四溅。
    却不知道为什么......
    盛千姿等待着时机,见他交代完工作,她便喊了一声:“顾医生......”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已被他打断。
    他说话的对象却不是她,而是冲她身后的护士说的:“待会儿手术的病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对方比了个ok手势过来,“就差你这个主刀医生了。”
    “我现在就过去。”男人仿佛忽略了她的存在,没几秒便擦肩而过,只留给她的一个颀长的背影。
    盛千姿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想到他刚刚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却连一眼余光都不愿施舍给她,心底就掩不住的失落。
    小芝也感觉到刚刚的气氛很微妙,低声问:“你和顾医生怎么了?你得罪他了?”
    “......好像没有吧。”盛千姿不太确定,黯然垂下眼皮,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事儿。
    好好做事,等他手术出来,有空的时候,再问问他,说清楚就行了。
    下午。
    有人来告诉盛千姿:“顾医生昨天在临江二院会诊,有个文件袋落在那儿了,希望你能去取一下。”
    “文件袋?”盛千姿蹙了蹙眉,“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好像是的吧,他说他今晚要看里面的资料。”
    来传话的女生叫黄梦雅,盛千姿对她有印象,是苏医生手下的实习生,如今苏医生还在icu昏迷不醒,她自然而然就转到了顾医生的手里,刚刚还跟着顾医生一起进了手术室。
    “我知道了。”
    盛千姿没多想,应下这份差事。
    他在生气,她肯定要好好完成他交代的事情,才能去哄他呀。
    盛千姿随便收拾了一下,走出医院,打车前往临江二院。
    临江第二人民医院是临江这个城市处于偏远郊区的一个小医院,专门为农村偏僻贫穷地区而成立的分院,医疗医务资源肯定没有一院那么先进和完善,转院和会诊是常有的事儿。
    乘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盛千姿才到达目的地,走进去问了许多护士,碰了很多次灰,才找到顾医生会诊的科室,拿到他落在这里的东西。
    正准备返回,走到医院门口才发现,天幕黑得明显,乌云密布,风呼啸地刮着,吹乱了她的长发,仿佛下一秒,大雨就能倾盆而至。
    这里太过偏僻,又是近乡村地带,出租车基本是不会在这儿经过的。
    她垂眸睨了眼手表,发现已经快五点了,手机没什么电,隐隐有要关机的趋势。
    有零星小雨从天际飘落,盛千姿翻包拿伞,凭着记忆,一边往马路人多的地方走,一边打开手机叫车,奈何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司机接单。
    大家都是精明人,估计是嫌路途遥远,大雨将至,要是将车开过来,经过泥地,赚到的钱连洗车的钱不够,才不干这划不来的差事。
    眼见电量已经逼近4%,盛千姿打开通讯录,打了个电话给顾绅。
    几乎是下意识的,最想拨通电话的就是他。
    铃声响了将近半分钟才被接起,男人清润嗓音传来的同时,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下,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塌了似的。
    “什么事?”声音冷漠低沉,还带着些微不耐。
    盛千姿生怕关机,一口气快速说完:“顾医生,现在天很黑,快要下雨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一直打不到车回去,我在绍兴南路一家关了门的粥铺门口等你,你能来接我一下吗?要是没空,喊辆车过来也行。”
    “你在城东?”盛千姿从话筒里听出了一声低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盛小姐,是没手还是没手机?喊车不会自己喊?”
    “不是。”盛千姿奇了怪了,“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喊不到,不然我叫你干嘛?”
    盛千姿听见那边有护士在催促,他似乎也觉得她刚刚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很莫名其妙。
    顾绅耐着脾气,低声:“你跑去城东,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有义务去接你。盛小姐,你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了,我希望有些事情,你可以权衡一下利弊,再去做。”
    “???”
    接而,话筒里立马没了声音,盛千姿拿下手机一看,关机了。
    神经病啊?不是你让我跑去城东的吗?
