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上还有一张猪八戒的贴花纸。
叶知秋也看见了霍仲骁,在男人走到门边时,她仰起头,向他伸出一只手。
霍仲骁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把她拉了起来。
“板凳哪儿来的?”
叶知秋指了指对面对门:“借的。”
霍仲骁笑。
叶知秋的手已经隔着衬衫摸上他结实的腹肌,嘴里念念有词:“看看有没有在外边吃饱。”
霍仲骁怕痒,隔壁的公寓里刚好有人出来,他一下子就拽住了叶知秋的手,低声说:“注意点。”
那位邻居已经朝他们好奇地望过来。
霍仲骁拿出钥匙开了门,拖着叶知秋进公寓,顺便把借来的板凳去还了人。
等他再回来,叶知秋还站在玄关处,歪着脑袋打量自己。
“怎么了?”
“怎么了?”霍仲骁边问边低头换鞋。
叶知秋已经走上去,双手搭上他的脖颈,她的表情颇为严肃,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又去亲他的薄唇。
霍仲骁半推半就,到最后慢慢地主动迎合她。
他搂紧了叶知秋的纤腰,往前一步,把她压在鞋柜上,加深了唇间的厮磨。
她却忽然放开了他。
霍仲骁从她嫣红的唇瓣离开,低下头看她,叶知秋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一些,她凑到他的耳边,吹着气说:“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真乖。”
“……”
霍仲骁眼底含了笑意,他抬起手,捏了把她的脸颊,然后拿过鞋柜上的早餐:“过去吃吧。”
“不是吃过了吗?”
“嗯,”霍仲骁煞有其事地点头:“不过还能再吃点。”
——
吃早餐时,叶知秋问他什么时候回丰城,有点担心影响霍仲骁的工作,“其实这边也没什么事,你先回丰城吧。”
霍仲骁放下碗,伸过去左手覆在她的手背攥紧,问:“这么想我赶紧离开?”
“我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但这不现实,我说过的,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负担。”叶知秋反握住他宽厚的大手,抿了抿唇说:“等外公身体好点,我就过去找你。”
至于叶纪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事,叶知秋没有向霍仲骁提及。
不管爷爷现在什么态度,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老人家改变对霍仲骁的看法,她希望霍仲骁出现在叶家的时候,是被她家人所接受的,而不是让人难堪的冷待。
上午,叶知秋又去了医院,只不过这次她去看的是严舆。
霍仲骁要陪她上去,叶知秋没答应。
……
霍仲骁没再上车,他等在住院楼的大门口,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又徐徐吐出青白色的烟雾。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一支烟的功夫,叶知秋就下来了。
叶知秋见到了严舆,尽管严母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善,却被严父拦了下来,严舆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苍白的脸色衬得眉眼越发清隽,在她离开时,严父说了一句:“明天我们就回云南。”
叶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
在叶知秋已经做好准备等韩菁秋找上自己的时候,韩菁秋却突然回了f市,几乎没有任何的征兆。
因为韦德的儿子在逃学途中,不小心被汽车撞伤了腿。
没有纠缠,没有辱骂,就这么安静地走了。
叶知秋在病房洗手间洗葡萄时,还有点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曲曲,这不像是韩菁秋的性格,等她端着水果盘出来,霍仲骁还在陪外公说话,后来霍仲骁手机响动,他出去接电话。
病房里,只剩下外祖孙俩。
为让老人家吃得方便,叶知秋特意戴上从超市买的一次性手套,把夏黑葡萄剥了皮放在小碟子里,又插上牙签。
叶知秋在超市看到夏黑葡萄时,不可遏制地联想到叶静语。
上次叶静语来医院,就是买了一袋夏黑葡萄,似乎还是昨天发生的事,但人却已经不在了。
除了殷莲,叶静语的死好像并没有对谁造成致命的打击。
那天,叶赞文拽走殷莲后,两人在虹德苑大吵一架,半夜殷莲忽然醒过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剪刀刺向叶赞文,人面临死亡时都有一种天生的警觉性,叶赞文猛地睁开眼,下意识抬手扣住殷莲瘦如柴骨的手腕,但他的手臂最后还是被剪刀划伤,幸亏梁阿姨听到动静进来,才合力制住了像发了疯一样的殷莲固。
尽管如此,叶赞文在第二天就搬回了大院,至于虹德苑那边,留下梁阿姨照看着殷莲。
叶知秋刚引产掉孩子的时候,确实怨恨过叶静语,把一部分责任归咎到叶静语的身上,但她也还记得,当初叶静语看到病床上她虚弱的样子时脸上流露出的心虚跟内疚,或许连叶静语自己都没想到,一通告状的电话会让叶知秋失去孩子。
现在人死了,所有的恩怨跟着消散,回想起叶静语,留在叶知秋脑海里的只剩下两人还算和平相处的记忆。
叶静语车祸身亡的消息,其实没瞒得住韩永松。
葬礼的第二天,老人家就知道了。
但韩永松的态度,跟叶纪明如出一辙,什么也没多说,只有一声无奈又沧桑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