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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芜对外声称,自己是茅山后裔。虽没有通天达地、神兵护体的绝代道术,但至少能够通古博今,知命里,观星象的本事。但是对内,就说自己是个江湖神棍,没什么真本事。
    不管杨芜吹牛逼也好,还是实事求是也罢,他到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招魂通阴的本事,虽是如此,但是他的生财之道,就是帮别人,驱鬼除魔,每次做这样的驱魔法事,收钱是最多的。
    但杨芜从来不说自己是在做驱魔除鬼的事情。用他的一句话来说,他所做的,都是一些茅山教派流传下来的仪式,这些仪式能不能除鬼在不知道,但是,仪式像模像样的给做出来,的的确确的能够影响人的心情,能够去除人的心魔。
    这世上,有没有鬼,能不能除鬼,这都是未知的,更何况,就算是真有鬼魅,就凭他杨芜一个人,弄两张茅草之,耍耍桃木剑就能驱鬼想要?人家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会七十二般,能火眼晶晶,上刀山下油锅,水火不入,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这么神通广大,就保着唐三藏一个人去趟天竺取经,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每一难都差点命丧黄泉,所以说,降妖除魔,说的容易,真他娘的有鬼有妖怪的话,就凭肉体凡胎的,谁也治不了。
    看多了网上的那些整儿道士后裔,那个山派传人的,都是胡诌白咧,嘴皮子上耍耍功夫谁都会,真刀真枪的来个牛鬼蛇神的试试,早吓跑了。
    所以说,杨芜虽然表面上不拘小节,但是内心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可以凭着自己茅山道派的身份去到处装逼混钱,但是,绝对不会做吹牛逼大忽悠,坑害别人的事情。他懂得什么叫知难而退,有的事情能够帮忙,收点钱帮就帮了,有的事情坚决不能管,或者说自己没有本事处理的话,他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去坑别人,哪怕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乐意。
    贾林双家的这个事情,杨芜就真的不想管。几遍贾林双直接拿出来了五万多块钱,算是他的茶水费,但杨芜面对贾林双家那个空荡荡的卧室的时候,头皮发麻,一股莫名的恐惧贯穿在自己的浑身上下,感觉难拿都不自在。
    后来又去看了看贾林双的儿子,他儿子现在虽然不高烧了,但是低烧一直都有,虽然各项生理指标都还算正常,但是这小孩子,天天躺在窗上,病假在家这些天,一次也没有出去过。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窗户不让打开,甚至窗帘都不让拉开,他不想见阳光,说见了阳光喘不上来气。
    杨芜摆摆手,钱也不要,事情也不管,这就要走人。贾林双他们最后的希望也都要破灭了。
    陈一这时候看不过去了,问杨芜:“这事情你不打算管吗?”
    杨芜摇摇头,说道:“走,我出去给你说。”
    站在贾林双家楼下,杨芜给自己点了根烟,他抽的烟跟别人不一样,里面没有尼古丁,没有焦油,是云南那边产的一种茶叶发酵晒干之后,做成的烟丝,但是,不习惯的人抽一口感觉没有任何抽烟的爽感,就跟抽干树叶的味道似的,不过,杨芜喜欢抽,他说这种烟能辟邪,大半夜的走夜路,荒郊野岭里出没的孤魂野鬼闻到这股自味道,全都能被熏跑了。
    陈一闻着这干树叶燃烧的烟气,有带你不理解的问到:“老哥,你做这样,不就是想要赚钱吗,这可是一家大财主啊,我前天来他家的时候,了解了一下他家情况,跟人家说我认识你,你神通广大,结果,人家这等了你两天,才把你盼来,你到这还不到五分钟,就要走?怎么?看不上这个钱,还是不想帮这个忙?”
    “老弟,这么赚钱的活,你能想这我,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这种事情,我管不了。”
    “有什么管不了的,你看他们家孩子那状态,不就是鬼附身的状态吗?你做个法事,去去那孩子的心魔,不就行了,管用不管用的,你至少给人家来点心里上的安慰吧,你这可倒好,来了不到五分钟,水也不喝,钱也不要,扭头就走,你这不是故意来打击人家的吗?怎么,要给人家宣判死刑了?”
