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看见他了,我过去,想跟他打招呼,结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身边人还是沉默。
“我把棒棒糖取下来,结果一股妖风吹过来,我的头发直接糊在了棒棒糖上面,然后那个男生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同学,你需要纸吗?’”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秦时喻想起这件事,还是尴尬到脚趾能抠出一座梦幻城堡出来。
身边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落下清浅平稳的呼吸声。
可能是睡着了吧。
秦时喻突然叹了口气。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突然想到池砚今晚喂她药的事情。
“你这个人吧,其实有些时候也还挺好的,就是太直了。”
“我为什么会发烧呢,还不是昨晚在路边等车给冻得。说不让送还真不让送,以后你和我...那啥之后,你怎么找得到女朋友哦。”
“唉...”
秦时喻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也困了,慢慢地睡着了。
所以她不知道,这时池砚把身子转正,躺在床上,像她刚才那样,望着天花板。
其实他一直没有睡着。
他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时喻。
长这么大儿,除了他妹,他正儿八经接触过的同辈女性还真没几个。
他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也得亏秦时喻是这种性格的,不然可能两人真的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窗外有一点光透进来。
池砚转过头,看了眼秦时喻。
她这会儿睡得正熟,睡颜恬淡,不见平时那叽叽喳喳的样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还记得几天前和几个好兄弟打牌时,他们问了自己一连串问题。
比如,
怎么突然结婚了?
女方是谁?
为什么不公开?
他只是笑笑,一个都没有回答。
可当有人问起,她怎么样的时候,他回答了。
他好像是这样说的,
“她?”
“挺吵的。”
“但也...不讨厌。”
第11章 池 第一次见他
秦时喻晚上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sk风波发生后的那段煎熬的日子了。
她每日奔波,试图找到合适的途径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最后却是被人打压,四处碰壁。
她也想过放弃,可是每次坐在公司时,看到周围人看她的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到宋志辉老东西那令人嫌恶的嘴脸,她憋不住这口气。
可是她除了这张能与人争个你死我活的嘴,再没别的了。
可是光靠嘴,除了一时泄愤,还有什么用呢。
于是那段时间的她整天失魂落魄,没日没夜的失眠,也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为自己担心,更怕他们会因为帮不上忙而自责。
秦时喻没有办法了。
她每天都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就此妥协还是辞职走人,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她需要考虑的因素都太多了。
而就在那个时候,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去信诚科技找池总。
这个公司她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确实想不到,他找自己究竟是为何。
她最终还是去了。
...
她第一次见到池砚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是那种极锋锐的长相,眉目乌沉,头发也剃成短短一茬,面部轮廓很冷硬。
即使他穿着一件布料挺括,裁剪精良的西装,也压不住他周身倜傥不羁的气质。
他眼皮掀起个淡漠的弧度,慢慢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他很高,视线低垂下来,于无形之中给人压迫感。
秦时喻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他也没有再向前。
只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空气凝滞十几秒钟后,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低沉的声线里蕴着点难以捕捉的笑意,还带着些许慵懒和散漫。
“秦时喻?”
“你的事,我可以帮你。”
秦时喻那时候才知道真的会有人用最散漫的语气说着最直接的话。
但是她也不傻,她知道就算天上掉馅饼儿,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砸中她。
这一定是要用等量条件来交换的。
她抬起眼睫,与他对视,问他
“前提是?”
池砚狭长凌冽的眸子沉沉地咬住她,说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依旧是轻飘飘的,没半点刻意。
可还是让她晃了阵神。
等她意识回笼之时,池砚已经走到了窗边。
外面阳光正盛,他的轮廓被勾得有些虚幻,模糊而不真切。
秦时喻突然笑了。
从没有想过这种小制作成本电视剧的狗血戏码会发生在她身上,也更没有想到过,她会答应。
可能是因为,她事先知道了这是一场交易,一次资源的交换,等价的也好,不等价的也好。
她只知道自己很需要这场交易。
她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识,婚姻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如果能作为筹码拿来交换上乘资源,再加上对方是池砚这号人物,她是愿意的。
等到这场交易结束后,她可能会觉得当时的决定大胆而又荒唐,也许还会后悔。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
秦时喻缓缓睁开眼睛。
一觉醒来,头不晕了,身子也不再软绵绵的了。
这池砚给她喂的是神丹吗,这么有效。
想起池砚,又想起昨晚那个近乎真实的梦,她侧过头看看,才发现旁边已经空了。
池砚应该起床去公司了。
她打开手机,收到银行发来的信息,看到自己账户多了五十万。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五十万。
她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看着那五十万傻笑,过了一会儿她又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答应了,应该再和池砚掰扯一会儿,说不定就不止得到五十万了。
这下拿到钱,正好她今天也有空,她准备去逛逛,给自己工作室添置点东西。
她的工作室地段很不错,装修也深得她心,当时有好几个客户在抢这一套,本来是排不上秦时喻的,最终还是池砚帮她敲定了下来。
只是当时她坚持没让池砚出钱,她把自己在江城买的一套小公寓给卖了,勉强够了。
那公寓还是她接了个大单子后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今年才交房,还没装修呢就又转手卖了。
虽然当时很心痛,但她还是十分有骨气地拍着胸脯对池砚说用不着他的钱,她自己有钱。
池砚也就没有再强求。
但事到如今,她特别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