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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刘季面上装作很沉着, 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实际上刘季的心完全悬起来。
    县令突然杀过来,虽然看起来有所图, 但如果他们给出的利不能让县令心动,那么这里的一切将暴露迎接他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此时的刘季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县令来了,萧何和曹参有没有来?
    “去把夏侯婴请来。”事到如今, 刘季唯有多做几样准备, 安顿人的事可以让雷霆和风行分工而作,却也得以防万一,比如,手中握有县令的把柄。
    这样的事刘季之前没有想过多做准备, 如今就只能寄希望于曹参和萧何。
    一旦利诱不成便只能威胁, 如果县令非要把坞堡的事报上去,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
    夏侯婴很快被请来,自然,见到刘季的那一刻, 刘季也不赘言, 招呼他上前, 目的唯有一个, 若是萧何和曹参随县令一道来, 夏侯婴一定要找机会和他们碰头, 问的就是萧何手中可有县令的把柄,能威胁住县令的把柄。
    “季哥。”听完刘季的话, 夏侯婴都傻眼了, 万万想不到刘季竟然有如此打算。
    “如今是我们生死存亡之际, 顾不上其他, 拿捏不住县令,这处我们的避难所,将会成为我们的催命符。”刘季沉下一张脸,提醒夏侯婴,夏侯婴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夏侯婴提醒,“县令始终是县令,就算威胁了他,若哪一日他突然领兵前来,我们防不胜防。”
    “这就要看我岳父怎么和他聊。”手段准备起来,但是如何能让县令这辈子为了他自个儿都不敢动手,这就是本事。刘季要的就是如何能够拿捏住县令,要他一辈子都唯有老老实实。
    夏侯婴犹豫了半响道:“事发突然,要跟嫂子说一声吗?”
    听到夏侯婴的话,刘季微微一怔,询问地抬头看去,夏侯婴道:“嫂子一直留在家中,想必诸多情况她比我们清楚,有些我们没有准备的事,或许她有。”
    这是夏侯婴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吕雉看起来不是依靠他们这些人的人,对刘季或许是一些难为的事,对吕雉或许并不是。
    刘季是想吕雉刚生完孩子,最是应该好好休养的,事情闹起来,刘季更想自行解决,夏侯婴却点出吕雉或许早有准备。
    自家的兄弟所指,刘季想不打扰吕雉,但在夏侯婴看来到了现在这等危急的情况,就应该问问一直在家中的吕雉是否有其他的准备。
    “那,你还是去看看萧主吏和曹先生,我去问问娥姁。”刘季是听人劝的,本来是不想让吕雉刚生完孩子都要为外面的事操心,不过,夏侯婴说得对,吕雉看起来比他准备得要齐全得多。
    像吕雉之前和刘季说的,他们各自都有秘密,相互不说破,那都是因为对彼此的信任,遇到事,没准吕雉比他更果决,准备得更多。
    夏侯婴提一句醒,刘季竟然同意他的提议,夏侯婴不再迟疑,立刻去办刘季交代的事,刘季马上去寻吕雉。
    屋里刘素正抱着刘仪在怀里,轻声地道:“孩子可真乖,不哭也不闹,是个乖巧懂得心疼人的。”
    看到刘季走进来,刘素面带笑容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刘季笑了笑,从刘素手里抱过刘仪,刚吃饱的孩子正在看着甚,瞧到刘季的脸,笑了,刘季高兴地道:“是个爱笑的。”
    吕雉一开始就半躺着,见刘季抱过刘仪,观刘季的神色问道:“出事了?”
    “有人发现了坞堡,告到县衙去了,县令带了百号人正在外面。我让人去请岳父来一趟,此事得有劳岳父,但若想让县令将事情瞒下,仅利诱不够。”刘季抱着孩子坐在吕雉的床前,将事情经过告诉吕雉。
    吕雉一听露出了笑容,“该来的总是要来,利是不够的,更得捉住他的把柄。”
    和刘季想到一处,刘季露出笑容,吕雉轻声地道:“其实这些年我让父亲和兄弟帮我运作一番,我们买的粮食和人,很多都是过县令之手,换句话来说,县令如果把我们供出去,等于将他自个儿意图叛乱的罪名坐实。”
    刘季眼中闪过惊喜,哎哟,吕雉早料到有今日的局面,因此早早挖坑等着把县令埋了。
    县令不来,自然不会把事情捅出去,县令若是来了,想告发刘季的坞堡,行啊,先把他的脖子洗洗,更要有心里准备,一家子都要因此丧命再说。
    “你让人去请父亲?”吕雉听着刘季的话,坞堡名头得挂在吕家,必要请吕公来一趟。
    “已经让人去请。”刘季心里正为吕雉的一手早有防备,甚至更将县令坑得死死的而高兴,吕雉问起吕公的事,他自如实答之。
    吕雉自得的道:“父亲手中关于县令的把柄不仅一样。”
    此话,刘季听完不由自主地给亲亲老丈人和吕雉点了个赞,早在吕雉要留下这后路开始,吕雉完全做好准备。
    县令,不错,他们是归县令管,可是县令要是想闹腾,自然他们有对付他的手段。
    坞堡的事要瞒着,瞒得越久,知道的人越少,对他们自然越是有利,反过来,若是县令知道了,他敢出现在坞堡处,往后,县令得跟他们一起担风险,知道的人,县令更得帮忙将他们的嘴堵严实了!
