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间,哲源见栗云帆向自己的位置走了过来。
哲源下车主动跟栗云帆打了招呼,还是称栗云帆为“嫂嫂”,只是栗云帆对他的态度却很冷淡。哲源心里并没有不高兴,知道自己不是冯家理想中的乘龙快婿,受到白眼和冷落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还是面带微笑,心平气和地跟栗云帆交谈。
哲源问:“嫂嫂,冯烁是不是回家了?”
栗云帆瞥了哲源一眼,冷漠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嫂?那你是不是应该跟烁烁保持距离。”
哲源犹豫了一下,索性摊牌:“嫂嫂,我知道你反对我和烁烁来往,觉得我比烁烁年龄大,可是我也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
栗云帆的表情依然很冷漠:“既然你知道跟烁烁不合适,就别让我和你冯哥夹在中间难堪了。”
“嫂嫂,喜欢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冯烁说不喜欢我了,我以后绝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好,那我对你说,我女儿不喜欢你了,你可以走了。”
“很抱歉嫂嫂,我做不到。”
“张子,我求你了,你放过烁烁吧!她刚进入社会,什么都不懂。”
哲源沉吟了一下,又跟栗云帆说了声抱歉:“嫂嫂,我以前已经放弃过一次了,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栗云帆软硬兼施,见哲源还是不肯妥协。于是想了一下说:“那这样吧,你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都冷静的考虑考虑,如果以后你们见了面还是相互喜欢,我就不再反对你们。”
哲源又沉吟了一下,并问多长时间
栗云帆说一年,哲源闭上眼睛轻轻摇摇头;栗云帆又说半年,哲源还是摇头;最后栗云帆说三个月,哲源依然摇头。
“用三个月的时间换你跟烁烁一辈子,这都不敢赌,你凭什么说喜欢烁烁?”栗云帆拿话激哲源。
哲源沉吟着,想栗云帆正在气头上,还是先退避三舍为妙,免得跟栗云帆闹僵了。于是他勉强答应:“行,希望嫂嫂说话算数。”
但是栗云帆却强调说:“但是这三个月你必须离开邯市,不能跟烁烁见面,不能跟烁烁联系,也不能让烁烁知道这个约定。”
哲源有些犹豫,只是提出一点:“嫂嫂,我可以不跟烁烁见面,不跟烁烁联系,但是我不会离开邯市,其他的都可以听嫂嫂你的。”
栗云帆愣了一下,觉得也不为过。于是应声:“行,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还有,如果让我发现这三个月里你们有任何联系,以后你就别想再见到烁烁了。”
冯烁在楼上早看到了哲源的车,也看到了妈妈找哲源谈话,知道妈妈肯定会难为哲源。看妈妈跟哲源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哲源就驾车离开了,只是现在她被妈妈反锁在屋里、手机被没收,没办法跟哲源联系,真是急得想跳楼的心都有了。
栗云帆上楼后,就遭到了女儿的埋怨。
冯烁向妈妈伸出手,带着伤心的泪花说:“把手机还给我。”
栗云帆瞥了女儿一眼,把手机杵到女儿的手里,然后坐到沙发上,假装幽闲地喝水。而冯烁则气呼呼地看着妈妈,马上拿手机拨打哲源的电话,然而却是无法接通,再打还是一样。栗云帆微微笑了笑,觉得哲源还算是守信用,只不过是笑给女儿看的。
“你刚才跟张子说什么了,张子为什么走了?”
冯烁突然质问妈妈,显得伤心不已。
这时,栗云帆的电话响了。
栗云帆没有理会女儿,接通电话简单应了两声就挂了。随后反倒责问女儿:“这是你该跟妈说话的语气吗?”
冯烁还是气呼呼的,依然显得伤心不已。听妈妈又训斥说:“你在楼上老实给我呆着,我下楼接一下冯少杰。”
栗云帆起身下楼,冯烁紧随其后:“回来,你还没对我说呢!你到底跟张子说什么了。”
“姐姐妈妈。”
这时,小女孩儿谷思蕊也追了过来,而且眼泪汪汪地看着冯烁。
冯烁给小女孩儿谷思蕊擦了一下眼泪,又安慰说:“小不点,你先在家待着,姐姐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下楼后,冯烁就含着眼泪四处寻找哲源的踪影,只是哲源的车早已没了影子。冯烁伤心落泪,像个孩子似的蹲在路上失声痛哭,路人从她旁边经过,都好奇地打量着她。
只见栗云帆走过来训斥女儿:“路上这么多人,要哭回家哭去。”
冯烁顶嘴:“你不对我说张子为什么走了,我就在这哭。”
栗云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是拿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想到女儿已经喜欢哲源到如此地步,这心也就慢慢软了下来。“张子走了又不是不来了?”她跟女儿说话的语气突然缓和了很多。
听妈妈这么一说,冯烁突然不哭了,觉得妈妈好像同意自己跟哲源的事了。她忙擦了下眼泪问:“那张子什么时候来?”
