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贺东屿去哪了?
余玖喝断片了,只记得醉酒前的事。
墙上时钟显示是上午十点,手机没有最新消息,除了老周打来的一个未接电话。
她恍然记起今天可是周一,要上课的。一骨碌爬起来去洗漱,然后马不停蹄往学校赶。
到了课堂,余玖无心听讲,偷偷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早上发的消息还是无人答复。
中午放学,她左思右想找到了六班,在后门暗中偷瞄,并未发现目标人物。
倒是肖骁注意探头探脑的女孩,趁没人,笑着走出来:“你怎么来了?难道不应该和东子在一起吗?”
余玖疑惑更甚:“他没来上课吗?”
“没啊,我以为你们俩都没来。”
“哦。”
“发生什么事了?”
“早上醒来就没见到他,也不回消息,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等着。”肖骁现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提议:“这样吧,等我联系上他再和你说。”
下午仍然没有来信,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晚间吃饭的点,余玖在食堂吃得心不在焉。
突然,大厅爆发了嘈杂议论声,随着分秒流动愈发亢奋,嗡嗡地和飞来飞去的苍蝇没两样。
有人提了她的名字,余玖抬眼一瞅,周围人竟毫不避讳全看过来,各式各样的眼神,钉在她身上,有探究、不屑、好奇,还有嫉妒。
如同被困进万花筒里,那一双双眼睛排列紧密地围绕过来,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有一只眼睛在盯着你,看久了会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论坛上爆出了一篇她和贺东屿的关系猜想,文章内容堆砌了大量昨晚庆生的照片,玫瑰花项链,亲吻拥抱揉臀摸胸,她和他。
文末再添开学橙子事件,最后得出结论,可能在那之前就私相授受了。
发帖的账号已经注销。
余玖心慌不已,思来想去,后脚便找到沉梦对峙:“是不是你搞的鬼?”
沉梦眉头皱紧:“谁管你的破事。”
“我不信你不知道。”
“你信不信干我屁事,不过还真没想到你能勾搭上贺东屿,我倒是很想向你学习钓男人的本事。”沉梦意有所指地扫看她的身体,嘲讽地笑:“很怕我爆出你的丑事?”
余玖沉默地盯着她。
“上次我不是跪在你面前磕头道歉了嘛,你的秘密会永远烂在我肚子里的。”她勾唇浅笑,拍了拍余玖的肩膀:“我保证过的。”
短短时间,帖子被顶到了学校领导面前。
第二天一早的教务处,余玖终于得见事件男主角。
只是他面无表情,黑眼圈明显,看样子没大睡好。
教导主任,老周,还有六班班主任齐聚一堂,并排而坐,而她和贺东屿并肩立于他们面前,接受叁人会审。
无论怎么威逼利诱,贺东屿油盐不进,不置一词。他们转向余玖发起进攻,她该答得的一字不漏,涉及到他们俩的关系,缄默不语。
两个班的班主任极力维护自己学生,无奈教导主任铁面无私,因事件影响恶劣,认错态度敷衍,未能网开一面,勒令两人在课间大会澄清事实,并检讨悔改。
审判结束,贺东屿吝啬施舍半个眼神给她,好像一朝回到改革前,他变回了起初那个高傲王子。
“你到底怎么了?”没弄错的话,他是在生她的气吧。
贺东屿丝毫不理会,径直下了楼梯。
余玖立刻追上去,不顾围观的吃瓜群众,低声说:“检讨写一下吧,就按照老师说的那样来,你不知道怎么写,我可以帮你写一份。”
贺东屿闻言瞧了她一眼,漆黑的双眼先是预料当中的平静,很快充满鄙夷和不屑。
余玖被蒙在鼓里郁闷不已,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转身跑回班里,闷头写检讨。
赵柯回头看她,余玖停下笔,问:“你有没有害怕过什么?”
“没有。”他仔细想了想,笑:“我这人没心没肺。”
“以前觉得我胆子特别大,可现在发现怕的东西有很多。”她叹口气:“当它们靠近时,真期待世界末日快点到来,我小时候就这么幻想过,一起下地狱肯定是件特别美好的事。”
“余玖同学,别那么悲观,不就是早恋嘛。”
她嗯了声,想起江安妮的话,“你有空去找一下杨苒吧,只有你能找到她。”
赵柯不置可否。
课间操完,余玖手握检讨,跟贺东屿一并被请上主席台。
台下几千个学生,这也是余玖第一次被当做反面教材公开示众。
她移到话筒前方,展开稿子,双手像得了帕金森抖个不停,正要开口,突然被推到一旁,随即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什么好说的,爱怎么想怎么想,随你们便。”
贺东屿撂完话,擦过她的肩膀下了主席台,比陌生人还冷漠。
台下一阵喧哗。
似乎有东西悄然破碎,余玖如遭雷劈,手里的纸突然被风吹落,看一眼便知道上面空白一片。
老周赶忙上来打圆场,“贺同学的意思是这件事子虚乌有,大家看个热闹就算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尤其快高考的高叁党还得收收心。既然贺同学都表态了,这件事就到这里。”
永远喜欢一个人,这可能吗?余玖不知道,甚至不相信。
大概人都是叁分钟热度,喜不喜欢全在一念之间,好比吃惯了KFC的汉堡,下一秒就换上了路边小摊的肉包子,她对于贺东屿恐怕也是如此。
余玖:男人只会影响我干饭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