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烟被暗卫制住,但是还是眸光狠辣地盯着阿暖,左相自然是有后手,她自然是觉着还有翻盘的机会,君显这几十个暗卫,怕是也只能护了这小小的宫殿里的平安罢了。
这会儿金銮殿上,左相还是一副义正词严、忠心为国的样子,同忠勇公等人在朝堂上对峙,似是在等着什么。
皇后看着左相,开口问道:“左相执意拥护大皇子上位,这会儿怎么没见君璟的人在哪儿?”
左相顿了顿,方才开口道:“微臣今日之举,微臣这会儿自然也是不知道大皇子身在何处。”
皇后听罢之后,冷笑一声:“左相大人是将本宫当做三岁孩童来哄骗的么?按着左相的说法,大皇子如何知人善任,这会儿还不知道金銮殿上的事情,又或者是知道了不愿现身?大皇子难不成就是盼着皇上身子不好,他好伺机称帝么?!”
左相未想到皇后会在这厢发难,他本想等着楚轻烟制住了阿暖和太子的家眷之后,好逼皇后就范,但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动静,加上皇后这厢又是步步紧逼,左相这会儿便显得有些急躁了。
心下沉不住气,言语间便开始浮躁了起来:“皇后娘娘在这厢顾左右而言它,丝毫不理会微臣的一片苦心,这般下去,微臣也只有使出下下之策了。”
皇后挑眉:“不知左相的下下之策是什么?”
左相挥手:“兵谏!”
皇后脸色不变,左相则是一脸得色,宫中的侍卫,听话的成了他自己的人,不听话的早就被杀掉了,只要这些侍卫加上自己左相府养着的兵士,现在朝堂上的人,只要一举拿下,便无人敢再对大皇子称帝之事说半个不字,自己到时候只要领着身后这些人,将大皇子送上皇位,依着大皇子的性子,还不是顺着他楚家搓扁揉圆,日后这君朝的江山,就算是落在他楚家的手中了。
想到这里,面上不禁就流露了更多的得色来,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自己之前埋伏在宫中的人手,不由得慌乱起来。
就在这时,阿暖和君显带着太子妃和太子的一双儿女,一群人走了进来,阿暖在金銮殿上站定之后,便示意将楚轻烟带了上来。
左相站在殿上,满眼不可置信:“你,你不是…”
阿暖笑着看向左相:“本宫怎么了?左相大人放心,你女儿下在本宫膳食中的毒物,本宫也不是那么傻会乖乖吃下去的。”
左相继续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阿暖看着左相有些癫狂的样子,继续说道:“你是在寻你收买的那些侍卫和豢养的兵士么?左相大人本来打得一手好算盘,人虽不多,拿下这金銮殿上的人倒是绰绰有余,仗着父皇现在昏迷,十六卫只得圣旨方能调动,便敢下这么大一盘棋,左相还真是好心胸!”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忘了告诉左相大人,本宫大婚之日,父皇给了本宫一道圣旨,今日,这十六卫,本宫自然是能动的了的,多亏了左相大人,不然,本宫这一道圣旨,还真是不知道往哪儿用才好。”
左相脸色煞白,忽又大笑着说道:“不管怎样,皇上命悬一线,太子尸骨无存,就这小小的孩子,能担何重任?这宫中最名正言顺上位的,便该是大皇子殿下,今日本相为拥大皇子上位而被长公主责罚,长公主再如何得宠,也办不了本相这个当朝一品大员,不过是下狱罢了,日后大皇子登基,本相还怕什么?”
阿暖看着眼前神智都有些不清楚的左相,摇了摇头,忽然,传过来了昱帝的声音:“是谁说朕命悬一线?”
左相登时便呆愣着了,转头看向楚轻烟。楚轻烟同他说的是,皇上日后绝对不会再醒过来,这会儿见到昱帝忽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先看向这个下毒之人。
楚轻烟看到昱帝出现,轻咬下唇,她本想着今□□宫事成之后,自己到养心殿中,亲手杀了昱帝,之前给左相传消息之事,只想着让左相安心动手,便骗了他说昱帝这厢绝无差错,没想到今日真是一败涂地,毫无转机。
阿暖笑着向昱帝行了一礼,众人也回过神来,冲昱帝行礼。昱帝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然后沉声对左相说道:“你父女二人,还真是好计谋啊!”
左相被昱帝这一句话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不敢出声,身后跟着他前来请立大皇子为新帝的官员们,一个个也都是抖得不行。
昱帝看着楚轻烟,开口道:“朕思来想去,不知你是如何给朕下了这药,现在想来,朕每每去你宫中,必定会将舒安唤过来说上几句话,你总是在这会儿燃上熏香,说是这香对舒安身子好,虎毒不食子,朕自然是不会怀疑,现在想来,你还真是连这些野物都不如!”
昱帝说罢这句话,楚轻烟梗着脖子也不看昱帝,一句话也不说,忽然听得舒安的声音:“母妃,父皇说得可是真的?”
楚轻烟见舒安忽然过来,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了起来,赶忙说道:“舒安,母妃自然是会在你的膳食中再放上解药的,你可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怎么会伤了你去?”
舒安看着楚轻烟,眼中明明灭灭,最后眼泪顺着眼角便淌了下来。昱帝斥道:“是药三分毒,舒安身子本就孱弱,你这心肠,真是歹毒至极!”
楚轻烟一下子便瘫倒在地,舒安见楚轻烟这般,赶忙跪在了楚轻烟身边,昱帝见了之后,叹了口气:“舒安这孩子,最是乖巧,你却这般伤她,得了这么个孩子,也算是你最大的福分了。”
阿暖走上前去,将舒安扶了起来,舒安抽抽噎噎地站在了阿暖身边。
楚轻烟忽然冷笑着说道:“若不是因为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我怎会不能再生育,偏偏她又是个身子孱弱的公主,让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皇后儿女双全,我既然不能有皇后这般子女上的福分,谋个权位难不成还有错了么?!至于这个女儿,也不算是一无是处,皇上一向对后宫有所出的妃嫔看得重些,这个女儿,好歹是让我坐上了妃位,至于别的,我也未曾指望过她。”
舒安听了楚轻烟的话,眼泪更是跟珠子一般落下来,阿暖揽过舒安的肩膀,一句话不说,只是伸手抚慰着这个身子孱弱的小姑娘。
昱帝也不再看楚轻烟,开口继续对左相说道:“朕方才听你说,太子尸骨未存,你倒真是敢开这种口,太子三番五次遇刺,想来都与你有关吧,不过朕的儿子,不是你那些小伎俩便可以得了性命的!”
左相抬起头来,目光涣散:“不、不可能,那些人明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