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声音不大,远处的侬都却先发制人询问:“出什么事了?”
老陈被问的慌张,偷摸摸盯着骆弈看,见对方没表态,又被侬都吼了句:“说!”
“是其中一个女的出事了。”
此话一出,还没来及问原由,骆弈脑袋里立马浮现出苏念柒那倔犟的眼神,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阵仗来。便招呼不打一声的扭头就走,留下原地毫无头绪的人群,越发让人好奇是何种女人,让骆弈如此鲁莽。
此时此刻,房内刚刚结束一场虚惊事件,还惊魂未定,对突然闯入进来的男人更是惶恐不安。
苏念柒跪坐在地上,手臂虚脱的搭在腿上,额头满是虚汗,一滴汗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她难受的抹了一把,露出自己疑惑的眸眼盯着门口男人。
“已经来了吗,走吧。”
“什么?”骆弈蹙着眉没搞清现状。
苏念柒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觉得这人装出这副表情给谁看呢?难道还舍不得?
“早上不是说最后一顿饭吗?你过来不是带我们走?”
骆弈站直身体,打量屋内的四人,又看不出什么奇怪。
他回头等着老陈过来向自己交代情况。
“骆爷是不是因为刚刚有人呼救才急忙赶过来的吧?”阿琳从床上爬下来,又开始贴着脸。
骆弈不说话,他只感觉自己此时被玩弄了。
老陈总算跟上老大的步伐,站在门口同样疑惑的问着里面人:“诶?刚刚是你倒在地上吧,她在呼救?”他指着苏念柒身后的两个女生,其中玉兰还脸色苍白,像是被及时抢救过来一般,瞳孔逐渐恢复状态,还在大口的呼吸。
老陈收回目光,正瞧自己爷快杀人的目光瞪着自己,如果这是刀他怕是早死了。
“不是,爷……”还没来得及解释,骆弈就是一脚过去,把老陈踢出门外。
苏念柒苦涩一笑,这人赶来还真是因为这事,那是她不领情喏?
“咱也不懂,以为出了人命。你走之前又重点交代过,所以才过去找你想办法。”老陈瘸着腿靠近,他知道骆弈对自己还没有下重脚。
“那真是谢谢……骆爷了。”苏念柒语气转了个大弯,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自己还跪在原地,甩着酸软的手臂,她需要恢复一下i体力。
“异物卡喉,你来的不及时,我已经解决了。”
刚刚阿琳拿出从昨天买的糖果给她们,苏念柒当时正在厕所并不知道里面动静,等她急忙赶出来时,玉兰已经倒在了地上疯狂抽搐说不出话来,拼命吱气,吓傻了周围人。
据她的观察应该是糖果卡喉无法吞咽,处理不及时便容易造成窒息死亡。
运用海姆立克急救法,从后方拥抱对方,用右手抓住握成拳头的左手,快速的朝后上方冲击腹部直到异物排出,见对方呈昏迷状态,又做了一套心肺复苏。
人刚醒过来,骆弈便来了。
老陈还露出诧异的表情,觉得这女人再一次让自己刮目相看,每一天都有新奇事。
骆弈咬着口腔腮帮肉,一眼不眨的盯着地上的女人,微妙的动作出卖了他的情绪。
又想到一事,他急忙从现状中抽神,转身问老陈: “侬都那边……”
话正说着,他已经合上嘴故作姿态,眼睛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两人,在楼下站了多久,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扑捉到老四及时收敛的表情,侬都眯着眼继续盘着手中的核桃,跟旁边老三议论着。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还懂得急救知识。”刚才他们也依稀听见了对话声。
巴托舔舔嘴唇,不得不说这倔犟娘们确实有点味道,他还真想尝试番。
“医生?”
