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这小子阳狂症发作,满口的市井粗语脏话,赵构也不以为意。反而心中窃喜,没想到用这小子还真用对了人。
只听朱小青继续在那夸夸其谈:“陛下,实不相瞒。这金人确实厉害,臣差点不是对手。还好,这个老乌和臣是有点交情的,我就跟老乌说话,不跟孟浩这个王八蛋叨叨。”
大殿内的太监宫女们吓得面如土色,这人真是天大的胆子,在官家面前如此口无遮拦。
谁知这赵构似乎听得入了迷,竟然禁不住附和起来:“你做的很对,既然这孟少卿与你不对付,你就和乌延和谈。”
朱小青忙不迭的点头,对着赵构竖起大拇指:“是极是极,没错没错。臣就跟老乌说了,这官家是万万不会给你们行礼滴。我们官家得到上天指示,要为先帝爷守孝十年。服丧期间,不得对他人行礼。可两国呢又签了盟约,我们大宋王朝也不会不认账。这样吧,我们派出个大臣,代替我们官家给你们行礼如何?”
赵构大喜:“小青啊,你很是聪明,然后呢。”
“然后这老乌还在犹豫,孟浩倒是不干了。这家伙跳着脚就要翻脸,翻脸就翻脸,老子我怕他不成!”说着朱小青撸起了袖子,活脱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赵构终于皱了皱眉头:“小青啊,以后在朕面前不得说这些粗话。”
朱小青一愣:“对不住啊官家,臣久在市井习惯了。臣在这边和孟浩是剑拔弩张,同时臣又在对老乌破口大骂。臣骂他不讲义气,若不是臣把赢来的珠子还给了你,你现在如何交代。大概臣的话奏效了,最终老乌答应了,说是可以让大臣代之。于是乎,臣就回来了。”
这个喜不自胜,竟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喜的是连连搓手,然后指着朱小青道:“小青,你为咱大宋立了一大功!朕定会好好赏赐与你,重赏!”
“什么赏赐不赏赐的,都不重要。能为官家效忠,那是臣的福分。”朱小青突然灵魂开窍了。
“居功而自谦,好,哈哈哈,朕心甚悦。小青啊,这让何人给金使行礼呢?”赵构笑着问道。
朱小青想了想:“这个还是官家您来决断吧,臣这个就有些不懂了。”
……
狄秀儿这厮,依照朱小青的吩咐,找到了万俟卨的府邸。万俟府上也是坐落在临安城的城中心,好大好气派的一处宅子。门口两个家丁,其中一个正是被朱小青暴揍过的万俟文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万俟文老一见到狄秀儿就怒从心头起:“站住!你还敢到我们相爷府上,你家主子呢!”
没看到朱小青,万俟文老的底气足了许多。你主子不在正好,拿你个狗腿子开刀。当街闹事,被你家小衙内暴揍之仇,万俟文老还记在心里呢。
谁知狄秀儿只是用眼角斜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个狗一样的东西,万俟相爷呢,我要见相爷。”
我去!……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敢到万俟府上嚣张的,更没见过一个狗腿子居然能如此嚣张的。
万俟文老立刻怒了, 他上去就抓着狄秀儿的衣襟:“你一个下等家丁居然敢在相府闹事,来人,给我轰出去!”
轰出去,仅仅只是轰出去。换成别人,早就被揍成猪头了。万俟文老当然想揍秀儿,可一想到秀儿的主人,他不禁脊背发凉。是以,对狄秀儿他是不敢过分得罪的。
谁知,他不敢得罪狄秀儿,狄秀儿对他却毫不客气。只见狄秀儿甩开万俟文老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然后一个过肩摔把万俟文老摔倒在地。
并不是秀儿功夫多厉害,而是从小跟着朱小青混迹市井,打架那是家常便饭。对付一个万俟文老,那还是绰绰有余。
府上的其他家丁一看,这还了得,于是纷纷抢上,准备把狄秀儿揍成猪头。
关键时刻,狄秀儿大喝一声:“谁敢!”
还别说,这一声喊暂时的把家丁们镇住了。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是你先来闹事的。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万俟卨的相府,你朱小青再怎么横行,你的下人敢到府上闹事,打死你活该。
就在家丁们继续要蠢蠢欲动的时候,狄秀儿指着他们怒道:“我找相爷有机密要事,你们几个狗一样的东西,耽误了大事你们吃罪的起么!”
这是有效,机密要事,仅仅凭借这四个自,万俟卨府上的家丁们就无人敢再上前。这万一真要耽误了大事,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家丁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连万俟文老从地上爬起来,闻言都不敢再找狄秀儿的麻烦,他只是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等着,我进去通报。若不是有要事,你死定了。”
狄秀儿抱着胳膊抬头看天,还不住的抖着右腿,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而家丁们却拿他无可奈何,无一人敢在上前找麻烦。没听人说么,人家是来找万俟相爷有机密要事相商的。
不多时,进去通报的万俟文老冷这个脸出来了:“我家相爷请你进去。”
狄秀儿就跟一只螃蟹一样,大摇大摆的横着进了万俟卨的府邸。比起朱府,这万俟卨的府邸则气派奢华的多了。偌大的相府雕梁画栋,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一处凉亭内,万俟卨正在悠闲的品着茶。
气定神闲,泰山崩前而面不改。这份气势,可见平日万俟卨就是作威作福惯了。他只是好奇的看了狄秀儿一眼,然后继续看着他碗里的茶。似乎,碗里的茶沫比狄秀儿重要多了。
要命的是人家的这碗茶确实比狄秀儿重要,以万俟卨的身份,朱府的一个家丁,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别说是狄秀儿,就算是朱小青甚至于朱胜非,万俟卨都不放在眼里。
狄秀儿感受到了压力,他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