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我躺在地上,季家那些人拿着棍子站在院子里冷漠的看着我。
我的心比身体更冷。
“解语,对不起……”季蓝哭的像被雨打过的梨花,从屋子里出来搀扶我。
瞧,这演技多好,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季蓝大家闺秀识大体,不记仇,被我害得没了孩子却还反过来觉得自己害了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能说是季蓝求着我给她熬堕胎药的吗?我能说我为了给她找藏红花被毒蛇给咬了吗?我能说那孩子是冯振君的吗?我能说我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说了有人信吗?
没人信的。
我躺在床上养了足足一个多月,季蓝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中间冯振君竟然也来看了我。
他眉眼清浅,多了那么多的疏离与愧疚:“解语,对不起。”
我在床上看着他傻笑:“你们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别的吗?你们除了为自己可想过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他摸着我的发,忽然低头吻上我的额头,那冰凉的唇霎那点燃了我身体深处的火,红了整张脸。
他轻轻的道:“何处游女?蜀国多云雨。云解有情花解语,窣地绣罗金缕。? 妆成不整金钿,含羞待月秋千。住在绿槐阴里,门临春水桥边。”
我愣住了,心生莫名情愫,泛滥的酸涩。他与季蓝的事,我身上的伤,季蓝的算计,都在这顷刻间被他的诗化解了,我该怎么办?爱便会让人如此低贱吗?
“啪!”门口传来一阵声响,我与冯振君同时看去,盈盈立着的季蓝苍白着脸,僵硬的站着,脚下是一堆碎瓷片,还有那浓黑的药汁。她对着冯振君冷冷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而冯振君面色一变,急急的追了出去。
我趴在床上养伤,不知他们那日出去后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最后季蓝红着眼回来,她央求我将冯振君还给她,跪在地上求我的原谅。她哭如被大雨摧残的梨花,摇摇欲坠:“对不起,解语,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那么对待你我心里疼的都滴血,可是如果不那么做,振君的名声便毁了,他的仕途也会毁了,你也晓得他从小便一直都在努力,希望能功成名就……”
我握紧了手听着她的谎话,多么想声嘶力竭的拆穿她,可是最后陪着她一起落泪,我选择了相信……
我终究恨不起来他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