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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嚓”
    就在这时,青竹托着的茶盏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道道如蛛丝的裂纹,好似再多一分外力,就将分崩离析。
    高长佩看着那龟裂的茶盏翘起了嘴角:“况且,这位徐将军可不是一般的宫廷男子,若能交好便不去得罪,对高家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助力,就是气性大了点。”
    惊了一下的青竹,心有余悸的将废掉的杯盏放到了桌案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是皇夫,如今徐将军已经被削掉兵权,空有一个王君之称,皇夫为何还忌惮于他。”
    “人心又岂是一块死物能够控制得了的,徐家世代都是武将之首,人心所向,徐文昭的一句话恐怕都要比凤旨好使,如若不是这样,你当真以为徐文昭会这般轻易的交出虎符,按他的脾性,恐怕就算家人被钳制,也会与赵晋拼一个鱼死网破,而赵晋也早就在刑部殒命,也就不会今日徐文昭的奉茶了。”
    高长佩轻叹,带着勘破世事的冷漠:“如若不是这两人都给对方留了最后一点余地,东伊国恐怕……早就又起硝烟了。”
    青竹看着这样的皇夫,还是忍不住将藏在肚中的话说了出来:“皇夫……陛下不声不响就娶回来一个王君,只提前了叁日告知皇夫,压根没有听取皇夫想法的意思,您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不忿吗?”
    “青竹,既已入宫,有些话便要知不该问出口,心无期盼何来不忿,帝王之家叁宫六院不过是早与晚的事情,多一个还是多两个与我别无二样,不过对高家有益的和无益的罢了。”
    可是,一个人无论情感深浅,当东西打上自己所属印记的时候,哪怕是一个杯子被别人占用了心里又怎会真的别无二样……至少高长佩盯着桌案上作废茶盏的眼睛里是藏着东西的。
    高长佩突然摇头,喃喃自语:“那人最怕麻烦,不会自找麻烦娶个麻烦回来,何况,这王君可不是她说想娶就能娶的……”
    仅高长佩一人能听闻的话语里竟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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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宵良辰,娇郎待君归——
    徐文昭如今的住所是历代王君居住的梓磐殿,月色已经爬上了枝头,而朱榆已在大殿门口踌躇徘徊了许久,却依旧没有踏进殿门的打算,若是可以她自是一百个不愿意与梓磐殿里面的那位再打交道的,可是很多时候都不是用‘不愿’二字就能达成目的。
    明眼人都清楚徐文昭一夜之间从将军变为王君里面藏了多少腥味,若她婚宴之后没有进入梓磐殿,相信明日满城风言定是跑不掉了的,如今,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局面朱榆也不愿意这么快打破,至少得等那些隶属徐文昭的死忠的头脑清醒下来……
    老话说得好,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还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
    朱榆一股气将胸口憋足之后才终于行动,伸手将那扇紧闭的大门推了开来,不过,当朱榆看着她正前方圆桌旁,一个跨开双腿宛若凶恶门神的徐文昭,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推门而入的她……朱榆胸口那股气差点尖叫四散,脖子莫名生疼。
    徐文昭带着恶意的讥讽:“哧,我还以为你还得多转半个时辰才敢进来,好歹是长进了一点。”
    朱榆耳朵选择性失聪,四顾之后发现殿中居然连一个张灯侍者都没有,这让她还未踏进殿门的另一只脚怎么也抬不进去了。
    今日受了一堆的窝囊气的徐文昭本就是一点就着的状态,见着朱榆这窝囊样气更不打一出来:“怎么?娶都敢娶了,门倒是不敢进了,你那腿若是不想进,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卸掉,免得看着碍眼。”
    朱榆对赵晋是心理上的恐惧,那对徐文昭绝对是身理上的害怕,如今还没有人帮她壮胆,在听到徐文昭发了警告牌之后,便也不敢再多墨迹,她匆匆跨进殿门之后,忍不住说些话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将军殿中怎么连个掌灯的侍者都没有,若是人手不够,朕就替将军多调几个侍者过来,免得日后生活会有多方不便。”
    “本将军行军打仗粗野惯了,哪能像你们这些娇弱贵人来的金贵,伺候的人多反倒碍眼,何况……”
    徐文昭看着站在离他十丈之远与他尬聊的朱榆,突然笑了出来,眉间的阴霾好似明朗不少,倒真是增添了几分少年儿郎应该的明媚,不过显然当事人并不这么觉得,当徐文昭站起身慢慢逼近朱榆的时候,朱榆的脚克制不住的想要朝着身后的大门挪去,好似下一秒便要夺门而逃……
    “何况,春宵一刻夜漫漫,本将军可不希望行一个鱼水之欢,身后一堆眼睛盯着……岂不束手束脚,失了其中乐趣……”
    “砰!”
    徐文昭的双手穿过朱榆的脑袋,将她虚笼在了他的领域之下,身后的关门声宛若敲响的丧钟,吓得朱榆手脚并用宛若受惊的兔子从徐文昭的臂弯下溜走。
    “将……将军……朕、朕知道你心中愤懑,不过如今已是最好的局面,还请将军息怒,朕向你承诺,日后定会尽全力助将军脱离险境重返边疆,今夜朕来梓磐殿也实属无奈,不过将军也不必烦扰,这床榻自是留将军,朕睡在软榻之上即可。”
    朱榆说完已经爬上床榻取了她那份的被褥,别说那逼仄的软榻了,只要不挨着这位煞神,就是让她睡地上她也是愿意的。
    “噗”朱榆那瘦小的身子,受到身后的一个外力,便轻易的栽倒在了床榻之上,徐文昭也欺身靠近。
    “陛下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陛下不都尝试过了,何必这般男儿作态,如今名正言顺何不顺水推舟……”
    徐文昭作势便要摸朱榆的小脸,瞬间吓得朱榆魂飞魄散,就准备滚动身子,从他的身侧钻出,脸刚侧向逃窜方位,一柄泛着森冷白光的匕首已经像割豆腐一样,轻易的插进了床铺之上,匕身上照映出了一张花容失色的惊惧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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