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蕊从妈妈身边走开,怯生生地游走在人群中,当看到生鲜摊上的鲤鱼就高兴地跑了过去。鲤鱼在水箱中扑腾,小蕊蕊蹲下来,试探性地用手去触碰,如此反复,并乐此不疲。
“小朋友,你妈妈呢?”
生鲜摊上的老大爷见摊前来了个小女孩儿,后边也没大人跟着,于是让小蕊蕊赶快去找妈妈。
小蕊蕊抬头看了看生鲜摊的老大爷,然后天真地笑了笑。
这时,只见小石头突然出现在小蕊蕊身旁,并蹲下来和小蕊蕊一起用手触碰水箱中的鲤鱼。然后微笑着说:“宝贝,还记得叔叔吗?上次你捡了叔叔的钱,叔叔答应你要给你买糖吃的。”
小蕊蕊看了看小石头,并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叔叔好”,然后又继续玩。
小石头陪母亲焦淑梅来市场买菜,无意中看到楚玉的女儿,见小女孩儿谷思蕊一个人,想谷思蕊一定是跟妈妈走失了。
“石头,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这时,焦淑梅也走了过来,顺势又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儿谷思蕊——只见小女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清澈无比,再配上独特的半扎型丸子头,简直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特别是在小女孩露出笑脸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小石头应声,回答母亲说:“哦,这是咱们钢厂一个员工的女儿。”
焦淑梅不由得又赞叹说:“长得可真水灵,真漂亮。”
只见小石头在母亲面前嘿嘿笑了笑,又说:“你还没见过她妈妈呢!她妈妈长得更漂亮。”
听儿子这么一说,焦淑梅就故意绷起了脸,儿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菜摊上,楚玉付过钱拎上菜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转过身来显得一脸茫然的样子,而且嘴里又开始呓语起来。当她再次转身走开的时候,突然惊慌失措起来,这才想起女儿上哪儿了。
此刻,楚玉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感觉女儿似乎又被人拐走了。于是她在人群中疯狂地寻找女儿的影子,一路跌跌撞撞,感觉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拐走女儿的凶手。终于,她看到了女儿,却发现女儿身边有陌生人,于是绰起猪肉摊上的杀猪刀就砍了过去。
“石头小心。”
人群中突然蹿出一个人拿刀砍向儿子,焦淑梅想都没想就挡在了儿子身前。
由于事出突然,小石头也察觉到了危险,见母亲用身体护住自己,他却反过来挡在了母亲前面,肩上就狠狠挨了一刀。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连人群都突然安静了。
楚玉呆在原地,手中的刀还在滴着血,意识也在一点点清醒,当看到被砍的人是小石头时,就吓得扔了手中的刀。
午后,市北环看守所。
哲源来看守所见楚玉,是和冯烁一起来的。楚玉想见他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想让他帮忙照看女儿。
传达室内,楚玉隔着铁窗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张大哥,我真的不是有意伤人的,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脑就不受控制了,我真的不是有意伤他的。”
见楚玉泪流满面,哲源虽怜香惜玉,但也是爱莫能助。只能宽慰说:“我知道,你别想太多了,事情也许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只见冯烁也宽慰说:“放心吧!我和小石头是朋友,他不会上诉的。”
楚玉很感激:“谢谢张大哥,谢谢你们。”
哲源明白楚玉想见自己的目的,于是说:“蕊蕊那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如果你想见蕊蕊也可以申请的。”
楚玉想了一下说:“张大哥,如果我真的被判刑了,你能不能暂时帮我照顾蕊蕊。蕊蕊一直跟着我,她在福利院会不习惯的。蕊蕊最听你的话,现在她也只认识你,跟你也最亲近。”
听楚玉托孤,哲源毫无心理准备,一下子就怔住了。
见哲源沉默,楚玉就悲伤地笑了笑。然后抱歉说:“对不起张大哥,我不该为难你的,你就当我没说吧!”说着就默默低头。
哲源有些犹豫了,扭头看了看冯烁,好像是在征求冯烁的意见似的。而冯烁突然手足无措地说:“别看我,我——我又没说什么。”
在市中心医院,小石头躺在病床上疼得身子直发抖。
“这疯女人太可恶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拿刀砍人。不行,说什么我也得起诉她。”
病床边,焦淑梅余怒未消,愤恨楚玉又心疼儿子。
听母亲要起诉楚玉,小石头就求情说:“妈,我都说了,那是我的朋友,也是咱们钢厂的员工,就别起诉了吧!”
