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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正好是一周一次清扫的日子,爱德华给其他人安排好负责清扫的区域后,自己也拿着清洁工具走进安格斯的房间。
    中午,波顿和比尔外出回来,一边聊天一边往楼上走,爱德华在二楼听见他们的声音,凑他们跟前去,“安格斯没回来?”
    “他和克劳利在一起,还有得忙,至少晚上才会回来。”比尔笑道。
    “你们知道我在安格斯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
    爱德华神秘兮兮地带他们二人到安格斯的房间里,熟门熟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礼品袋,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戒指盒。
    “打开。”爱德华把戒指盒给比尔。
    看见戒指盒,比尔诧异,拿过手打开来,一颗血一般的大钻石令他睁大眼睛,“我的天——”
    爱德华道:“你们也很吃惊对吗?居然是一枚戒指,安格斯要求婚了。”
    “不可能吧。”波顿微微讶异。
    比尔将戒指从黑色的天鹅绒里拿出来,认真端详一番,“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血钻,至少有十叁克拉。”
    “我知道它至少有十叁克拉,问题是,它被镶嵌在一枚戒指上——戒指。”爱德华强调道。
    比尔看一眼戒圈,自是清楚戴得上它的女人的手指有多纤细,但他丝毫不觉得这是求婚戒指,“这应该是安格斯要收藏的。”他说。
    爱德华恍然大悟,却仍有疑问,“安格斯的收藏品为什么要放在床头柜里?”
    比尔笑着把戒指放回原位,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要求婚,好吗?安格斯可不是爱情故事里的男主角。”
    叁人一同走出安格斯的房间,比尔还是觉得好笑,“爱德华,看见戒指就想到求婚,你都在想什么呢?”
    爱德华想了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理所当然,也要看人的。安格斯就是理所当然的例外。”
    爱德华颔首道:“我知道。其实,前几天晚上,我做过一个梦,关于安格斯,我梦见他带了一个女孩回来,指着我们,就是还有你们,梦里你们也在场,跟女孩说,‘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你的奴隶。’我问安格斯是什么意思,安格斯说,‘我把你们当兄弟,但她不需要兄弟,她只需要奴隶,而我已经说要当她的奴隶了,所以你们理所当然也是她的奴隶。’”
    比尔扑哧一声笑了,“这是什么梦?”
    “我不知道。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个梦,今天一看见戒指,我才觉得安格斯要求婚。”爱德华说。
    波顿眸光一沉,正色道:“之前我也梦见过安格斯和一个女孩。”
    “什么?”比尔差点咬到舌头,“那你梦的是什么?不会也是安格斯把我们打包卖给女孩当奴隶吧?”
    波顿摇摇头,“不是,具体我忘记了。”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大概是一个悲伤的梦,因为那天醒来时,他的眼睛湿润,心如荒原,一片萧瑟。
    爱德华恍如隔世,“比尔,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安格斯在乎自己的外表,你就怀疑安格斯有心上人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比尔陷入沉思。
    下午,安格斯回到庄园,走进大厅,比尔朝他招手,“安格斯,过来过来。”
    安格斯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波顿放下手里的文件,爱德华和其他人都闻声往大厅里来,眨眼之间把安格斯围得严严实实。
    “出什么事了吗?”安格斯诧异,看他们的表情又不像出事的样子,一个个脸上写着好奇,更像在看热闹。
    比尔从身后摸出一个黑色戒指盒,安格斯蹙起眉头,当即伸手抢了过来,打开盖子看见熟悉的血钻,他问:“怎么在你那里?”
    “我从你的床头柜里拿的。”比尔坦诚说,“我开了一个盘,有人赌你要用它求婚,有人赌它只是你的收藏品。现在就是出结果的时候了。”
    听着,安格斯的脸色微变,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瞪着比尔,“想钱想疯了?”
