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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孔华意识到这剑是法器时便很担忧,因为若是它灵力和修为全开,那必然不是江宁那点修为可抵挡的,届时就算结契成功,轻则耗尽灵力,重则会损伤灵脉。
    不过还好,这剑情愿损及自身,也未伤江宁一分,可见这剑是真的诚心认主了。
    “所以说师姐运气好呀,你说她一个连凝气御剑都做不到的人,竟能让这么一把绝世好剑心甘情愿地认她为主,哎,这世道找谁说理去啊。”骆寻眼热地看着江宁手中的凤舞,他承认他酸了。
    江宁:“……”
    这倒霉师弟一会不损她,是能死还是咋地!
    “江姑娘,恭喜恭喜啊,不过话说,今日你得了这么一厉害的法器,这修真界关于你的传闻,怕是又要热闹一些日子喽。”费岑此时还未离开,只见摇着扇子,笑吟吟道。
    江宁无语凝噎,凤舞今日闹这一番,怕是连着原身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示爱信的事又要被人翻个底朝天了吧。
    费岑道:“江姑娘,你是真不喜欢闻寂川那家伙了吗?可是为什么啊,当初你那封信我可是也看过,那情真意切的,简直就是要生死相随的架势。”
    江宁无语望天,所以原身当初写的那封信到底被多少人看过!
    “我这人有洁癖,旁人的东西,我看不上不行吗!”江宁言简意赅道。
    费岑“哦”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也是,从那封信里也能看出来,那时候你好像并不知道闻寂川有婚约之事。”
    孔华他们听到江宁对闻寂川没心思了,也下意识松了口气,他们凌绝峰向来与天泽门的人不对付,能与他们划清界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师妹,时辰不早了,你若无事,咱们还是先赶去芙蓉镇吧,大师姐他们怕是要等急了。”孔华说道。
    江宁微微颔首,不知想到什么,随即抱拳作揖冲着众人行了一礼,道:“抱歉,今日之事,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孔华摆了摆手,“师妹见外了,大家都是同门,互相照应是分内之事。”
    “师姐,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啊,瞎客气啥。”骆寻毫不见外地搭在江宁肩上,话锋一转道:“那个,师姐,咱们商量个事呗,能把你这剑借我看看吗,放心,我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午时已过,几人也不再耽搁,忙朝着芙蓉镇赶去,费岑听闻几人是去芙蓉镇,道是顺路,便与他们同行了。
    不管他是真顺路还是假顺路,刚刚他鼎力维护的好意,江宁领了,此时自是也不好驱赶他,只能任其在身边晃来晃去。
    然后,接下来的路上更吵了,若说之前是骆寻一人喋喋不休,现在换成了骆寻和费岑两人一唱一和,相谈甚欢。
    当然,这个相谈甚欢仅限于骆寻,身为旁观者,江宁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傻狍子师弟三言两语便被人套出了个底朝天,重点是这家伙出卖他自己就算了,干嘛还要捎上她!
    在费岑再一次四两拨千斤从骆寻口中套出他们昨晚在破庙遇见高阶凶尸之事后,江宁拧着眉心,若有所思地瞥了费岑一眼,随后,又警告地瞪了骆寻一眼。
    骆寻虽单纯话痨了些,但也不是真的缺心眼,此时也知自己说太多了,遂忙悻悻然闭上了嘴。
    费岑自是没错过两人间的眉眼官司,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十分坦然地迎上了江宁的目光,凤眸微勾,冲着江宁轻眨了眨眼,粲然一笑,妖孽的厉害。
    江宁:“……”
    骆寻本在暗自反思,谁知一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他大惊失色,左看看江宁,右看看费岑,似是暗戳戳琢磨什么。
    江宁可没注意到骆寻的异常,只是觉得耳边清静了许多,觉得这样甚好。
    只是,几人快到芙蓉镇时,骆寻突然把江宁拉到一边,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姐,我同你说,你不经常下山可能不知道,费岑此人风评可不佳,在整个修真界是出了名的喜欢四处撩拨,经常调戏各家女修什么的,可谓是劣迹斑斑。”
    江宁莫名其妙:“你们不是聊得挺投机吗?”
    刚刚在路上,她可没觉得骆寻有这么看不上费岑,明明之前两人都开始称兄道弟了,所以,这会他又是闹哪样?
    “那能一样吗,我和他顶多是聊得来,又不会对他一见钟情,费岑此人做朋友还行,但在情爱一途上,绝非良人,师姐你可千万不能对他起什么心思啊,否则日后伤心受罪的肯定是你!”
