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然皱了皱鼻子:“席总,你那么做事,手下人是要揭|竿|而|起闹革|命的!”
席景煊大笑出声。
看他那个样子,谢玉然略有些不满地戳了戳他硬硬的胸膛:“好啦,以蓝姐挺好的,和她一起工作我肯定能做得很好。”
这倒不是大话,上辈子的谢玉然能成功,顾以蓝至少能占三成功劳。
他说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略微有些不安地说道:“那……我进入娱乐圈,爸妈知道的吗?”
“现在才想起爸妈来?”席景煊失笑,又从桌面上拿了几份秘书刚送进来的资料,便带着谢玉然往电梯走:“我昨天晚上和爸妈说过了,他们没什么意见,你自己喜欢就行。”
现在已经离公司下班时间有好一会儿了,电梯里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站在里面。他们打扮朴素,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艺人,也不是谢玉然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几张脸。
这些人一边带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谢玉然,一边纷纷和席景煊问好。谢玉然早已习惯了来自他人的注视,倒是表现得坦然得很,只是其中有一道视线总让他觉得浑身难受,他在电梯里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等电梯停下的时候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梁文柏。
电影《遥远的她》原定词曲的作者和演唱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里提到的音乐的制作流程来自网络上找的资料,因为我自己对这一方面没什么了解,所以如果有错误的话,欢迎指出。
☆、如果
会在这里碰到梁文柏,完全是个意外了。谢玉然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即使之前抢了本该属于他的工作也没多少愧疚感,看到是他也只是楞了一下,便很快转过头去,盯着电梯顶上不断变动的数字。
电梯到达一楼时,梁文柏也跟着走了出去。电梯里只剩下谢玉然两人,他顿时就不再那么注意自己的形象,懒懒散散地往后面一靠,问:“对了哥,那个梁文柏,你还有印象吗?”
席景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遥远的她》原定的词曲作者?”
“对,”谢玉然乖巧地跟在席景煊后面,打开车门将自己整个人塞进了副驾驶里:“你后来有给他安排什么工作吗?”
席景煊启动车辆,轰隆隆的声音在广阔的地下停车场里显得分外明显,“跟你差不多的,重新给他安排了一部剧,又将那首歌做成出道单曲推出去,还给他安排了一部综艺……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闻言,谢玉然忍不住失笑:“刚刚人就站在我俩后面呢,你把人家的工作内容记那么清楚,人在你后面你都不关注一下的?”
这下席景煊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开车出了停车场,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橘黄色的光洒落在车内,给席景煊棱角分明的侧脸平添了许多温度。
席景煊没再接话,谢玉然自然也懒得再揪着这件事一直说。他瘫在座椅上,竟是渐渐睡了过去。
顾以蓝动作很迅速,在谢玉然改好曲后,便很快联系到了乐队。这一版的曲也同样得到了谭明远的认同,于是时隔十六年,在六月的第一个星期六,谢玉然再次踏入了录音棚。
上辈子作为一个靠唱歌吃饭的人,谢玉然对录音棚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光是随便瞟一眼,他就能看出这个录音棚里的机器没一个差的。
谢玉然站在录音棚内,难得地茫然了一会儿,后面的顾以蓝对此见怪不怪,忙着招呼刚来不久的乐队,把谢玉然领到他们面前一一打招呼:“这是给你录吉他的殷泉,这是录架子鼓的高阳,这是小提琴柯宏旷,这是钢琴徐芷茵……”
此刻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乐坛内有着相当名气的乐手。他们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谢玉然,纷纷对他微笑致意。
再休息了一会儿,录音便开始了。
这是第一次进行录棚,谢玉然也做足了过程并不顺利的准备。然而,大约是因为这次录棚不论是机器还是参与的人员,都是行业翘楚,不论是乐器的录制还是人声的录制,都以极短的时间完成了,且其质量之高,就连谢玉然自己也忍不住惊叹。
录制完成后的混音,谢玉然就插不进手了。混音师将所有的录音进行简单的混音后,谢玉然便拿着这个版本喜滋滋地去找了席景煊,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大叫:“哥!我录完啦!”
席景煊办公室里却不止他一个人。何徵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谢玉然,“然然今天去做录棚了?”
“舫哥。”
谢玉然看到来人,面上的笑意减淡了些,他不再似刚才那般兴奋,也在沙发上坐下,装作不经意一般问道:“舫哥回国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呀。”
“我这不刚下飞机没多久嘛。”何徵舫抿嘴一笑:“景煊才把我从机场接回来呢。”
听到这里,谢玉然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从六岁起就认识了何徵舫,何徵舫对他不错,按理说他应该是很喜欢这个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法对何徵舫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相反,何徵舫的一言一行都让他反感得很。
还好何徵舫应家里的要求去国外读了大学,毕业后又因为一些事情在国外滞留了大半年,让看不到他的谢玉然轻松不少。
可现在何徵舫一回来,谢玉然便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看出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席景煊看向谢玉然,开口问道:“怎么了?”
原本还兴奋得不行的谢玉然现在蔫蔫的,举起手中的U盘有气无力地说道:“录棚结束啦……我让混音师帮我粗略混了一下……”
他这模样逗得席景煊禁不住笑出声来,从谢玉然手中拿过U盘,很快,音乐声就从音响里响了起来。
谢玉然一拿到这个U盘,就迫不及待地来找席景煊,自己都不曾停过。现在在这边听了一遍,虽然这只坐了一个简单的混音,但谢玉然心中的满意却是遮掩不住的。他闭着眼睛,歌曲的旋律在他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末了才猛地抬起头来:“这个吉他录得太好了!”
这时候席景煊正在跟何徵舫聊天,全然没想到谢玉然回突然来那么一句,把两人都吓一跳。何徵舫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看向谢玉然的眼神中也带上了点不满,倒是席景煊,一看他这幅一惊一乍的样子便忍不住想笑。
“比你自己去录还好?”
“人家的吉他可比我专业多了。”
谢玉然皱眉,不太满意席景煊这问话,认真地反驳:“我吉他弹得一般,也就能唬唬不弹吉他的人,殷泉的吉他和我可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何徵舫笑着坐在旁边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好一会儿,过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打断了谢玉然即将吐口而出的话:“我记得季竹不是也在弹吉他吗?他弹得怎么样?”
他将视线投向谢玉然,带着微笑的侧脸看得谢玉然格外不爽。谢玉然鼓鼓脸,才慢吞吞地回答:“季竹弹得也挺好的……不过相比起来,殷泉的技术会更好一点。”
他们又就吉他弹奏水平这件事聊了好一会儿,何徵舫才接到蒋东的电话。电话那边的蒋东嗓门大得吓人,即使是坐在一旁的谢玉然也能模模糊糊听到他在说些什么。挂了电话,何徵舫才主动终止了这一话题,对席景煊说道:“东子叫我们去吃饭呢。”
蒋东定下的地方,也正是席景煊的二姑席曼云开的那家。他们开着车匆匆赶到碧云天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只等他们一来,便一个接一个地起哄:“来迟了!先自罚三杯再说!”
熟知这群朋友的作风,席景煊一点没推迟,毫不犹豫地就喝了三杯,就连身体不算太好的何徵舫,也不得不喝了半杯,只有谢玉然因为还没成年,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