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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小青,你怎么会在这儿?”秦熺一脸的奇怪,然后对着赵瑷施了一礼:“小王爷。”
    赵瑷回礼,他心中虽然不喜秦熺,可表面上还是不会让人看出来。赵瑷只是被赵构养在皇宫中的养子,说白了就是连个皇子都不如。他一切都得谨小慎微,为人处世上都是本本分分不敢失了丝毫的规矩。
    朝中权臣当道,秦熺又是秦桧的养子,赵瑷是不敢得罪的。同样,秦熺知道赵瑷是将来的储君人选,也是尽力巴结。是以表面上,都是彼此客气的很。
    “官家宣召的啊,改天老地方赌一把啊老秦。”朱小青热情的招呼着,他和秦熺是在赌场认识的,关系还不错。
    秦熺好赌,朱小青加倍好赌,二人一见之下自然是相谈甚欢臭味相投。只是,赌钱的时候朱小青输多赢少,而秦熺则赢多输少。秦熺之所以喜欢朱小青,是因为朱小青是个冤大头,逢赌必输。
    光是秦熺从朱小青这里赢走了的银子,不下万两了。一听这个败家子要赌钱,秦熺自然是大喜过望:“好啊,还什么改日,晚上咱们宝和赌坊,不见不散。”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朱小青笑着说道。
    看来秦熺是有事,两个黄门小太监急匆匆的引着他去了文德殿。其实朱小青已经猜出了个大概,秦熺这么急着进宫,无非也就是因为金使来京的事。如何接待金国的使者,是目前朝廷最重视的一件事,这甚至已经超出了对赵构生日的重视程度。
    好在二人对这个并不关心,赵瑷关心的是明日赵构生辰宴。他看到朱小青头上被自己棋盘砸出来的伤疤,越看越是内疚,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老朱,还疼不?”
    “不疼了,这可是你打的,记住你欠我的啊小王爷。”
    赵瑷笑了笑:“好,我会记住的。你这怕是会留下疤痕了,好在头发遮着看不见。我欠你的,以后我会还你的。”
    本来这是一句玩笑之言,赵瑷这么一说朱小青心中一动,这厮就是以后的皇帝啊。想到这里,他眼珠一转:“好,你欠了我一条命。咱们有言在先啊,以后我要是犯下了什么大罪,比如说杀头的大罪,咱们就用我头上的疤瘌抵消了啊。”
    未雨绸缪嘛,万一这厮将来登基为帝,自己真要闯出什么杀头的大祸来。现在先埋上个伏笔,将来可以拿出来要挟,你可是答应过的。
    赵瑷不疑有他,还以为朱小青是在开玩笑,当下继续笑道:“好,我欠你的,欠你一条狗命成了吧。”
    “嗯,走咱们出宫。”朱小青招呼他。
    赵瑷一愣:“出宫,出宫干甚?”
    虽然他是皇子,可出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你想出去就出去的,还要报备内侍省,如果是大事,还得赵构批复。
    “生辰礼啊,明日官家生辰宴,你不得准备点礼物啊。”
    你一个败家子,能弄出什么礼物来。别弄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吓着了官家。赵瑷嘴上没说,只是道:“我还是问问老师吧,这生辰礼就不必劳烦你了。”
    “史教授?那个老王……那个老教授能给出你什么好建议来,你听我的,这次保证能让官家龙颜大悦。而且我更保证,这生辰礼你一旦献上去,将来你在宫中的日子就会逍遥多了。”
    天可怜见,朱小青差点把史浩这个老王八蛋给骂出来。对于这个老酸儒,朱小青是没什么好感的。同样,史浩也是极其讨厌朱小青这个败家子。怕他带坏了赵瑷,让皇子跟着一起学坏了。
    看朱小青说的真切,赵瑷不由得将信将疑起来:“老朱你别诓我,你当真有法子能得官家欢心?”
    朱小青把他拉到一边,环顾左右无人,低声对他说道:“你去画院,找个画师画上一幅画献给官家,作为官家的生辰礼。保证官家会龙颜大悦,听我的没错。”
    一幅画?……
    你个败家子不会是开玩笑的吧,赵瑷满脸狐疑的看着他。皇帝生辰日,你送一幅画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多少各地官员送来的奇珍异宝,数都数不清。你居然抠门的送上一幅画,怕赵构看了即便不会生气,也会轻视了自己。
    “老朱,我听说你伤了之后就犯了阳狂症,你不会症状发作了吧。”
    朱小青有些气结:“你还没问画什么呢。”
    “画什么?”赵瑷随口问道。
    “黄香温席。”朱小青淡淡的道。
    突然赵瑷惊住了,如五雷轰顶。他震惊的看着朱小青,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黄香温席的典故,赵瑷当然知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朱小青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这幅画一旦送到御前,赵瑷非常清楚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这就意味着他会在宫中深得赵构的宠信,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甚至……赵瑷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激动的抓住朱小青的胳膊:“老朱,谢谢,多谢多谢!你就是我的恩人,大恩人!”
    突然赵瑷激动了起来,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坐立不安的左顾右盼:“画院、对对对,我这便去画院找画师。找谁好呢?画院副使李迪怎么样、要不就是林椿,或者是李唐,你觉得如何?”
    李迪、林椿还有李唐,都是南宋初年著名的画家,他们都是皇家画院的代表人物。这些人,随便一幅画都是名品佳作的。赵瑷想到了他们,随便一个人来画这幅‘黄香温席’图,都会成为名品。
    朱小青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些人都不好,只有一个人最合适,只要他肯给你画,这事就成了。”
    “谁,是谁你快说!”赵瑷急不可耐的问道。
    “你大哥赵伯驹。”
    赵伯驹,和赵瑷一样,同为太祖皇帝七世孙。赵构皇帝对他极其爱重,曾命他画集英殿屏风,赏赐很厚。对楼台界画亦尽工间之极。若是由他来画这幅‘黄香温席’图,然后再由他转述给赵构,效果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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