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皇后疯狂的笑着,哪怕在大笑的时候因为身体的颤抖,刀刃割破了她的咽喉,也不能阻止她大笑。
“凤钗上涂了毒药,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小伤口,毒素也已经进入你的体内,随着时间将扩散全身,到时候你将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耳不能停眼不能看……在全身如虫蚁啃食一般的疼痛中,痛苦万分的死去,哈哈哈……”
皇上面色铁青,冷冷的看着蔡皇后。
蔡皇后欣赏着他的脸色,问道:“机关算尽,自认为天下无敌手,结果百密一疏的感觉如何啊濮阳晟?”
皇上收回匕首,迅速地剜掉血点周围的肉,点住几处穴道,然后用衣服死死地按住伤口。
蔡皇后摇头嘲笑道:“没用的,毒素已经扩散了,你是不是感觉心口在疼啊?这毒药没有解药的,就算有,我也绝不会给你,你就等死吧!”
“我也没打算问你要解药,不要自作多情。”皇上冷喝道。
蔡皇后笑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就算要死了,你还是这么嘴硬。”
皇上没理会蔡皇后,想要起身,但是腿脚颤动几下,根本使不上力,想要大声喊宁公公进来,可是嘴巴居然喊不出声音了!
蔡皇后看着皇上的样子,又笑起来,她感觉身上的疼痛消减一些,手脚能动了,于是挣扎着想要离皇上远一些。
皇上深吸口气,有异样的感觉确实在身体里窜动着,望着结发妻子的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杀气。
蔡皇后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目光,甚至觉得是一种享受,继续嘲讽道:“自以为能操控全天下的人,高傲的看着一切一切,以为其他人不过是随你操控玩弄的棋子,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皇上,您真是太傲慢了呢。而这份傲慢,终究会要了你的性命。”
“哦。”
蔡皇后接着满是欢欣的说道:“你死了,太子就可以顺利登基了,会立刻将你最喜欢的那个贱种受尽千百种羞辱之后,凌迟处死!也好让你们父子俩早日团聚不是?太子还是良善的呢。”
“哦。”
蔡皇后笑着问道:“皇上怎么不回答‘是啊是啊’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么和人说话的吗?说不出来了吗?还是,你觉得濮阳瑄那个贱种会来救你?他不会来的,外面可是一切太太平平的样子呢,我绝不会让珝儿落得一个弑父篡位的罪名!”
皇上反问道:“皇后还有什么想说的?”
蔡皇后道:“你这么喜欢听我辱骂羞辱你?”
皇上挑了下眉梢,“给你这个机会,你不要算了。”
“不,我还没有骂够!”蔡皇后笑嘻嘻,“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天天对着你的灵位骂,让你片刻安宁也没有!我还要将你最看重的那个贱种碎尸万段,让你们父子在阴曹地府团聚!”
“那也太吵了。”皇上摇摇头。
他早已发现蔡皇后准备逃开,趁着她大骂的时候攒了点力气,沾满血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人死死的按在地上,紧接着,手起刀落,匕首狠狠地扎进蔡皇后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皇上的脸上。
他冷漠的看着蔡皇后惊恐地扭曲挣扎着,双手死命的按住脖子,可是不能阻止鲜血从手指缝隙间流淌出来,她想大骂,但是不停从口中涌出的血堵住了她的话。
“不必在黄泉路上等我,那会是很久很久之后,耽误你投胎。”皇上道。
“……”蔡皇后仍是骂不出一个字,鲜血在地上弥漫开一大滩。
皇上冷冷的看着,直到涌出的鲜血带走蔡皇后的生命,她不会动了,双手从脖子上瘫软下去,那双充满仇恨与不甘的眼睛终于黯淡下去,直勾勾的瞪着房梁。
死不瞑目。
皇上瘫坐在地上,想一脚踢开蔡皇后的尸体,可是使不上力气。
他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不该为了有足够的时间戏耍蔡皇后,吩咐宁公公他们没听见吩咐,不得入内。
皇上吐口气,身子往后仰,干脆的瘫在地上。
可是还没等他多喘两口气,好攒一攒气力将宁公公喊进来,殿外忽然一片喊杀声,殿门的窗纸上映出闪动的火光。
“皇上!”宁公公仓皇的推开殿门,扑进来,还没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只管大叫着,“禁卫造反了……”
话音还未落下,他终于看清楚帝后都躺在地上,一滩鲜血在蔓延,吓得脸色顿时煞白。
“皇上!”宁公公扑到皇上身边,发现他睁着眼,还在喘气儿,松了口气,老泪纵横,“皇上,您没事吧?奴婢扶您起来,外头羽林军、龙武军、龙武军全都疯了,到处放火杀人,要迎接太子殿下登基!”
皇上没动,毒素让他手脚麻痹,能模模糊糊的听见宁公公在说什么,但是嘴巴像哑了似的,说不出一个字。
他要将皇后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自登基以来,他从未遭遇过如此羞辱,他要将蔡氏所有人都千刀万剐!
可是愤怒并不能让他开口说话,他只能颤颤巍巍的抬手,向宁公公打了个手势。
“您让奴婢去找楚王殿下?可是……”宁公公怎么舍得丢下皇上一人在这险境里,“您不能留在这里,奴婢背着您一起逃出去吧!”
皇上向他摇摇头,然后用仅存地力量将他推出去。
“皇上!”宁公公要哭了。
皇上阴森森的瞪他一眼。
宁公公被眼神震得镇定下来,想起皇上之前的交待,抹了抹眼泪,从蔡皇后手里抽走凤钗,踉踉跄跄地奔向两仪殿的深处。
皇上转头望向殿外,火光冲天,刺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有打斗声、吵闹声此起彼伏,吵得他有些头疼。
确实没想到过蔡氏那个贱人会刺伤自己,也没有想到禁卫三军里潜藏着的叛徒比他预料中的多……不过么,事到如今,也算是好事一桩。
有人举着刀冲进来,皇上无所谓的笑笑,闭上眼睛。
没关系,就让他们在死前闹一闹,一切都在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