    他不会以为是她挂了他电话吧?
    越想,盛千姿就越生气,气得想将他的东西给扔了,但一想到这是患者的资料和会诊记录,将它放进包里,塞好。
    手机没电,这么大的雨,就算有伞也无济于事,连坐什么公交车能回去都不知道。
    盛千姿只能问人,但此刻雨没完没了的下,湿冷的雨水顺着粥铺上方的屋檐淌落下来,一排排的水滴如珠帘般拦着人不敢向前。
    风轻轻一吹,珠帘就斜了,将人的裤脚打湿,慢慢蔓延至膝盖,冷得令人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竟然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冷漠驶过路面的司机,任凭盛千姿跑出去如何招手,依旧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来。
    不多时,夜幕就将这片天空覆盖。
    盛千姿看了眼手表,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了,顾医生如果真要来,下了班后,来这也早已经到了。
    现在还没到,就说明,他不会来了。
    盛千姿觉得自己有点可悲,曾经站在领奖台上风光无限,所有人都夸她漂亮,夸她演技好,可一朝落马万人欺,曾经向她告白,欣赏她,爱慕她的人,如今背地里恨不得踩她一脚,来告诉她,以前的你有多可笑。
    自以为赢得了全世界,殊不知所有人都在看你笑话,看你何时跌倒。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被人笑,被人嘲,被人羞辱......
    这场雨就像一个导火线,发酵已久的委屈彻底将她击垮,她抱着包,蹲在粥铺门前,任雨打湿她的长发,哭得不能自已。
    豆大的泪珠直往下掉,仿佛要砸到人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顾医生去了吗?
    第11章 高冷
    曾经,她自祤幸运,有个完整的家,有恩爱两不疑的父母,有天真可爱的双胞胎妹妹。
    八岁那年,母亲患上了癌症,半年不到便撒手人寰,盛千姿哭了几天几夜,无心上学,无心上课,每每午夜梦回,她仿佛都能看见自己的母亲,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让她莫牵挂,往前走。
    母亲去世三个月后,盛千姿终于回归了正常生活,作为姐姐,她像个小大人一样,想去劝劝自己的父亲,不要终日消沉。
    当她走进父亲的书房,亲眼看见他的助理秘书坐在他的大腿上调笑——那个曾经属于母亲,她,还有千盈的位置领地时,盛千姿眼中第一次有了恨意。
    才三个月!!!
    她清晰地记得,母亲临终前,执着盛新荣的手,念出的那句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她说“我也好想陪你终老,看着千姿和千盈长大,但生死由天命,天命难违,即便是不在你们身边,也会一直想念着你们。”
    母亲在天际日日牵挂,而他却跟换衣服一样,立马迎来新欢,将往日的恩爱抛诸脑后。
    盛千姿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泪从红红的眼眶里啪嗒啪嗒落下,细密纤长的睫毛都沾了水,显得楚楚可怜,没有平常的明艳妩媚,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蹲在昏暗暴雨的街头,默默哭泣。
    不知不觉的,雨已经砸不到她的身上,眼前出现了一双程亮的皮鞋。
    她愣了几秒,抬起眼,慢慢往上看,看见笔直的西装裤和白衬衫,一个男人撑着伞站在她的面前。
    当看清男人的脸庞时,她异常的平静,伴随着几不可察的失落。
    盛千姿垂下眼。
    顾珩蹲下,不嫌脏地抚了抚她湿透的长发,借着路灯微亮的光线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心头漾起柔软,无奈地说:“怎么哭了?还哭得那么惨。”
    其实,他还想说——“让我心疼死了。”
    盛千姿捂着脸,不让他看,眼睛依旧湿漉漉的,泪水盈目。
    惨兮兮道:“我想我妈了......”
    “傻瓜。”
    顾珩扶她起来,揽着她的肩膀,伞几乎完全倾斜到她的头顶,带她上了路边的一辆科尼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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