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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渡很早就醒了,他听到温韵在和陈佳书讲话,不知道她们之间怎么突然变得客气,他放在门把上的手松开了,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和平。
    因为好像每次只要他一出现,温韵和陈佳书就会同时变得锋利起来,浑身长满倒刺,下一秒就要两眼发红地掐起来。
    也不对,陈佳书是不会掐架的,他甚至没听她大声说过话,她很冷淡也很有教养,要生气就是不讲话不理人,和她说什么全当没听见。刚开学那会,陈渡就听班上的万事通说这届校花还是高二十九那个跳芭蕾的陈佳书。
    校园论坛实名账号一票一票选出来的,据说高二高三追她的人连起来能绕C场三圈,那时高一新生有少数消息灵通胆子大,结伴同行慕名而去的,见了校花回来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恍惚了好久,最后张圆了嘴,词穷,只剩一个:“哇。”
    陈渡的教室正对艺T楼陈佳书所在的那间练功房,之后每当下课,他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就挤满了别的班过来的男生,他们成排站着,嘻嘻哈哈逗着乐,实则目光都盯着对面那间舞蹈室,心存各种不切实际的幼稚幻想,希望能从那扇纱帘模糊的窗户里看出个谁来,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天鹅肉么,人人都想吃。
    那段时间走廊上总是围得水泄不通,陈渡座位靠窗,他听到很多关于陈佳书的议论,说她的奖项说她的身世,竞相讨论她交过几个男朋友,真真假假,有些听得他想笑,有些听得他很不适。
    男生八卦起来编故事的本事一点儿不输女生,那张嘴甚至比有些女人还要聒噪油腻得多,说些很没品的下流段子,他们的喜欢总是带着羞辱,好像不践踏别人的尊严自己的尊严就要凭空受挫似的。
    陈渡听得心情很不好,觉得他们像一群癞蛤蟆,巴巴仰着脖子说葡萄酸的样子丑态毕露。
    陈渡当了十几年的乖孩子和好学生,那是他第一次走进办公室,向教导主任打小报告。
    他是为走廊上的无耻流言而去的,但是重点和主任说了别的事,纪律,风气,对学校班集T的影响,附赠某些学生的恶劣过往证据若g。走廊上的事反倒放在其次,顺口带过了。
    就像每次考试他都知道命题人喜欢出什么样的题,应该怎样答题一样,他同样清楚这些老师们爱听什么样的建议,如何表大最为奏效。
    他无声无息地来回,从那开始,课后的走廊一片安静,有几个人莫名其妙受了处分,据说气得跳脚,笃定自己是被高了,无奈揪不出背后凶手是谁,找以往的死对头扯了一圈,最后只好自认倒霉。
    外头J飞狗跳,陈渡在教室里行云流水写着卷子,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人知道高一一班的陈渡在背后打了黑拳,也没有人知道,他是陈佳书的弟弟,和她有着不l的关系。
    陈渡在房间里做完一套卷子,温韵和陈晋南出门了,他听见汽车开走的声音,写完最后一道演算公式,合上笔帽站起身,开门去洗漱。
    陈渡下楼的时候陈佳书正在洗碗,背对着他,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吊带。
    他觉得她是故意的,在温韵和陈晋南面前她不敢这么穿,过时老旧的热K又低又短,一截细腰白晃晃地晾在外面,几乎露出下半边屁股,白袜子套到脚踝,左右两边各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看起来像个过度发育的孩子。
    陈佳书关了水龙头,把碗放在一边,转身擦手的时候看见站在楼梯角的他,他们的视线有几秒钟的交汇,她眼神很冷,甚至带着轻微的厌恶,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陈渡心中酸刺,被她看得有些受伤,他恍惚有种错觉,仿佛昨晚张着双腿火热呻吟的另有其人。
    陈佳书从电饭煲拿了一瓶N,插着吸管喝了,把另一瓶N和陈渡的早餐端出来放在桌上,“你的。”
    “谢谢。”
    她说完这句就没有话讲了,陈渡注意到她喝N喝得很快,异于平常慢吞吞吃东西的速度,三两口就吸光了,空盒子扔进垃圾桶时发出哐当的噪响。
    陈渡看着她从他身边沉默经过,握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没怎么。”陈佳书说。
    “你不高兴。”陈渡语气笃定。
    “哦,你又知道了。”陈佳书转着手腕把他挥开。
    陈渡不放,“我妈又找你麻烦了?”
