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离脸色一沉,冷冷地睨着沐远:“我粗陋浅薄,不堪为后?又是谁造成的?这门亲事,是我娘亲订给我的,凭什么,要让给她?”
“是你母亲的亲戚要带走你,又不是为父抛弃你?你如今摆出这副要债的模样给谁看?”沐远气愤地涨红了脸,指着沐卿离道,“不懂规矩,不知深浅!宫里头岂是你这等人能进的!来人,将她给我押到柴房看管起来!待小姐大婚后,再放出来。”
沐远话音刚落,两个粗使婆子便急忙上前,扣住了沐卿离的肩膀,将她押了下去。
沐卿离也不喊,不叫,不过一双幽冷冰寒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沐远,以及沐夫人。
沐夫人竟然觉得脊背一凉。
这个小贱人,从前小时候,就处处透着诡异,要不然,她也不会着急将她送走!
想不到这个小贱人如此命硬,她花重金请了江湖第一杀手,竟然也没能要她的命,还让她寻上沐家来!
不行!眼看着她女儿就要进宫当皇后了,她绝对不允许这个小贱人,破坏喜儿的锦绣前程!
沐夫人再抬眼,眼底已经起了凛冽的杀意。
是夜。
关押着沐卿离的柴房外,忽然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个嚒嚒。
那个嚒嚒四周张望了一下,见夜深人静,便悄悄往外面的窗户上,倒了一些灯油,尔后,掏出了火折子。
没错,她正是奉了沐夫人的命令,前来烧死沐卿离的。
然而,她正要掏出火折子,还没有吹着,只觉得自己脖子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这感觉太过怪异,那嚒嚒伸手摸了一下,便觉得手上被猛地咬了一口。
她借着月色一看,只见自己的背后,竟然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
那嚒嚒吓得脸色一绿,随后便觉得脑子一黑,竟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沐夫人派出心腹嚒嚒后,等到了大半夜,竟然都没有听见柴房起火的消息。
她心里不安,又派了两个人前去查探。
不多时,那两个人慌慌张张地回来,道:“夫人,不好了!姚嚒嚒在柴房门口晕倒了,好像是中了毒。”
“中毒?”沐夫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说道,“那个小贱人下的手?”
“怎么可能呢?她还好好关在柴房里头呢,那门锁都没有被动过!”其中一个下属说道。
沐夫人正纳闷着,一个小丫鬟却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惊慌失措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她,她被蜘蛛咬了!一张脸都肿了!”
沐夫人大惊失色:“什么?果然,我就知道,那小贱人回来,肯定没有好事的!”
她一边咒骂着,一边提着裙摆,急匆匆走向了沐盈喜所住的盈沁苑。
到了沐盈喜的房间,本来在书房办公的沐远也赶到了,只见沐盈喜的脸上,果然已经肿的像个猪头一样,上面还有一处红色的伤口。
“这,这个症状,跟姚嚒嚒的一样!”刚才去查探的一个下人忽然说道。
“果然是她!”沐夫人一听,气得跳脚,看向了沐远,“老爷,你为何要让那小贱人进门!她跟她那个死鬼娘亲一样,邪门得很!喜儿这脸,肯定是她做的!还有姚嚒嚒,也在柴门跟前晕倒了!丧门星,灾星,这让喜儿明天怎么进宫?”
沐远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沐夫人,沉声道:“你说话注意点!她还关在柴房里头呢!怎么下手?丫鬟都说了是蜘蛛咬的,让大夫来看看就行了。”
一顿兵荒马乱之后,大夫开了药给沐盈喜和姚嚒嚒服下了。
“这花蜘蛛的毒性已经解了,这是外敷的药膏,每天涂抹三次,五日后便可以痊愈了。”大夫说道。
“五日?可是我们家喜儿,明天就要进宫了?大夫,有没有别的消肿法子?”沐夫人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大夫摇了摇头,不悦道:“我又不是苗疆蛊医,哪有这等神奇法子。”
说罢,便拎着药箱走了。
见大夫走了,沐盈喜顿时哗的一声哭了出来:“爹,娘,这可怎么办?难道我要肿着一张脸跟陛下行礼吗?陛下若是见了,肯定这辈子都不愿意见我了!”
沐远脸色一沉,道:“好端端的,府里头为何会有蜘蛛咬人!”
“肯定是那个小贱人带进来的!她娘亲从前不是蛊医吗?说不定,她会有法子去除喜儿脸上的红肿!”沐夫人咬牙切齿道。
沐远看了看沐盈喜不堪入目的脸,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吧,让人将她带过来问问。”
很快,本来在柴房里头熟睡的沐卿离被下人叫醒,带到了盈沁苑。
“孽女!咬伤姚嚒嚒和盈儿的蜘蛛,可是你带来的?”沐远屏退大部分的下人后,见沐卿离还在事不关己地打着呵欠,不由得怒从心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沐卿离这才淡淡地睨了一眼沐盈喜和姚嚒嚒,慵懒随意道:“蜘蛛的确是我养的,不过是习惯性放在身侧,防备有人对我使坏。如果不靠近柴房,定然不会有事的,倒是不知道这位姚嚒嚒,和盈喜妹妹,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柴房做什么?”
沐远脸上蒙上了一层冷色,看向了沐盈喜。
“父亲,我,我只是想要偷偷给姐姐送点饭菜,只是刚到门口,就被咬到了……”沐盈喜急忙撇清道。
“老爷,小姐的确是想要去送饭菜,这做好的饭菜,还在这里呢。”其中一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盒上前,掀了开来。
沐远脸色稍缓,又扫了姚嚒嚒一眼,姚嚒嚒急忙跪下来,道:“老爷,老奴只是奉命守夜,看紧门锁啊!”
“是吗?那这些浇了灯油的柴火,还有这个火折子,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不是奉命看紧门锁,是奉命烧了柴房吧?”沐卿离淡淡地将带过来地柴火和火折子扔在了桌面上。
“如实说!”沐远拍了拍桌子,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