    杨芜笑了,拍了拍陈一的胳膊,说道:“老弟啊,你不懂,有的事情,摆摆仪式,能够用这种心里安慰,来去除他们的心魔,但是有的事情,不属于心理范畴。”
    “什么意思?难道你意思是,真有鬼?”
    “真的假的,我不能下定论。科学上,本来就觉得,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但是,我作为茅山道士的角度来说,这世上,科学发展的地步,只能看到世界的一个小小皮毛,哈雷望远镜那么尖端的科技,只能看到宇宙的一个小渣渣,可见,还有太多的事情,我们人类是解释不了,解释不通的。科学,仅仅是一个理论依据,但是归集到事情本身的时候,我们需要用自己的经验和当时的情况来判断。”
    “你又给我说了这些没用的,我没跟你谈论科学和迷信,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贾林双家的事情为什么不管。”
    “那实话跟你说,他那孩子,两腮发紫,嘴角生疮。我也给他号脉了,虽然体质正常,但是脉搏微弱,混乱,这在我们行话里,叫做鬼迷心窍!这小子,是被鬼迷惑了!”
    “真有鬼?”
    “我们行话是这么说的,但主要是,这种心理问题,靠着我做个仪式是不能解决的,我劝你,也不要管,他们家,阴气确实很重。尤其是那个空出来的卧室,阴冷阴冷的,进去了,跟进了一口大棺材似的,这种屋子,在我们行业的行话中,叫灵宅,啥叫灵宅?死人做的车,叫灵车,死人住的宅子,就叫灵宅!”
    “死人住过的?可是,我第一次来他们家那个卧室的时候,虽然也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但是站一会我就适应了。而且,屋子里,有个十字架,贾林双说,那十字架总是自己翻转倒立,我用强力胶给他粘在墙上之后,这都两天了,也没有反转,我就得,这个跟鬼没什么关系,是这屋子磁场的问题,也许是他建筑材料有些问题。导致屋子里的隔温效果很强,甚至建筑材料中,有些磁石存在,这次磁石,不但会干扰外界的声音,也会干扰人的心智。”
    “你说的这些,那是你所涉及的领域,我不懂,但是我劝你,这事情,你也别管了。管好你自己,你所在的那个酒吧,现在怎么样了?前些日子给你的那张符咒,有效期只有七天,七天之后,如果能够镇住那个院子,那酒吧就没事了,但如果镇不住的话,在再给你十张符,也没有用,你们就趁早搬家。”说完,杨芜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那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墨绿色北京吉普,开车离开。
    据说,杨芜的这辆车,也是有来历的。这辆车,以前上过越南战场,属于军车。在战场上,经历过枪林弹雨,碾压过敌人尸体,也承载过自己人的尸体。回国的时候,后座上面堆满了骨灰盒。
    按理说,这车引起很重,在准备报废的时候,杨芜通过关系,把这车买了回来,这种车,他说能够驱邪,以为上面承载过英烈,也碾压过敌寇,这就是满手杀戮的战神,天不怕地不怕,所以,这次非常符合他杨芜的气质。但实际原因,是因为杨芜没啥打钱,当时有需要一辆车,想要自家去西藏,这辆车,他花了两万买下来,物有所值,本来军车就比民用车结实耐燥,年头虽然长,但除了战场上开过,后来就一直存放在不对车库里,性价比很高,虽然最后开着这车去西藏的时候,由于车检问题没有去成,但这车,却成了杨芜的宝贝。
    看着杨芜的宝贝渐行渐远,陈一心里略有失望。但还没有等他从失望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我要你死!”
