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说过,留你一人就是罪过。
“姐,他骂我废物!”杨诊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状给告了。
你敢这么说我弟弟?
谁不知道从小到大同辈之间只有慕柳能指责杨诊,莫说别人,就是杨诊自己都不敢在慕柳面前说自己不中用这种话,谁敢用这么恶劣的词辱骂杨家唯一的接班人?不想混了是吗?!
慕柳抬头看向砚杭,砚杭倒是像个有经验的,立马又责备杨诊:“我让你看着慕柳,你去哪了?”
“大家都有家室的人了,我还得守在她身边不行?我替她赶桃花不是正经事吗?你敢说干嘛去了吗?”
不敢。
砚杭确实不敢说自己那天去医馆询问大夫杨诊开的药方是干嘛用的,对慕柳的记忆恢复有多大作用。
把慕柳带出来的女侠名叫郧果,是肃王妃贴身丫头的孩子,在他们之间是年长的那个。从小一起玩的时候,就没人敢武逆她,后来她嫁了比慕柳还小一岁的肃王之子穆逊,仅存的两个会武功而且还会轻功的人成了一家,这下更没人敢对郧果说“不”了。
唯一能对杨诊指手画脚的也就只有郧果了。
“要不是梅公子寻着烟花的轨迹找过来,柳柳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呢!”
“我早说过阿姐对付绑匪老有一套了,是吧阿姐?”
“你说的明明是哪个傻子在大白天放烟花。”
“我那话是跟他说的!你们那时候不在。”
“你还是对梅公子客气一点比较好。”
“我家的事要你管!”
郧果虚捋了捋袖子,怒道:“当初让你来找人的时候你怎么推给我家阿逊了?”
“我上有老下有小,还不会武功,我出来找人再把自己丢了!”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阿逊就没有老小了吗?”
“你们俩武功那么好,不多用着点留着换钱啊?”
“你不会找个功夫好的娘子吗?”
“我娘子端庄贤淑似阿姐,像你一样雌雄难辨啊?”
“杨诊你活腻了!”
“阿姐!”看见郧果真的撸袖子了,杨诊立马缩着脑袋躲到慕柳身后,抓着她右手衣袖藏匿。
“柳柳,让开。”
慕柳都不用尝试也知道杨诊是甩出来的,于是非常淡定且真挚地问:“你不是会轻功吗?”
好咧。
“阿逊,有人欺负你娘子。”
“知道。”这个唯一有男子气概的仅比杨诊大几天的男人的目光瞬间从小白羊变成大灰狼,不必拔出刀剑,光影自从他的眼神中呈现。
看不清轨迹,慕柳只觉得左手被狠狠拽了一下,然后就只剩杨诊的惨叫声。
“阿姐救命,阿姐、、、、、、姐、、、、、、姐、、、、、、”
慕柳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绾庄的东西质量真好,这样都没扯破。
砚杭不知从哪拿出保护得完好无损的奶糕递给慕柳,慕柳当即就感受到了什么叫“有奶便是娘”。
“这些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吧?”
慕柳刚想回答,只听不远处郧果冲前方喊着:“把手和脑子留住啊!他还要行医!”
第二天是中秋,吃到奶糕的慕柳睡得非常好,日上三竿了都不想起身,反正砚杭一定会准备好羊奶和奶糕送进屋来,就是现在!
慕柳刚梳洗好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果然是砚杭送东西来了。
“柳柳!”郧果突然冲进来亲慕柳一口,差点把砚杭手中的盘子打翻。
“今日跟我们回去吧,我们用飞的!”
“好啊好啊,我们今天回去正好一家团聚过中秋!”杨诊还能活蹦乱跳跑进来,看来昨天并没有经历什么。
“两年了,姨娘姨丈都准备关了开颅堂去打听你的踪迹,你们可得赶紧回去让他们放心。”
慕柳听说要回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去意味着砚杭也要回离昭复命了。
慕柳见郧果说“你们”的时候目光扫过的是三个人,其中包括砚杭,她看了一眼砚杭,疑惑道:“我们?”
气氛有些尴尬,杨诊把慕柳掰过来,指了指她和自己,强调:“我们。”
这就对了嘛,可以接着失落了。
“不能这么快回去。”
“为什么?”除砚杭之外的三人不解。
因为、、、、、、因为、、、、、、有了!
“萧家千金跟我一起被抓走的,还不知道她的消息。”
“姐,放心。你是没看见龚璟奋不顾身跳下河准备跟萧绾一起淹死的场面,这要不是我机智找来官兵,他,”杨诊指着砚杭不够,还要走到他身边指着,“他只会在旁边看着。”
慕柳心想,他大概不是想袖手旁观,只是刚想用幻术就听见有人过来了吧?
砚杭知道慕柳不会误解他,所以丝毫不在乎这件事。
“我又不会游泳,要跟他们一起殉情吗?”
杨诊不屑呵斥了一声,激动走到慕柳身旁有模有样学着当时的场景,说:“姐,你是没看见,我给你模仿一下,当时萧绾说,
‘我死了不是正好成全你吗?’
‘我们订过亲的。’
‘亲可以退嘛。’
‘来此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打情骂俏,哭哭唧唧,湿漉漉坐在河边也不知道先回去换个衣服,幼稚幼稚。”
郧果托腮看着慕柳,调侃道:“年轻气盛的弟弟们看见我们柳柳就蒙了心,迷了情。我们柳柳人美心善,往那一站,情敌都是好姐妹。”
杨诊的描述有没有添油加醋她不知道,郧果说的倒是事实。
“姐,放心吧,他们俩几天前见亲事都办了。”
这样啊、、、、、、那还有什么能拖延一会儿的、、、、、、
“那伙人时不时诱拐女子,此刻还抓不到人,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郧果不解,抓贼的事情跟他们这群良民有什么关系?
“自有官府抓他们。”
砚杭:“那些人从宣国一路到储幽,官府恐怕早就束手无策了。”
慕柳诧异看向砚杭,问:“是同一伙人?”
“嗯。”
“放任他们只会有更多的女子受苦,他们既然对我动了两次念头,不如就以我为诱饵协助官府抓他们?”
“不行!”
群起而“攻”之的场面慕柳还是第一次遭遇。
“现在就跟我回去。”
“不要。”
郧果起身准备抓走慕柳,瞧见慕柳默默抓住桌边,缩短了自己与桌子的间距,她知道这人是带不走了。
郧果叹气,暗暗瞄了一眼砚杭,对慕柳说:“这爱管闲事的毛病是跟谁学的,我希望那个人能再次好好反省一下。阿逊,留下保护柳柳。”
“好。”
杨诊见郧果的目光逐渐移向了自己,并且躲都躲不掉,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姐,我不要离开你。”
“乖,来郧姐这。”
“不,不,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