    在骆寻看来,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所以在他心里,江宁当初既然能对闻寂川一件钟情,就证明她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而且还色胆包天。
    所以,他不排除江宁会被费岑这副皮囊所迷惑的可能。
    “师姐啊,听师弟一句劝,皮囊是这世间顶顶不重要的东西,你也该改改你这见色起意的毛病了。”骆寻苦口婆心道。
    江宁面无表情沉默一瞬,径直转身离开,生无可恋!
    毁灭吧,不活了,累了。
    第七章 何家庄历练
    就在江宁与凤舞结灵契成功的那刻,千里之外的山庄里,一把通身黑色的长剑金光乍现,隐隐约约有道男子的虚影自剑身而出,悬在半空中。
    “有凤舞的消息吗?”长桌前立着一白衣长袍男子,对着半空中那虚影问道。
    虚影抱拳行了一礼,“主人,凤舞可能找到上神了。”
    白衣男子袖中的手蓦地一紧,“具体方位?”
    “大概在芙蓉镇的方向,我现在和凤舞感应较弱,只能知道大概方向,而且凤舞她……”虚影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欲言又止。
    “凤舞怎么了?”白衣男子问道。
    “凤舞她,她好像和上神结灵契了。”虚影似是有些沮丧。
    白衣男子顿了顿,半响后,“哦”了一声,道:“带路,去找她们。”
    虚影回了声“是”后,又支支吾吾地问道:“主人,若是有一日我……我为了凤舞同旁人结了灵契,您会不会……”
    闻言,白衣男子凤眼一凌,冷笑道:“若有那一日,我会先打断你的腿。”
    虚影:“……”
    *
    江宁几人到了芙蓉镇后,先是去打听了其他同门的消息,但是问了一圈都没寻到人,遂只能先找了家客栈落脚,准备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因早已过了午膳的时辰,客栈只有零星几桌客人在喝茶歇脚,几人找了个空桌坐下后,小二便迎了上来。
    “几位仙长,您各位看吃点什么?”从几人的衣着服饰和随身的佩剑,小二很容易就判断出江宁他们是修仙之人,遂态度恭敬了不少。
    孔华回道:“上几碗面,再配上几道简单的小菜,快点即可。”
    修仙弟子一向不注重口腹之欲,一般进食也只是为裹腹而已,若不是他们修为没能达到辟谷的阶段,不进食亦是可以的。
    所以,对于孔华此番安排,骆寻他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说来惭愧,江宁虽已身居过上神之位,口腹之欲这一块却是向来不节制,尤为爱甜食。
    想当初为了在小徒弟面前端住她为人师的威严,觉得喜甜食太小女儿姿态了,不够庄重,遂愣是戒过一些时日,那段时日简直馋得她抓心挠肺。
    索性,后来她发现小徒弟也喜甜,常常随身带着糖,或者用膳时总有那么几道菜偏甜,这才让她有机会总是从小徒弟那里顺一些,每次还都要美其名曰:为师勉强陪你吃一点吧。
    本以为那时的自己就够惨了,可如今江宁才发现,貌似现在更惨,因为连顺一些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稍后等找个机会溜出去买些糖备着才行,这样偶尔也能解解馋。
    “好嘞,各位仙长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给您各位催菜。”小二脸上堆着笑就要退下。
    “等等!”费岑径直拦住了小二,然后看向孔华,“孔兄,你这样点菜可不行啊,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怎可这般随便。”
    说罢,费岑看向小二,大手一挥道:“今日本公子请客,吃什么面啊,快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来,再上两壶好酒。”
    小二有些问难地看向孔华,一时不知该听谁的了。
    孔华见状也不忍小二为难,遂也没再说什么。
    相比于孔华的好脾气,费岑明显难伺候多了,看到这小二迟疑的样子,不耐烦地催道:“磨蹭什么呀,怎么着,怕本公子付不起银钱啊!”
    小二忙道“不敢”,很有眼力见地推荐了起来,“公子,小店今日刚出了道新菜品—拔丝红薯,味道有些偏甜,但吃过的女客官都说不错,您看是否要一份?”
    闻言,江宁眼睛一亮,颇为隐晦地看了费岑一眼。
    费岑倒也识趣,笑吟吟道:“那就来一份吧”
    江宁心满意足了,突然觉得费岑顺眼了许多。
    费岑这一番折腾,饭菜自是没办法很快送上来,于是,几人无事只能先喝些茶水,闲聊了起来。
    骆寻盯着江宁放在桌角的凤舞,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哎,对了,师姐,你怎么知道这把剑叫凤舞啊,你们之前认识吗?”