    他抬头一看,五楼,贾林双家的窗户打开了,折扇窗户,应该是那小孩的卧室窗户,贾林双的孩子已经站在窗户门口,肆意妄为的大吼大叫,疯狂是的喊着:“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他的父母已经冲过去,两个成年人,竟然都没有拉动这个十岁的孩子,孩子突然从窗户上面跳下来,陈一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这孩子已经跌落,落地的时候,脸部撞在楼下草坪周边的护栏上,护栏的一排铁栅栏正好戳进小孩的嘴巴里,小孩的嘴巴,完全被铁栅栏豁开,鲜血从他撕裂的嘴巴中哗哗流出来,香肠十分惨烈。
    小区里遛弯的人吓得惊慌失措,女人们嚎啕尖叫,大妈们四处乱逃,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杀人啦,杀人啦!
    贾林双和老婆霍燕惊慌失措的跑下楼,跌跌撞撞的来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前。贾林双惊的两只眼睛瞪得特别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调出来,他脸上竟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嘴角和眼眶都在抽动,当人,悲愤至极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表情能够表现点的出来的。
    霍燕看到儿子的惨死模样,直接一声尖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好像是发了羊癫疯。陈一赶紧过去,从旁边捡起一根磨辊塞到霍燕嘴里,避免她咬伤自己的舌头。
    没多会,警察和医生都来到现场,霍燕被一声带走,警察处理尸体,然后带着依然面无表情,但是肝肠寸断的贾林双回去做笔录。
    陈一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似乎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影子不是那个孩子的,而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女人张大了嘴巴,血盆巨口,站在那里,仰天狂笑。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女子的声音把发愣了半天的陈一唤醒。
    “没事。”陈一看到自己旁边站着个女警察。
    “你距离尸体最近,应该没读了刚才的全过程,可不可以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好。”
    ……
    陈一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回到酒吧,发现,酒吧已经关门了,这才八点。平时都是十一点才关门的。
    酒吧里质量这几盏照明用的普通灯光,朴痕正收拾包裹。
    “你要回家了?”
    “去你家。”
    “晚上不值班了?”
    “今天上午,胡军说了,酒吧暂时关张。”
    “为什么?咱这院里晚上有闹鬼了?”陈一问到。
    “不是咱们这里闹鬼,是整个胡同都在闹鬼。你不知道吧,昨天,前面那胡同里,又死了个老头,就说,老头晚上老听到门口有人吵闹,就推门出去看,结果,就死在自己门口了,据说是吓死的。”
    “这才几天啊?就有四个人,这胡同怎么这么邪乎呢!”
    “警方那边说,这几条胡同的商户,都先停止营业,警方要全面调查。胡军也算是响应指示。正好,我回你那能休息一段日子,帮你打打下手。”
    “帮我打什么下手?”
    “你是侦探啊,难道就不需要我这个聪明伶俐的助力吗,哈哈哈。我收费那么低,走吧,你也别在这待着里,一起回去,这种邪气的地方,待多了会邪风入体的。”
    就在俩人关上酒吧里的等,走到门口的时候,陈一突然听到,这院子里,似乎有动静。
    朴痕这个大条的姑娘已经兴高采烈的先走出去了,心里想着一会吃点什么,陈一负责关门,转过身,面对漆黑的院子,正要把大门关上,突然,看到这漆黑的院子中央,那颗歪脖树下,站着一个人!一个老头!老头伸出手,朝他招手,似乎让让他过去,渐渐地,陈一看清了这老头的表情,面露恐慌,嘴巴张着,好想要说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头的周围,出现了好几双鞋子,各式各样的鞋子,但无论是哪个方向的戏鞋子,鞋尖都对着这个老头。
    一开始,还只能看到这些鞋子,而慢慢的,鞋子主人的身体轮廓,也都开始呈现出来!
    绣花鞋上的女人,距离老头最近,她手里,捏着一把刀,突然起手,锋利的刀锋朝着老头就要扎过去,陈一惊恐的叫了一声。那绣花鞋女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转过脸,那双没有黑眼球的眼睛等着陈一。
    就在这时候,朴痕又走归来,一下子把院子的两扇木门关上,铁锁把门锁好,似乎,隔开了一场纷争。
    “我看到了树下那个老头,被人陷害……”
    “别乱说,你什么都没看到,赶紧走!”朴痕又一次提醒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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