    “辛苦你和岳父了。”刘季心里过了一遍吕雉透露出来的意思,最后唯有这一句。别的话,说也不应景。
    吕雉扫过刘季一眼,“这些事,我懂得比你多,就是我手里同样也握有县令的把柄,不过父亲出面,比我出面要好。”
    听着吕雉坦然告知她手里也有县令的把柄,甚至可能和吕公的都不重样的,刘季惊叹地睁大眼睛。
    “没事的。”吕雉轻声说了一句,安抚刘季,刘季能说信不过吕雉吗?
    若是连吕雉都信不过,刘季能信谁?
    “趁此机会,正好让县令将二哥和二嫂放回来。至于你要不要出现在县令的面前,你自思量。这些你看看。”吕雉安抚完刘季后,想起刘二哥和刘二嫂,想必那么两位被关进大牢多日,再出来,人必不会再同往日一般。
    都能让县令从他们坞堡中退出去,不敢再来威胁他们了,若是连刘二哥和刘二嫂都不再救出来,谁都不是傻子。
    再多的仇,再大的怨,刘二哥是刘季的亲兄弟,吕雉先前不曾出手,那是既知刘二哥和刘二嫂无性命之危,也是不想暴露他们一家的行踪,节外生枝,可以不出面。
    现在不一样了,无论如何,刘二哥和刘二嫂都要在这一次救出来。自然她手中有的筹码得让刘季知道,弯下腰拿过一份竹简递给刘季,刘季接过。
    “好。”刘二哥和刘二嫂的事,刘季亦曾想过,却仅是思量如何将人救出来,现在要跟县令正面对上,那么确实应该趁此机会把人救出来。
    他要不要出现在县令面前,如同吕雉所言,端看刘季如何想。
    见不见,要不要在县令面前露面,就看刘季怎么想。吕雉意示外面还有些东西,让刘季一并带上去。
    刘季叮嘱吕雉好生休息,摸了一把刘仪的小脸,便出去了。
    其实连县令都威胁了,刘季出现或是不出现,还会有影响?
    既然坞堡都暴露了,县令必知道吕雉他们逃了,逃哪儿去了,刘季虽然被天下追捕,可天下之大,想逃,科技不发达,东躲西藏的,压根不用担忧会被人轻易翻出来。
    有坞堡这样好的藏身之地,傻子都会知道躲到这里,刘季出现与否,县令在心中必然都会猜测到刘季存在的可能。
    吕雉之所以提醒刘季这一点,或许更多是想让刘季去和县令交手。
    不错,晓以利动,又以有威胁,他们是拿捏住县令了,但能不能让人欣然的接受,最好不需要用到威胁太过就能达到目的,自然是最好的。
    “季哥,萧主吏和曹先生都随县令来了,一直跟在县令左右,无法跟他们碰头。”夏侯婴去而复返,赶紧将他这边的情况告诉刘季。
    刘季正在思量别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完夏侯婴的话后,刘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说县令要是看到我会有何反应?”
    夏侯婴惊叹的看向刘季,以为刘季在说笑,但注意刘季的神情很是凝重,哪里有玩笑的意思?
    “第一句话必然是质问你,怎么敢出现在他的面前。”夏侯婴说出的是人之常情,毕竟现在的刘季可是朝廷追捕的犯人,人人见之都可以抓,告发者更是有赏。
    “是啊,没有人以为我逃出升天之后还会出现在县令面前,这是对县令的条件。但是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对县令无所畏惧。”刘季仔细的分析,说出这句话后,眼神闪过坚定。
    夏侯婴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季话中的意思,刘季却已经道:“走,我们去见县令。”
    刚刚还犹豫不决的人,这时候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见县令不可,夏侯婴完全不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刘季怎么就决定了?
    “季哥,我也要跟着一起去?”夏侯婴同样也是逃役,一个刘季去够刺激人了,他要是再跟着去县令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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