栗云帆猝然笑了一下,并耸了耸肩说:“腿长在人家身上,我哪知道张子什么时候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冯烁要急哭了:“回来,话还没说清楚呢!”
此时,哲源伫立在街角,先前冯烁伤心落泪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今后有多少磨难在等着自己,这辈子绝不会再放弃冯烁。
“您好,是张先生吗?”
张哲源一激灵,听身后有人在搭讪自己。他扭过头,见是一男一女,面带微笑,仪表庄重。“你们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
只见男子搭话说:“我们老板有请……”
夜幕降临,哲源出现在邯市一家酒楼包间内。
哲源手中拿着一纸合同,审视良久,因为国内某著名导演要将他的处女作“今天”改编成电视剧本。虽然以前他也幻想着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感觉不真实,同时也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样小伙子,还有什么异议吗?”
哲源对面一男子笑呵呵地问他,原来是国内著名导演——冯导。而在冯导的旁边还坐着一位贵客,竟然是邯市钢厂集团董事长焦淑梅。
哲源带着谦恭的笑意,面对生命中的两位贵人,心内自然是十分感激。可他知道与这两位贵人并无交情,突然时来运转,这其中必有玄机。于是带着微笑说:“冯先生,焦董事长,请讲条件吧!平白无故接受两位这么大恩惠,我这实在是有些却之不恭。”
冯导又笑了笑,并赞许说:“小伙子果然是经过世事的人,遇上这样的好事还能面不改色,波澜不惊,难怪焦董愿意力捧你的作品,做你故事的制片人。”
哲源听出了冯导话中的意思,原来焦淑梅才是这晚真正的东家。他谢过冯导的赏识,见焦淑梅带着笑意说:“张子兄弟,其实今晚约这个局,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哲源愣了一下,感觉有些意外:“焦董事长,有事您直说吧!”
焦淑沉吟了一下才说:“张子兄弟知道我跟石头的关系吧!”
哲源点点头,听焦淑梅又接着说:“那你也应该知道石头喜欢冯烁吧!”
只见哲源愣住了,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看似有些复杂。
焦淑梅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很多人都知道我是石头的妈妈,却不知道我生了他却没有把他养大,我感觉我这个做妈妈的很失职,欠儿子的太多了。所以,平时只要我家石头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这个做妈妈的都会想方设法帮他得到。”
说到这,哲源似乎已经明白了焦淑梅的意思,只要自己离开冯烁,然后就可以在合同上签字,从此名扬四海,乃至拥有金钱和地位。只是他觉得用金钱收买感情不像是焦淑梅的为人,这个局更像是一种考验。
见哲源若有所思,焦淑梅则和蔼地笑了笑:“张子兄弟,这让你为难了吧!可能也让你大跌眼镜了吧!”
哲源摇头笑笑,却不以为意。
这时,冯导催促他:“张老弟,别犹豫了,有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签了吧!大好前程在等着你呢!”
哲源心里有些疑问,于是问焦淑梅:“焦董事长,我有一点不明白,您既然希望冯烁做您的儿媳妇,之前为什么又聘请我到钢厂任职,这前后不有点儿抵触吗?”
焦淑梅假装吃惊:“为了我家石头,我做一次棒打鸳鸯的事又如何!”
哲源又摇摇头:“焦董事长,您不会这么做的!”
焦淑梅笑了笑:“为什么我不会这么做?”
哲源愣了一下,回忆说:“我还记得楚玉的事,楚玉伤了石头,您本来是打算上诉的,可是您后来还是改变了主意,还给楚玉聘请了律师辩护。本来楚玉可能会被判十年刑,结果只判了四年。”
“这能说明得了什么?”
“这还用说明什么嘛!焦董事长?善与恶不只是嘴上说说,我相信您!”
焦淑梅轻叹一声:“既然张子兄弟这么自信,那你可以在合同上签字了。只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了,你这一笔签下去对你以后影响很大的。”
哲源点点头,随后从容地在合同上签上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