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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言欢看电影看到半夜。
    纪深爵在她身旁困的睡着。
    言欢也准备睡了,将平板放到病床的床头柜上去,这么一动作,身下忽然不对劲。
    羊水破了。
    言欢喊纪深爵:“深爵,深爵。”
    她伸手推推他。
    纪深爵睡眼惺忪的醒过来,“怎么了,肚子开始阵痛了?”
    言欢一脸镇定自若,可说出的话却吓人无比:“我应该是羊水破了。”
    “操!”
    纪深爵瞬间清醒,猛地翻身起来,大步跑出病房,“我去找医生!你等着!欢哥你坚持一下!”
    “……”
    言欢开始阵痛,痛的说不出话来,想骂纪深爵,却又一句骂不出。
    抬手,摁响了床头的催促铃。
    不是有铃吗,跑那么着急做什么……
    纪深爵只要遇到她怀孕和分娩这件事上,就会关心则乱的毫无章法。
    言欢摁响领后,很快有护士过来巡查。
    纪深爵跑去办公室,叫了言欢的主治医生过来帮忙。
    怕言欢出事,纪深爵又迅速给扁恒打了电话,叫扁恒深夜立刻来医院候着。
    随后又打电话给郝正,让郝正将医院附近酒店里住的那几个捐血者全部接过来候命。
    纪深爵做完这些事后,又匆匆跑回来,医生和护士都在言欢身边。
    纪深爵绕过那些护士,走过去问那名妇产科女主任:“怎么样了?”
    女主任检查了一下开宫口的情况,淡定道:“纪总,纪太太这才开了一指,看这个情况,到全开比较顺利的话,差不多要到早晨了。”
    纪深爵不懂生孩子的事儿,对医生说的话也不甚了解,只皱眉问:“她这样疼痛还要疼多久?”
    “纪太太是第一次生产,开宫口大概需要十个小时左右,当然也有五六个小时就能全开的,也有十五六个小时才能结束的。”
    “这岂不是要把人疼死?有没有什么办法?”
    女医生摇摇头,道:“顺产的话,都这样,是正常的。”
    躺在病床上的言欢,疼的揪紧了床单,脸色憔悴,满是汗水,长发黏在她耳鬓和脸蛋上。
    纪深爵走过去,蹲在病床前,一手握住言欢的手,一手拨开她凌乱的发丝,紧张的不行,却无计可施。
    女医生跟护士检查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纪深爵紧张的没了好脾气,吼了一句:“怎么就走了?没看见她疼成这样?给我回来!”
    纪深爵身份尊贵,医生跟护士都不敢得罪。
    医生笑着解释:“纪总,是这样的,纪太太现在虽然疼的厉害,但都是生产的正常反应,这个阶段,一段时间一到两个小时来观察一下开宫口的情况,现在胎儿还没到骨盆,没法生。”
    言欢紧扣着纪深爵的手臂,疼的面目扭曲,却是吩咐纪深爵:“纪深爵,别闹。”
    纪深爵这才肯放医生离开。
    可接下来,言欢每隔一会儿就疼的大叫。
    纪深爵将手臂伸到她嘴边,道:“咬我吧,会好过点。”
    言欢将纪深爵的手臂当咬牙器用。
    整整折腾了六个小时,言欢已经渐渐习惯了这宫/缩阵痛的感觉。
    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像是濒死饥/渴的鱼。
    医生在清晨时分又来检查,道:“已经开六指了,还算快的,估计一会儿九点左右,就能开全指进入产房生育。”
    太疼了。
    饶是言欢这般能忍的人,也疼的流了好几次眼泪。
    纪深爵看着她猩红的眼角,心疼道:“我就不该答应你生这个孩子!”
    “生都要生了……啊——!”
    又是一阵惨痛声。
    言欢的指甲,掐进纪深爵的胳膊骨肉里。
    言欢痛的不行了,道:“抽屉里有书,读书给我听。”
    纪深爵着急上火,“都这会儿了还读什么书?”
    “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纪深爵,快读!”
    “……”
    纪深爵手忙脚乱的从抽屉里随便找了本书出来,是全英原版的《奥赛罗》。
    纪深爵不顺畅的读着,读一行,扫一眼言欢。
    “纪深爵,我快疯了,没事生什么孩子,就该听你的话……啊——”
    纪深爵哪顾得上读书,把那本奥赛罗往旁边一扔,“怎么疼的更厉害了?我去找医生!”
    言欢虚弱的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纪深爵,别走,就在这里陪我。”
    他要走了,她疼的更厉害。
    这会儿找医生也不管用。
    只能熬到开全指。
    言欢有一阵没那么疼,默默地看着纪深爵流泪。
    纪深爵看都不敢看,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欢哥,别那么看我,我会忍不住恨这孩子让你这么难受。”
    可那干燥的掌心里,仍旧感觉到全是言欢湿漉漉的眼泪和汗水。
    纪深爵懊悔死了,生什么孩子,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她。
    言欢一直阵痛到早晨十点,疼了整整十多个小时,开了全指,被医生和护士推进产室。
    纪深爵也打算跟进去。
    言欢却阻止了他:“你就在外面等,很快,不要跟进来了,进来你也是白担心。”
    “欢哥……”
    纪深爵话音未落,言欢却是拍了拍他的手,“纪深爵,别让我生孩子的时候还要担心你。乖。”
    “……”
    纪深爵听话的,没进产房。
    言欢其实是怕,生孩子那么血腥残忍的场面,若是纪深爵看了,恐怕会铭记一辈子,也会后怕一辈子,她宁愿他不要看见。
    她生孩子,纪深爵一直比她还要紧张,若真进来,怕是会紧张过度的反而干扰她顺产的过程。
    纪深爵守在产房外,坐立不安,来回踱步,焦虑至极。
    反复点亮手机屏幕,查看时间。
    一个小时过去,还没结束。
    纪深爵急的忍不住要闯进去,被郝正拦住,“爵爷,里面应该还在正常进行着,若您冲进去反而不利于太太顺产,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纪深爵咬了咬牙,又急又躁郁。
    一个半小时,言欢终于诞下一子。
    产房里传来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纪太太生下个男孩!快去通知家属!”
    待生产结束后,医生从产房出来,满手套染着鲜血,正要对纪深爵说情况,纪深爵已经大步冲了进去。
    “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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