    陈佳书闻言笑了:“你妈吃饱了撑的天天找我麻烦?”
    不知道陈渡怎么界定找麻烦,反正在陈佳书看来,与从前相比今天早上的事儿顶多算是一场不怎么和谐的尬聊,麻烦谈不上,温韵还给她钱了呢。
    再说了,“找麻烦怎么了,你怎样?”
    陈渡抿了抿唇,垂下眼皮看着她:“我会保护你。”
    “少来。”陈佳书甩开他的手,丝毫不领情地翻了个白眼,“就凭你。”
    难道甜言蜜语是每个男人生来自带的天赋吗?陈晋南当年靠着一副皮囊一张巧嘴同时将两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陈佳书没他那个唬人的能耐,陈渡倒是一脉相承的嘴甜。
    陈佳书嗤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扔给陈渡,“你妈让你带去上课喝。”
    她早上很忙,饭没吃几口,带着五分饱的肚子在阳台上压腿,每天必须练习的开胯。
    陈渡坐在餐椅上,忍不住回头,透过玻璃窗看见陈佳书半边侧影,她戴着耳机,瘦长的身影沐浴在光下,身姿悠扬,舞步轻盈,手臂抬起时,平直漂亮的肩颈线条映在窗户里,阳光在她皮肤边缘镶出一道碎绚的金边。
    她扎马尾同样好看,乌黑浓密的一束,系在圆润的脑后,脖子又细又长,从脸白到脚,像一只白天鹅。
    陈佳书的确跳的是《天鹅湖》的舞步,她即将在不久后的百年校庆舞台上扮演白天鹅,为此已经练习了近一个月,从暑假收到任务指示便开始准备。
    美丽的白天鹅是所有男人心里的可望不可及,也同样是芭蕾舞者奋斗的金字塔尖。
    陈渡凝视着她,在他眼中,她就是站在塔尖的白天鹅。
    陈佳书烦躁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或许是跳舞让她沉静,或许是陈渡刚刚那句幼稚又高笑的说要保护她。
    他们坐地铁去的商场,陈佳书本来以为陈渡要打车,但陈渡说打车反而麻烦,“九号线直大俱乐部。”
    “哦,你还会坐地铁。”陈佳书勾着唇看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不会?”陈渡茫然,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长到这么大当然知道线路。
    因为不需要会啊,每天上学放学去哪儿都有司机接送的小少爷,当然对公共交通一窍不通才符合他的人设吧。
    陈佳书没说话,她耸耸肩,摘下耳机和发圈,黑缎般的长发垂下来,散在肩头前x,清幽好闻的香味传进陈渡的鼻尖。
    她头发的触感他记得分明,一大簇柔黑扫过皮肤,滑滑的,很软。
    她全身每一处都是软的,除了她的心。
    “我经常坐地铁去俱乐部,”陈渡不甘地向她辩解,“还有公交,去很多地方,我一个人。”
    “嗯嗯好厉害,可以走了吗。”
    陈佳书当着他的面把热K脱下来,下面只穿一条内裤,她迈开腿,小小鼓鼓的x和屁股包在内衣裤里,随着她的步幅迎迎颤动。
    她走到沙发边,拿起挂在扶手上的一条及膝格纹连衣裙从上往下套,扯了扯裙角,把埋在领口的头发顺出来,随手撩开,往肩头挂上帆布包。
    陈渡草草洗了碗,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陈佳书已经走到门口了。
    她在鞋垫上穿鞋,背对着陈渡弯下身,软腰塌下去,细得不盈一握,背脊曲线玲珑有致,两条细腿笔直地立着,很长,线条很美,裙摆因为弯腰的姿势往上缩,整条大腿露在外面,紧致的腿心勒着内裤,黑色三角区外是两条耀眼的白,内裤包不住的那小半边臀肉上还有若隐若现的红色指痕,他的。
    她小巧圆润的膝盖正好处在黄金比例切割点的位置,往下是一截精瘦的小腿,没有丝毫赘肉,一双黑色牛津皮鞋套着她的蝴蝶结袜子,她站起来,裙摆落回膝盖,暧昧淫乱的红痕掩在裙底,白袜子黑皮鞋,她一副学生打扮,看起来保守又文静。
    陈佳书理头发的空隙瞟了他一眼,转身开门出去了。
    陈渡呆了一瞬,抓起训练包,朝陈佳书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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