“朋友,你怎么会交这样的朋友?还是咱们钢厂的员工,像这样的员工一律给予辞退。”焦淑梅反倒质问儿子。
“妈,别把事情做绝嘛!你看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我这也没多大的事,顶多养几天就好了。”小石头仍在袒护楚玉。
“还没多大的事,那刀要是再深一点你还这么说吗?”焦淑梅越说越气愤,渐渐地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于是她又惊恐地问儿子:“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疯女人了,才这么护着她?”
听母亲这么一说,小石头忍不住就笑了,自己都觉得吃惊:“妈,您说到哪儿了?我跟她也就见过几次,不熟的。”
焦淑梅却不这么认为:“就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别以为妈不知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妈不同意。”
见母亲当真了,小石头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但是身上有伤,又得强忍着。“妈,您要是真这么说,我觉得这事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他又笑着跟母亲说。
焦淑梅瞪了儿子一眼:“少来,妈没跟你说笑。”
只见小石头渐渐愣住了,一会儿后认真地说:“妈,其实我护着她,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挨这一刀换一条命,您说值不值?咱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焦淑梅一听,突然好奇起来,然后听儿子说起在铁轨上遇险的事,这才明白儿子为什么一直在袒护楚玉。
“要不是她,我连躺在这跟您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小石头又在跟母亲说楚玉的好,而且故意渲染气氛迫使母亲放弃起诉。
只见焦淑梅拍着胸口说:“我说石头,你别吓妈妈了行吗?妈听你的,不起诉她了。她——她叫什么?”
见妈妈让步,小石头却嘿嘿笑了起来:“她叫楚玉。”
焦淑梅叹了口气,只要儿子高兴,她什么都会依儿子。
哲源和冯烁从市北环看守所离开,又直接奔向市中心医院。
小石头躺在病床上正郁闷呢,见病房的门慢慢开了,只见冯烁甜美的笑脸从门外挤了进来。
“冯烁!”
小石头开心地叫冯烁的名字,但是见哲源也在后面,表情看似就有些失落了。“你怎么来了?”他又问冯烁。
冯烁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并爱怜地说:“我可怜的少董,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
小石头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哲源。并礼貌地说:“张先生也来啦!”
见小石头称呼哲源为“先生”,冯烁就觉得别扭:“叫他老张就行了,你这一声先生听得我起鸡皮疙瘩。”然而小石头也只是笑笑,却不敢失了礼数。
哲源和冯烁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并问候了小石头的伤势,然后言归正传。
只见小石头沉吟了一会儿,并猜测说:“张先生,你和冯烁是为楚玉的事情来的吧!”
哲源和冯烁对视了一下,然后又跟小石头寒暄:“石先生睿智,一下就猜出了我们的来意。”
小石头被夸奖反倒不好意思了,于是连忙摆手:“不敢当,人之常情的事嘛!。”
听哲源和小石头两人咬文嚼字,冯烁不禁打了个寒噤:“拜托,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酸,说正事行吗?”
小石头勉强笑了笑:“楚玉的事你们别担心了,我已经说服我妈不上诉了。”
哲源突然如释重负:“石先生宽宏大量,我替楚玉谢谢你了。”
冯烁也乘机伸出大拇指夸奖:“果然是我认识的小石头,没让我失望。”
哲源和冯烁都夸奖小石头,可小石头却又显得一脸焦虑和担心。并接着说:“但是不上诉并不代表能躲过法律责任,帮她我也只能帮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