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咎想反驳,但顾父再一次的将他截断。
顾父:“人家上远长得又高又帅,家境又好,他现在的确是很喜欢你没错,但是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喜欢上别人?外面那么多优秀的女生……和男生,你就能保证,他永远只喜欢你一个?”
顾咎沉默。
他……不能保证。
说到这里,顾父的表情也随之跟着愈发的沉重。
顾父:“性别什么的,其实我都觉得无所谓,喜欢就好。但是,如果上远和你成绩一样,家境一样,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但是……他与你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且——”
顾父的语调蓦的一转。
顾父:“他家那么有钱,会同意他和一个男生在一块?”
一般来说,有钱人的家里,最看重的就是传宗接代。
就算相中的人家里条件不好也没关系,但是一定要能生孩子。
顾父长篇大论的说完,顾咎彻底的没了话。
他……无从反驳。
也因此,他的心情也便更为的伤心和低落了。
顾咎沮丧的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眼眶含泪。
氤氲的水光在眼眶内打转,他忍着喉头里的酸意,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
顾咎没哭,但坐在他对面的顾母却是哭的厉害。
顾母又是抹泪,又是擦鼻涕,几乎将茶几上的抽纸都给用光了。
眼下时间已晚,顾父抬头看了眼时间,然后说:“……时间不早了,回屋睡觉吧。还有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在家好好地想想。”
顾咎咬着下唇,低低的恩了声。
顾父看着他伤心的模样,忍不住无奈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父拽着身侧的顾母起身,“走了,这么晚了,回去睡觉。别哭了,再哭楼下都能听见了。”
顾母伤心欲绝:“我们家的咎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是不是因为我以前总是只问他的成绩,拿他和别人对比……”
顾父不欲再提:“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别说了,睡觉。”
说完,直接拽着顾母回了房。
顾父顾母回房后,于是客厅便就只剩下了顾咎一人。
他一人坐在客厅内沉默了许久,而后像是终于回魂了一般,慢腾腾的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呆呆的直视着正前方,两眼无神。
……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某人仍然没有消息。
顾父说的是过几天再找他谈谈,但这一个星期过去了,却仍是没有消息。
不管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又或者是亲自过去找人,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音信全无。
薄上远逐渐没了耐性。
前一两天,薄上远本还有信心,但时间一久,薄上远便也逐渐没了底气起来。
顾咎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清楚。
柔弱寡断、自卑、敏感内向、极易被动摇……薄上远怀疑,再这样继续下去,某人会和他说分手。
但薄上远绝不会同意分手。
可现在人见不到,电话也打不通,薄上远就算再怎么不同意分手,也别无他法。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薄上远的心情也便就跟着愈发的恶劣了起来。
*
新年。
不管心情再如何恶劣,但春节总是要回家过的。
在顾咎消失不见的第十天,春节到了。
薄上远并不想回去,但是在薄奶奶的再三催促下,薄上远只好不情不愿的回了薄家主宅。
眼下,主宅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然而薄上远却形单影只的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好似完全与眼前的景象隔绝了开来。
这次春节,薄奶奶将薄母也请了过来,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薄上远的母亲。这么多年了,都没回来过一次,这次就算是格外的破例了。
本来这次春节将薄母请过来的时候,薄奶奶还有些忐忑,因为她知道薄上远究竟有多么不喜欢薄母。薄奶奶以为,薄上远在见到这次春节薄母也在的时候,脸色会极为难看,又或者是嘲讽些薄母什么,但神奇的是,薄上远就好像是完全没看到薄母一般,直接无视了。
一直到现在,薄上远都未曾抬头看过薄母一眼。
哦不,应当说,薄上远谁也没看。
从进屋之后,除了和薄奶奶打招呼的那会,其他的时候,薄上远就好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般,将其他的所有人都给无视了。
虽说薄上远是一句话都没说,但看着薄上远眼下的这幅模样,就算是用脚想,也能猜到,薄上远这会的心情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