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有大事,杨炯,你肯定不知道的,李兄要成亲了?”
降工资瞪大眼眸,盯着杨炯,想要看看他会不会惊呼大叫,惊慌失措,谁料到,杨炯只是平静应了一声“哦”,缓慢整理书桌,一点都不好奇,既不问婚配的人是何人,也不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这么不冷不淡的态度,让降工资有些失望了,大叫道:“杨炯,是李兄要成亲了,不是我,是李兄,李兄。”
生怕是杨炯听错了似的,降工资再三强调,不是他,他的事情,杨炯是知道的,肯定不会惊讶,可那个人是李周,他们的朋友兼死党李周啊,那个美女环绕,婢女凶悍的李周,他要成亲了。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李兄是吗?我听到了,不用这么大声吼,我又不是聋子,而且,这种事情说一遍就好了,不用说第二遍,我听得到,死蛮子,你性子呢就是太急了,身为一个读书人,这个是最大忌讳,遇事不惊,遇险莫慌,这才是我等读书人应该有的态度。”
“你这个不行啊,要好好锻炼啊,姜大人知道姜兄如此不懂事,恐怕也得大棍伺候了,你这小身躯可就要遭殃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杨炯边收拾,边瞥眼警告,似乎丝毫不管李周的事情,成亲?不过是每个人都需要经历的事情罢了,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兄既然坐得那个位置,这些都是他要预定的,不这样才奇怪,降工资不乐意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等的朋友,朋友都发生这种事情,不管不问的,这算是什么朋友?
“死杨炯,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我怎么样不需要你多废话,我说的是李兄怎么办?我们是否要去帮忙,我不是来和你废话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哼。”被人揭了伤疤的降工资,一脸岔色注视杨炯,我的家事我会解决,而且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可否想过我的感受。
在我背后说我,我忍了,可是,你这样子,士可忍孰不可忍啊,杨炯退后一步,双手警戒降工资,不慌不急道:“姜兄,你也是的,急什么呢?李兄自己都不急,你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不可为不可谓啊。”
鬼话连篇。
是不是要本大爷揍你一顿才不这么文绉绉的,降工资横眉竖眼,远眺杨炯,手上动作摸摸擦擦的,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模样,看得杨炯赶紧收拾好书籍,搭手道:“走吧,姜兄,我这就去,不就是去找李兄吗?我去还不行吗?我告诉你,这一次,你可不能拿我的书泄愤了。”
杨炯眼尖一把夺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降工资手上的书籍,埋怨冷言,降工资傻愣一笑,宝贝地一把拉过来杨炯,哈哈大笑道:“算你小子识相,不然,本公子的魔爪可不是闹着玩的。”
仿佛胜利了的降工资搭着杨炯哈哈大笑,消失在杨炯的房子,空气中还逸散着杨炯淡淡的叹息声,延绵不绝,飘飘远去。
………………
马车停止,走下两人,一男与……一男,搭着肩膀,凝望着前面的府邸,有些担忧,有些惊恐,有些害怕,还有些不知所措,左边一粗犷男子,相对于右边的翩翩少年而言,是有些粗犷,些许胡须,大大咧咧道:“杨炯,你看是不是你先进去,我……我……怕。”
一个大男子这么对着一个弱男子说这么一句话,多少有些让人难以适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龙阳之好呢,知道的心中默默苦笑,因为两人就是上一次被可儿狠狠收拾了一遍的杨炯,还有那个心生恐惧,至今无法抹去的降工资,到了门外,又不敢进去了。
仿佛那一幢门之后关着一只凶猛的老虎,稍不小心,老虎狂奔而出,张牙舞爪,狰狞巨口吞噬而来,杨炯可没有上一次那么傻了,废话,上一次差点就被收拾了,这一次哪还敢进去,不要以为他是个读书人,就是个傻愣人。
不可能从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杨炯坚定摇头,降工资脸色更加苦涩了,两人都不敢进去,谁先谁就完蛋了,李周被赐婚了,而那个人,他知道不是可儿,可想而知,可儿的心情能够好到哪儿去了。
凉热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勾搭而行,齐步走向了大门,大门紧开,刘伯眼尖一眼看到了两人进来,淡淡一笑,点头指路,带着两人来到了大厅。
心惊胆战的两人,享受着这些特别的待遇,坐不下,喝水也不敢喝,准备随时逃跑的姿势,一旦发现不对劲,立马狂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把菜刀的威力非同一般啊,凭他们的实力,无法接下来一刀啊,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的吗?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神功再猛,板砖无敌。
忐忑的两人焦急等待,度秒如年啊,身心疲惫,比他们读了整天书都要累上三分,不过让他们稍微放心的是出来的人不是可儿,而是李周,大马金步而来,风声呼啸而来,李周微笑打招呼:“哎呦喂,这不是杨兄和姜兄吗?怎么如此有空前来探望我呢,真是蓬荜生辉啊。”
“呵呵。”
两人对视一笑,躬身行礼道:“拜见殿下。”
礼数要足,不能落下了,免得被某些人给捉住了把柄,行礼之后,三人坐在桌子上,安静一片,微笑的李周,纠结的降工资,平淡的杨炯,细细品味茶水。
都在等待着其中一人开口,等待得有些焦急的降工资率先开口:“李兄,你那个……那个什么赐婚的是那个女子是哪个啊?真的是外面传言所说的赵家的那个?”