侬都转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地上的混入泥巴的枯叶,自言自语道:“好像更有趣了。”
第八章
在场的所有人各怀心思,算计着最大的优势。
老陈还等着骆弈给他交待没说完的话,结果对方人已经往下走去,并没有搭理自己,他便转身去看了眼房内四人,最有性子的女人还瞪着自己,要是从前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但是这两日的发展,做事也就掂量着,说不定对自己也有好处,不然他跟骆弈这六年也是白混了。
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爷喜欢这口,难搞。
骆弈慢慢从吊脚楼上走下来,踩着楼梯的步子也稍显沉重,微风把外套吹起一定幅度,内衬的短袖更贴合胸肌,整个人刚劲有力。
他趁侧身时不适的眨了眨眼睛,眸子里好似藏着许多心事,下一秒恢复如常。
走到侬都身边,双手插进裤兜里,仰着头不与对方对视,嘴上语气轻浮:“乡野女人,就是这么粗俗。”
巴托在大哥后面站着,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处摩擦,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
“把人还给我,我让她们尝尝滋味,再野的女人也逃不过那一针。”他嘴里永远是那些下三滥玩法。
“老三,这样多没兴趣。”侬都虚着眼睛,想的却也是另一方式,反正都不当人。
兄弟俩贼眉鼠眼兴趣相投,又是一声放肆大笑。
骆弈并不吱声,平时见惯也就罢了,这话说到自己女人身上,他的裤兜里的拳头又硬了硬。
侬都转过头来故意这么问:“看老四的意思,好像有些舍不得。”
“怎么会,只是自己还没尝尝这滋味。”
“大哥理解,那不如你把她们带出来,我们兄弟三挑挑,嗯?哈哈哈……”边说着,侬都狡黠的神色完全显露。
这烈日炎炎晒的人脸红脖子烫,骆弈也分不清是太热还是因为自己被绷紧的神经末梢,每一步都举步艰难,他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颈后更是冒出许多细汗往下流。
侬都都这么发话了,他如若直接拒绝,到时候这些女人也不一定知道是怎么死的。可是他同意,也着实让人为难,自己更预测不到屋里那女人又会玩什么小聪明。
这可不是在他面前玩三脚猫功夫就可以蒙混过关,要是真惹怒了这两个人,他的每步计划都在这事上全盘打乱。
“大哥,请。”鼻腔憋了好大一口气呼出,他微微弯腰,做出邀请人等候的意思。
那么接下来,就必须那么做了。
看着两支队伍又折返往刚才场地进发的背影,骆弈狠狠的踢了一脚面前的小石子,石头打在门板上,把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老陈站在门口不说话,他爷这会儿暴躁着呢,惹不得。
不出一分钟,先前还怒意大造的骆弈一步两阶梯的加速来到门前,直到与屋内的苏念柒目光相交,脸上的情绪立即消失大半。
苏念柒坐在床边,挺闲情逸致的吃着糖,离地的双腿腾空晃动着,更像是一种解压方式,不让周围复杂的环境干扰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想点开心的事。
“心情还挺好。”他都快炸了,这女人怎么回事。
“哪能呢,我这是苦中作乐。”她双腿停止摆动,从床边下来,站得笔直。
“我可以写个遗书吗?”
“……”骆弈看着她,没回应。
她还继续说:“我老公死的时候,遗书上是只留了一句话给我,那便是让我忘记他,离开时还让我等他,你说这种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算了,骂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反正你这种亡命之徒也听不懂。”
苏念柒没落泪,眼眶却早红了。
她口里的甜糖,也变得苦涩。
这个时候,又想起了韦图,他可以把那么酸涩的果子说甜,原来并不是因为果子本身,而是当时的他一定很快乐。
骆弈至始至终一言不发,见对方安静下来,才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问:“所以,是想写了让我帮你烧给他吗?”
又瞥了眼四周其他人,像是通知的口吻:“有这个心思,倒不如想办法活下来。”
苏念柒瞪着对方,果然跟这个人说话,就是找罪受。
在旁观戏的阿琳实在看不下去,跑到骆弈身前跪着,抱住男人右腿舔着脸过去问:“骆爷,你会救阿琳的吧。”睁大眼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
骆弈瞟了眼阿琳,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却被他掩藏的很好,当着苏念柒的面,跟人调起情来:“我救你,你要怎么做?”
“阿琳会伺候好爷的。”阿琳羞涩的低下头,脸颊一片潮红。
“好。”
骆弈把腿往后拉,阿琳便“哎呀”娇哼一声摔在地上,并不因为男人的行为感到动怒,反而更加动情。
苏念柒转过身去,用手捂住两个小姑娘的眼睛,警告两人:“如果要继续,麻烦换个地方。”
骆弈冷哼一笑,对苏念柒的态度很是满意。
他招招手让身后老陈过来。
“把她们带下去。”
接到指使的老陈赶忙带了几个人一起,为了安全考虑,两个控制一个女人。
阿琳被最先拖出去,一路上还在叫着骆爷。
轮到苏念柒这里时,骆弈却又下了道命令:“我自己带她过去,你们先走。”
出门时,老陈很有眼力劲的把门带上,露出奸笑的表情。
苏念柒猜不透这人,她尽可能的后退。
心想自己的话定是又把他惹恼了,真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你别过来……”
骆弈一步抵她两步,这小小的房间,哪有自己退路的余地,没几下她便后背贴紧墙壁,凹凸不平的墙体硌着她后背生硬疼。
苏念柒的下巴已经被骆弈遏制住,并矫捷的把她限制在一个狭小区域里,毫无摆脱之力。男人在她耳垂边吐着热气,更像是调戏:“其实,我更想跟你在这个地方玩。”
苏念柒闭上眼睛,不敢看对自己的粗暴行径,她前面没流出的眼泪,却在这时委屈的滑落。
“你让我感到恶心。”吐出这话时,她打开的眸眼满是嫌弃,还有屈辱感。
面具后的神色略微失落,紧接着却又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跟我一起恶心,还是愿意跟刚刚门口的两个男人,好好说。”这哪是给机会,分明就是威胁。
侬都和巴托,苏念柒刚刚只是瞟到了两眼,但画面却是那么深刻,那俩人可比电影里的坏人形象让人犯怵。
她还认真想了想,活脱脱就是一个火坑跳另一个火坑的问题。就算面前男人长的让她恨不起来,但能狼狈为奸的团伙哪有好人的道理。
她干脆回应:“那你不如让我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