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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冯烁伤心,哲源暂时告别了趴活儿的日子,并在市内一家餐厅找了份工作,不过绰号还是“油条侠”。但是男女同事经常开他的玩笑,他“油条侠”的美称硬是被同事叫成了“老油条”,特别是跟他搭档的河南妹子,叫起“老油条”来比任何人都亲切。
    跟哲源搭档的河南妹子姓闫,叫闫静,是餐厅的一名服务员,性格跟她的名字却截然相反。闫静是个大咧咧的女孩子,爱说爱笑是她的特点,毫无心机。只是这么性情率真的一个女孩子却没有男朋友,有时甚至会被年龄小的男同事叫作“老姑娘”。
    哲源跟闫静熟识是因为一双高跟鞋,也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是工作上的搭档。
    一次,哲源下班后去更衣柜拿衣服,却阴错阳差地拿走了闫静的高跟鞋。因为餐厅空间有限,平时男女员工的衣服和鞋子都在一个大更衣柜里放着,所以才会发生哲源拿走闫静高跟鞋的事,也只能怪哲源太马虎。
    哲源拿走了闫静的高跟鞋,可是并不知情,如果不是冯烁帮他洗衣服,这事就不会被抖漏出来。
    晚上,哲源的住处。
    客厅里,哲源陪冯烁和“女儿”谷思蕊看电视。
    沙发上,冯烁和小女孩儿谷思蕊一人揽着哲源一条胳膊,好像在争宠似的。哲源坐在两人中间有些动弹不得,左看看,右看看,哪一个也惹不得,不得不乖乖地陪着两人看动画片。
    一会儿后,冯烁就没心思看电视了,看似哀愁起来。冷不丁地跟哲源说:“张子,我妈那实在有些瞒不住了。”看来她是想让哲源给出个主意。
    而哲源却有些惊恐:“怎么,你妈发现咱俩的事了?”
    只见冯烁叹了一声气:“我妈天天问我早出晚归干什么呢?每次我都骗我妈,说钢厂促进生产,加班加点。只是天天说这话,我感觉自己都快没底气了。”
    哲源沉吟了一下,看似在想办法。却又坏笑着说:“那你就换种说法,说住钢厂宿舍了,这样你就不用回家住了,咱们一家三口就可以住一起了。”
    冯烁白了哲源一眼:“我都说过了,只要我妈一天不同意我们的事,你就别想打这个歪主意。”
    哲源好像有些犯愁了:“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把小不点送到乡下,让我爸妈带着吧!”
    只见小女孩儿谷思蕊看了看哲源和冯烁,突然哀求说:“叔叔爸爸,姐姐妈妈,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到乡下。要是把我送到乡下,以后我就见不到妈妈了。”
    冯烁有些吃惊,然后笑着安慰说:“蕊蕊放心,叔叔爸爸只是随口说说,不会把你送到乡下的。”说完,冯烁又假装凶哲源,不应该说这些让小女孩儿谷思蕊担心的话。
    小女孩儿谷思蕊又接着说:“我保证以后会很听话的——每天早上保证不赖床,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自己梳头发,只要不把我送走就行。”
    冯烁又搡了哲源一拳:“你看你把小不点都吓成什么样了。”
    哲源耸了耸肩,也马上哄小女孩儿谷思蕊。带着笑脸说:“蕊蕊,对不起,叔叔爸爸错了,以后再也不说这话了,原谅叔叔爸爸好吗?”
    小女孩儿谷思蕊却低下头说:“叔叔爸爸没有错,因为蕊蕊本来就是多余的。”
    哲源和冯烁心生怜惜,特别心疼小女孩儿谷思蕊的话,虽然谷思蕊不是他们亲生的,但他们却视如己出。
    “老张,你来一下。”
    卫生间传来冯烁的呼喊声,哲源听得出冯烁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似乎带着□□味儿。
    在哲源和冯烁组建的这个新家里,冯烁给了哲源两个称呼,一个称呼是“张子”,还有一个称呼是“老张。”叫张子的时候,冯烁的心情大多数情况下是愉快的,只要一叫老张,哲源知道自己肯定又犯错了。
    哲源拉着“女儿”谷思蕊慌忙来到卫生间,见冯烁满脸委屈,又指着地上的包装袋说:“这东西是你带来的吗?”