    之前在芙蓉镇外,包括骆寻在内的许多人,可都是亲眼看到江宁唤这剑“凤舞”后,这剑才认定她的,因此,众人也纷纷推断,可能是这剑在之前就与江宁有些渊源。
    江宁之前就做好了会被众人盘问的准备,自是准备了一套自圆其说的说辞,所以她一点也不慌!
    “没有啊,我猜的。”江宁坦然地迎接着桌子上几人的注视,一脸无辜,“你们看这剑鞘上纹路像不像一只舞动的凤凰,我看她舞起来又很好看,便试着唤了一声,没想到还真被我蒙对了。”
    江宁这也不算说谎,毕竟当初她给“凤舞”取名时就是这么直抒胸臆!
    众人:“……”
    “那这剑也太草率吧,就因为你蒙对了它的名字,便同你结契了,怎么感觉它不太聪明的样子啊。”骆寻嘟嘟囔囔地来了一句。
    凤舞这一听不乐意了,这小暴脾气蹭得冒了上来,眼看着剑就要出鞘了,江宁眼疾手快地给她按了下来。
    “师弟,出于同门情分善意提醒你一句,她聪不聪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很厉害,虽然现在她的修为被我压制了,但对付你应该是绰绰有余。”
    骆寻自是看到了刚刚凤舞的反应,吓得他忙缩着脖子往费岑身边移了移,忙连声求饶。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口不择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看在我是你主人师弟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开玩笑,别说骆寻刚刚在镇外看到凤舞‘大杀四方’的那一幕了,就单冲着知道它是个法器这一点,他也不敢惹它啊,惹不起,惹不起!
    看着骆寻的怂样,众人哭笑不得,没想到他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这惹事惹得快,道起歉来竟也丝毫不见含糊,从某种意义上算来,也是个人物了。
    又过了一会,他们的饭菜终于上桌了,江宁看着满桌子的美食,颇为满意,顺带着看费岑也又顺眼了几分。
    就在几人大快朵颐之际,隔壁来了几桌客人,看穿着打扮和随身佩剑应该也是仙门子弟,瞧着年岁不大,看样子也是冲着此次何家庄历练来的。
    何家庄,现又常被世人称为柔姬冢,位于芙蓉镇东南方,此地是整个修真大陆至阴之地,能滋养阴魂妖邪,使其实力大增,所以最是招引邪祟。
    此地常年瘴气环绕,邪祟丛生,妖邪遍地,方圆百里之内根本无人能靠近,而周围的村落、路过的行人也常常被妖邪所害,长此以往,何家庄变成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只能绕道而行。
    据说大概几百年前,有一修仙前辈独身闯入了何家庄,历经九九八十一日,斩遍妖邪,还了何家庄短暂的清明。
    但因其至阴的属性,极利于妖魔邪祟生存,所以此地不久便又会出现新的邪祟,这种情况确实令仙门百家头疼不已。
    后来,还是那位独闯何家庄的修仙前辈提议,合仙门百家之力齐设一阻阴阵,这才险险控制住局势,但尽管如此,此地还是每隔上十年便会涌出一批邪祟,但好在这些邪祟大多不足为惧,倒是给了自家小辈一次不错的历练机会。
    久而久之,每隔十年,何家庄都会聚集一大批仙门百家子弟来此历练。
    至于为何又被众人称为柔姬冢,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修真界出现一女修,出身于四大修仙世家的闻家,名柔姬,此女容貌极美,有冰肌玉骨、绰约多姿之貌,不仅如此,柔姬于修炼一途上更是天资超凡。
    闻柔姬是当时闻家家主幺女,自打出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养出了她洒脱不羁、我行我素的性子,在剑道为尊的修真界,她偏偏独辟蹊径,成了一名刀修,以一身行云流水的刀法,闻名于整个修真界。
    当时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就是关于她的,叫:柔姬腰,温柔刀!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闻柔姬突然就销声匿迹了,盛京闻家给出的解释是其闭关修炼了,随后,闻家便对外宣布了闻柔姬在闭关时走火入魔,暴毙身亡!
    消息一出,整个修真界唏嘘不已,纷纷感慨:红颜薄命,天妒英才。
    只是让众人惊诧万分的是,几年后,柔姬竟化身厉鬼,出现在了何家庄!
    那次是世家子弟每十年一次的何家庄历练,众仙家子弟亲眼见到了化成厉鬼的柔姬,那时的柔姬浑身阴气浓郁,脸色白的吓人,一双殷红的双眼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身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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