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呐,我是九川的后娘秦动人。听闻你即将过门,心中欣喜万分。九川近日有事外出,担心你日后嫁过来不适应,故此特意嘱咐后娘邀你过来试住几日---】
骆夫人气得当场晕厥,醒来后好生后悔:
“都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了---才会这般任性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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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骆芊芊盯着秦楚楚碗里的肉狂咽口水,可怜兮兮地冲亲动人说道:
“后娘,我还想要碗米饭---”
“不行,你已经吃得够多了。”秦动人说,“早点休息,睡着了就不饿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就林管家心虚地低下头:
这馊主意便是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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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骆芊芊爬起来,摸黑来到厨房,悲催地发现厨房里就剩几片菜叶。锅里还烧着开水,她想着兴许涮一涮菜叶,哄一哄胃也比饿着强。
“哎呦喂,这不是骆小姐嘛---”
光头徐师傅拎着两只小老鼠,笑眯眯地走进来。
小老鼠一边挣扎,一边吱吱吱地叫。
骆芊芊吓得赶紧往后一缩,问:
“徐师傅,你这是作甚?”
“诶---最近伙食太差,天天吃素,我这胃里半点油水都没有,实在是难受。刚好,方才屋里窜进来两只小老鼠,被我逮着了---好肥呐---等我把皮剥了,给你下碗米线---”
“不----不不不用了---我不饿---”
“不饿?不饿你跑来厨房做作甚?”
“我——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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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房间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感觉饥饿快把她逼疯了。
最后,她终于想开了:
老鼠肉也是肉啊,吃了又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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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师傅很高兴有人来品尝自己的新菜色,乐滋滋地将热腾腾的鼠肉米线端到骆芊芊跟前。
“你喜欢吃啊---把我的肉沫也给你---”
善良的徐师傅用勺子把表层的肉沫舀到骆芊芊碗里,骆芊芊抱着汤碗喝掉最后一滴汤,感觉骨头都酥了,沉浸在美味中不能自拔,还想要再吃一碗。
“哎呀---什么东西---”徐师傅往角落地一扑,揪起一只多脚蜈蚣,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刚好下碗蜈蚣面,骆小姐,要不要尝一尝?”
骆芊芊只觉阵阵反胃,汗颜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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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芊芊回到骆府,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这可把骆夫人心疼坏了,命厨房做好山珍海味,好声好气地哄骆芊芊进食。但骆芊芊却半点胃口都没有,还一阵阵反胃。
宋管家一看这阵势,便道:
“夫人莫要担心,小姐许是在将军府吃得太油腻,所以有些反胃。我这就去,让水大娘准备些清爽的点心---”
换成点心后,骆芊芊果然胃口大增。
骆夫人转身吩咐宋管家,道:
“让水大娘再多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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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无声,骆芊芊对着镜子,问丫鬟:
“小蚯蚓,你说心里话,我好看吗?”
“在小蚯蚓心里,小姐是最好看的---”
“可惜,娶我的人不是你---”
骆芊芊以为,将军府那几位变着法子折腾她,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打消嫁给牧九川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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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骆芊芊又饿了,习惯性地爬起来,去厨房里找吃的。厨房里油灯亮着,却不见下人踪影。炉灶里火刚灭不久,蒸笼里热气翻腾。她揭开盖子一看,顿时吓傻了。
绿油油的点心里,青色的虫子拼命往外钻。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骆芊芊手一抖,盖子应声落地。
水大娘一脸阴沉地靠近,道:
“厨房里又脏又乱,大小姐不该来---”
“水大娘---你来得正好---点心里---有---有好多虫子---”
水大娘用布包住手,取出一个,对着灯光细细打量,并没看到所谓的虫子。
“大小姐饿花眼吧---”
“兴许---是吧,我想回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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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房,骆芊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有什么东西,在五脏六腑里乱爬。她往肚子里灌了一壶茶水,那种感觉才消停了。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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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蚯蚓端着热水,进入骆芊芊的闺房。
“啊---小姐---小姐---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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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冬华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如五雷轰顶。
水大娘倒是冷静,对她说:
“官府来人要审讯我们,火就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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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调查的,还是那位半秃子府尹吴大人,他看谁都像坏人,又看谁都像好人。仵作仔细查验骆芊芊的尸体,没找到任何致命伤,以银针扎进皮肤,也无中毒迹象,实在是费解。
仵作提议开刀剖尸,却遭到骆夫人的反对。
“你们有本事就去抓凶手,就知道拿我女儿开刀。可怜我家芊芊,前几日还好好的,一心想着嫁给大将军做将军夫人,谁知道从将军府回来,整个人就不好了---”
这疑点提醒了吴大人,他当即眯起老眼,道:
“怎么又是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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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吴半秃在骆府摸了好一阵,才把潜伏在骆家的冬华揪了出来。随后他便亲自带人前往将军府调查,经过上次糊涂官那事,他认为自己必须得小心求证,否则极有可能官位不保。整个将军府,他认为最可疑的,便是三夫人秦动人。
“吴大人呐,我要是想害她,就不会让冬华潜进骆府调查她的喜好了。我把她叫过来,是想帮她瘦身---你也知道,我们将军府院子又破又旧,门槛又高又窄,我生怕她太胖了,挤不进门---”
“三夫人!死者为大,你还这般污蔑骆小姐,真是太过分了!依本官看,你早就怀恨在心,欲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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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个王八羔子,跑这里来胡说八道呢。”
秦楚楚挺着大肚子,素面朝天,手里拖着牧九山放在书房里的大刀。大刀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嗤啦嗤啦响,顿时吓得吴半秃冷汗直冒,双腿打颤,舌头打结,腰都弯了。
“姐姐,这吴半秃子诬陷我---”
秦动人跑过去,向秦楚楚哭诉冤情。
秦楚楚冷眼一瞥,道:
“这还不简单。元帅不在,但刀还在。谁诬陷你,你就砍了谁,看谁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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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都是误会,两位夫人---打扰了,我们这就滚---”吴半秃带着人跑出将军府,伸手一抹头,手里又多了几根头发,顿时悲愤交集,咒道,“什么破差事啊,非害我头发掉光不可---”
此时,躲在暗处的眼睛,悄然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