    哲源疑惑地笑了笑:“什么东西呀?大惊小怪的。”
    冯烁又补充说:“就是你从饭店带来的东西。”
    哲源打开包装袋里看了看,结果却吓了一跳:“哇,这谁的恨天高啊!我记得你从不穿这个的。”他又惊讶地看着冯烁。
    冯烁撇起嘴,脸上是伤心和委屈的表情:“你还不承认是吗?亏我还想帮你洗衣服,要不是我打开这袋子,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呢!”冯烁越说越委屈。
    这时,小女孩儿谷思蕊摇了摇哲源的胳膊说:“叔叔爸爸,这是你给姐姐妈妈买的高跟鞋吗?”看得出,小女孩儿谷思蕊在帮哲源说情。
    冯烁将小女孩儿谷思蕊拉到自己身边:“小不点,不准帮他说话。”
    一时,哲源有口难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说我拿错东西了你信吗。”他弱弱地向冯烁解释。
    冯烁反问说:“你说我能信吗?”
    “那我还能说点儿什么?”
    “你就不能说一句我错了?”
    “可这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喜欢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这一夜,哲源头都大了,绞尽脑汁才把冯烁哄好了,可第二天还有丢鞋的闫静在等着他呢!
    第二天,哲源一上班,闫静就把他的衣服摔到了他胸前。“老油条,这衣服是你的吧!”闫静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哲源马上给闫静陪了个笑脸说:“这鞋是你的啊!”
    闫静依然气势汹汹:“不是我的还是谁的。”说着话就忍不住笑了。
    而哲源却叹了口气,反倒抱怨说:“你的鞋可把我害惨了,害得我女……”本来他想说,害得我女朋友都不理我了,可是想到自己和冯烁是偷偷领证结的婚,于是下半句他就咽到了肚里。其实,他要是把那句话说完,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就不会让闫静误会了。
    闫静又苛责说:“害得你怎么?你还敢叫屈?昨天下班,我在店里找鞋足足找了有半个钟头,凡是能找的地方,能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就连垃圾桶都翻了个底儿朝天。是你害得我穿着服务员的鞋,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害得我丢人。”
    哲源依然陪着笑脸,不知道该如何情场。只听闫静接着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请客。”
    哲源随口附和:“行,我请。”
    闫静又说:“我再带上两个美女。”
    哲源是来者不拒:“那我也带上两个帅哥。”
    这时,店里的男女同事相继起哄说:“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哲源也不吝啬,只见手一扬,指着饭店的楼梯说:“行,吃饭的时候二楼请。”
    只见闫静怒目而视,和其他男女同事好不失望。
    “你想得美,这事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你。”闫静还有些不依不饶了。
    哲源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那我给你发个红包赔罪行吗?”
    闫静听有红包可领,霎时就高兴得眉开眼笑,并马上和哲源互加了微信。自此事后,闫静每次见到哲源就会忍不住发笑,有时还会拿吃的东西丢哲源。一时,哲源感觉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没想到年龄越大越成熟反倒招女孩子喜欢,简直堪比掷果潘安了。
    一次闫静请假回家,找店里的同事借现金,借来借去就借到了哲源这里。哲源虽然在心里犹豫了,但是在女孩子面前从没有小气过。“借多少?”他问闫静。
    只见闫静笑了笑说:“借一百就够了。”
    哲源假装抹了把汗:“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还要借多少呢?”
    闫静又笑了笑说:“怎么,怕我不还你吗?”
    哲源不以为意:“切,怕我就不借给你了。”
    闫静突然生气了,一把把哲源推开:“你跟谁切呢?”
    哲源趔趔趄趄撞到了餐桌上,并滑稽地揉着自己的腰说:“唉呀!我的千年老腰。”
    闫静被逗得咯咯直笑:“我说够了啊老油条,我都没用多大力,你少在这给我哼哼。”
    哲源还在假装疼痛:“不行,看来今天我得碰个瓷儿,你得对我负责。”
    闫静忍俊不禁,一手捂着嘴笑,一手又指着哲源。并恐吓说:“你再给我装,信不信我去厨房拿刀砍你。”
    听闫静说要动刀子,哲源马上示弱:“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后来,这家餐厅新来了一个技术顾问,先是在后厨对厨师指手画脚,傲慢不逊;后又在前厅作威作福,连服务员的工作都横加干涉。一时间,餐厅的人愤愤不平,可都是敢怒不敢言。为此,有的人选择了沉默忍耐,有的人选择了默默离开。
    起初,哲源还能微笑面对,因为已经和冯烁组建了“新家”,他已经学会了理性地去对待问题,曾经那个易冲动的他早已不复存在。但是,最后他的沉默忍耐换来的却是他人的得寸进尺和变本加厉。
    之后,哲源又在邯市一家单位食堂找了份工作,依然跟冯烁还有女儿“谷思蕊”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有一天,闫静又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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