杨炯稍稍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李周,耳朵竖起,李周抿了一口,无所谓道:“是啊,怎么了?姜兄认识此人?”
降工资苦涩一笑,点点头,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李周收揽眼底,神色不变道:“不知道此女子?”
“不瞒李兄吧,此女子我也算是见过几面,李兄也是见过,就是前不久和俺家那个一起的女子,不知道李兄可否有印象?”
“她?”
“她?”
一声惊呼是杨炯,眼神变了,变得有些不好看,另一声是李周,惊呼的,诧异,好奇,还有点点思索,降工资点点头道:“就是她,李兄也看到了,她呢虽然不是什么丑女,可也不美,家底就不用说了,赵国公去世之后,一大家子就只有母女俩过着艰苦的生活,那些亲戚,还有亲朋好友的,见之如蛇蝎,能避开就避开,不能避开的,也当做不认识。”
“没有肯接济一二,据说还是该女艰辛生活一二,努力干活才勉强有个三顿饱饭吃,对于李兄而言,此女实为下下之选,不知道上面是如何想的。”降工资有些埋怨上面的人,政治政治的,怎么连人家孤儿寡母也算计上了,实不为人子也。
而且,李兄他……。
不美,李周对之嗤之以鼻,人他是见过的,柔弱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眉宇,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春天里的淡红,羡煞旁人,不美丽吗?很美丽,身材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啊,就是胸小了点。
不过想想这里是唐朝,李周多少有些明白了,以胖为美的唐朝,跟风思想可是风靡一时,上至皇帝,百官,下至百姓,无不跟随潮流,让那些肥胖之风荡漾在唐朝每一个地方。
那女子确实是不算美,李周呢也不想和他们计较那么多,几人之身几人思,几人思索各不同,何必与他们相驳那么多呢。
至于政治婚姻,他还是想要这等女子,虽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在仕途还是官途上,一点作用都没有,对于其他人,或许会郁闷很久,在李周看来,这才是一等女子,他对那些都不怎么在意,生活嘛,就是好好享受。
一个逍遥皇子,总比忙碌的皇子要好很多。
“哈哈,姜兄着相了。”
杨炯重新打量李周,试图从他脸上看出零星点滴的不同,让他失望了,本就是如此想的李周,怎么会有不同呢,杨炯内心不由思索:“他是否真如此想?”
降工资斗不过李周的眼神,深深叹息一声:“还是李兄阔达,心胸宽广,是我着相了,着相了。”
李周不可置否点头道:“姜兄何必思索那么多,我等要的是生活,不是无奈和难受,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既然你无法改变,就安心享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杨炯,降工资深深盯着李周,被他这一番话深深触动了,心中那一根绷紧的弦,啪啦一声松开了,背负在身上的千万斤巨石好像一下子不见了,轻松自如,快活自在。
这就是他所想要的吗?
这就是他所感悟的吗?
这就是他内心的想法吗?
这就是他所谓的安心吗?
我等不如也,不如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