    比尔一向什么事都能拿来开盘下注,自己坐庄,运气也不错,每次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不,这只是小赌怡情。”比尔厚着脸皮道。
    安格斯合上戒指盒,垂眸凝视它,却一声不吭。
    波顿和比尔见状默契对视一眼,凭他们对安格斯的了解,尽管他们都不太相信,但事实就是——安格斯动心了。
    “安格斯,她是谁?”比尔轻声问。
    安格斯一眨眼,拿着戒指盒起身,“它是收藏品。”
    其他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安格斯径自走出大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比尔一脸困惑,“怎么会这样?他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怎么会他有了心上人我们却对那个人毫无头绪?”
    波顿沉吟道:“他也不是一直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比尔恍然大悟,“他在拉斯维加斯多待了一段时间。”
    爱德华立刻提议道:“给杰克打电话吧?”
    电话拨通时,杰克正在忙,但听比尔问起安格斯的心上人,杰克放下工作,讶异道:“安格斯还没死心吗?我还以为他死心了。事情是这样的……”
    约莫十几分钟后,挂了电话,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帮安格斯一把的比尔冷静了下来,终究是他太年轻,太天真了。
    沉默半晌,波顿道:“今天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其他人忙不迭点点头,十分认同。
    于是,这件事就此揭过,连比尔的赌局也作废了。
    ……
    九月二十日,离中秋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佐-法兰杰斯家里已经备了许多过节的水果糕点。
    原先,康里是不过任何节日的,但妻儿回到他的身边后,在喜欢热闹的玛拉带动之下,他们莫名其妙就过起了这个节,那个节。
    每逢节日,法兰杰斯一家都会过来凑热闹,远在英国的江玉之也会提前到来,与黎蔓秋一起,同江韫之叙旧,此外还有艾维斯五世,尽管他不太乐意,但他还是得陪阴原晖和孩子们一起来。
    如果是上半年的节日,那么所有人都会到艾维斯五世家里去,阴原晖和祁莲一直渴望与江韫之、江玉之和玛拉见面,节日是她们聚在一起闲聊的好时机。
    郗良连日来吃了不少东西,家里没有玩伴,父母和哥哥都忙于工作,她只能自己找乐子,一边看医书,一边吃水果零食,一不小心吃撑了,便去练习射击。
    她的枪法无懈可击,但她至今没有打中过什么活物,包括人。大人们给她提供过狩猎场,准许她去打猎,她却不想打,枪口瞄准动物的一刻,她的心情平静得近乎悲哀,没有半点生气。
    她不想伤害动物,她知道自己无需与动物打交道,她只想杀人,因为她活在人类之中。
    她也知道,杀人一事在她的两个父亲那里都不是什么大事,寻常得很,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遮遮掩掩不和她聊杀戮。
    哥哥查理与她最合得来,常常带杀人的影片给她看,那些影片令她激动。查理说过,等她成年,会带她去体验杀人的滋味。结果艾维斯五世发现了,勒令查理滚远些。
    拿着枪,郗良思绪纷乱,砰砰砰砰砰——
    枪声回荡在射击场上空,突然间,郗良丢下枪,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作呕。
    “良儿!”远处的江韫之连忙跑过来,轻抚她的后背,“怎么了?”
    郗良又咳了两下,摇摇头笑道:“我没事,江娘,就是好像吃得太饱了。”
    话音刚落,郗良便看见不远处朝她走过来的两个人,惊讶道:“小姨?秋姨?”
    黎蔓秋和江玉之来了,一见面轮流将郗良抱个满怀。
    午餐时,餐桌上飘着女人的谈笑声,江玉之的笑声尤为无拘无束。
    康里、布莱恩、佐铭谦和郗良四人因为插不上话,便都默默用餐,在女人的谈笑风生中辟出寂静的氛围,刀叉与瓷器轻触的声响听来十分清脆。
    郗良用叉子戳了一大块牛肉,自顾自啃了几口,胸口有什么东西上涌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哐当一声扔下手里的餐具,侧身将刚吃下的肉都吐在地上。
    偌大的食厅里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只剩她呕吐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江韫之立刻起身走到郗良身边去,其他人也都起身围过来,眼睁睁看见郗良吐出来的东西,神色都变得凝重。
    “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还是着凉了?”江玉之问道。
    郗良看着自己吐出来的经过咀嚼而面目全非的东西,暗眸迷茫眨了眨,接着缓缓抬头,看向佐铭谦。
    “哥哥,我好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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