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谁自认可以打得过我陆秋的,大可以试试硬闯!”
陆秋,陆公候的小女儿,曾是带兵上过战场的。
这里虽是有武将出身的人,但却没一个比得上陆秋。她这话一出,那些躲在角落里,原本准备伺机而动的人全部僵住了。
叶锦苏在旁边冷冷的补充了一句:“这外面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就算你们出得了这屋子,也出不了这云光寺。”
此话一出,又吓瘫了一群人。
叶锦苏冷冷扫了她们一眼,转身坐了下来。她神情怡然自得,显然是不着急,又或者说在等待着什么。
安静的环境里,只有细碎的哭声和无数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个。窗外的风吹进这个阴冷的大殿里,吹的每个人都浑身发寒。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就在一片死一样的静默里,叶锦苏终于有点动静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了,从自己刚刚进来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了……宁云敛那边应该已经顺利了。
叶锦苏移开目光,转身坐了回去。
外面那群家丁之前就去报信了,叶锦苏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要过来了。
果不其然,不出半刻钟,外面就响起了马蹄声。
接着便是刀剑声。
一声一声传进大殿里,听着那些命妇脸色惨白,却听着叶锦苏微微笑了一下。
另一边,长公主的太平殿里。
朱峤正事无巨细的向长公主汇报宫外的情况:“一切都顺利,叶小姐成功软禁了所有命妇,现在消息以及传出去了,有人已经往云光寺赶了。”
很好。
长公主微点了一下头,继续问:“十四弟呢?”
正问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长公主的贴身侍婢推开门,宁云敛从外面踏进来,伸手取下了身上的深色长袍。
朱峤看了他一眼,立马低头跪下行礼:“参见宁王殿下。”
宁云敛淡淡看了他一眼,朝长公主投过去一个眼神。
长公主紧张的脸色缓了一下,起身推开门看了眼外面,低声开口道:“都准备好了,跟我来。”
说着,三个人便由后门出去了。
从太平殿到皇上的寝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长公主之前已经把宫里的人打通了。如今三个人一行往皇上的崇阳殿去,一路畅通无阻。
崇阳殿内出奇的安静。
之前风光无限的寝宫,如今只剩下谨德公公一个人。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一片寂静,谨德公公猛地惊动,起身往门口处一看。
宁云敛正准备往内殿走。
谨德楞在原地,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
这……这是宁王爷和长公主?
“宁……宁宁宁……”谨德公公震惊的看着宁云敛,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云敛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移开了目光。他漆黑的瞳孔犹如一块寒冷的黑玉,看了眼内殿躺在床上的身影,直直越过了谨德,走到了皇上的床前。
他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宁云敛站定的床上,目光有些沉。
谨德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扑倒在宁云敛的面前,欣喜若狂的开口:“太好了!宁王殿下您还活着,您回来了!”
“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皇上日夜盼着念着您呢!”谨德抹着眼泪,感动不已的说着。
宁云敛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只是沉默的将目光落在床上那个老的不成人形的人身上。
两年不见,他竟然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吗?
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是谨德的声音吵到了他。他睁开眼,喉咙里发出沙哑而浑浊不堪的声音:“谨德……”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皇上睁着眼,竟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宁云敛。直到睁的眼睛酸涩,盈出泪水,模糊了眼前的画面,皇上这才终于有点反应。
他颤抖的朝宁云敛的方向伸出手,眼里积满了泪水,“云儿……”
“咱们的孩子来带我走了……”
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宁云敛平静的眨了一下眼,看着眼似乎已经老糊涂的人,还是没说话。
谨德在旁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过来开口:“皇上,皇上,这是宁王殿下啊,宁王殿下没死……”
床上的人表情一怔,眼里的泪流出,眼前模糊的画面重新变得清晰。
他睁大眼,忽然一把抓住了谨德的手,嘴里喊着不成语调的词。
谨德心疼的不行,转头看着宁云敛,含着泪开口:“宁王殿下,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在念着您,他后悔啊……”
“您和皇上说说话吧,皇上想您想的紧啊!”
床上的皇上费力的起来,伸着颤抖的手想要去抓宁云敛,却怎么也够不到。宁云敛垂眸看着那只枯槁的手,终于开口了:“父皇。”
床上的人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喷出了血沫了。
“你回来了……”
皇上含着一口血沫子,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刚刚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太多力气,他现在说话都觉得胸口疼的离开。
他知道,自己的时候不多了。
宁云敛没说话,而皇上似乎也没想让宁云敛说话,自顾自的接上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去看看你母亲的宫殿修好了没有。”说着,皇上嘴角又流出一丝新的血沫。
谨德看惯了这场面,熟练的替皇上擦掉血沫,看向宁云敛,“宁王殿下,和皇上说几句话吧,皇上现在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我回来,不是和你来聊家常的。”宁云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冷淡的就像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旁边的谨德睁大眼,看着宁云敛说不出话来。
而皇上却垂着头干笑了两声。
他没什么力气,笑起来也难听的很,最后只能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我知道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