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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之间相处,中王妃反而是那个絮絮叨叨的,国公夫人反倒是不太出声,这时下人在外面请她,谢慧齐漱了口,擦了嘴和手,起了身,见中王妃还没弄好就等了她一会,等她起身就牵了中王妃的手。
    中王妃倒是满意了,跟着她往外走,嘴里又在道,“把你家的两个小公子藏好了,别让那些个如狼似母的看见了,我看她们今日来没一个是藏着好心眼来的。”
    在中王妃的心里,一切不如她意的都是不好的心眼,这厢国公夫人转身要去事管堂听管事的报,她则放下了手就道,“我去珠玉院。”
    “今日要劳烦你了。”国公夫人又笑意吟吟道了一句。
    中王妃扯扯嘴角,抬起下巴往珠玉院那边走了,走到半路还小心地舔了舔牙齿,觉得那银枣羹还算能吃,中间王府的人着国公府的人找过来,说王爷有请,中王妃没好气地道了一句,“还没喝死他?”
    回头就差自己的婆子道,“找两个酒坛子过去陪着他,趁早喝昏了拉回去。”
    省得这等日子胡言乱语招祸事。
    三子的大婚没那长兄办的那般大,请的也只是亲朋戚友,且也没布流水席造福大众,虽也是大宴,但也是关起门来办的,事儿不少,但也不多,之前准备的又充足,遂谢慧齐也只是应酬女客,也没费多大劲,倒是要帮她的中王妃中午因中王爷喝多了就跟了他回去了,阳王妃却在晚宴后帮她送了女客才回,谢慧齐着人备了重礼送了她。
    齐望新婚在家只呆了三日,带了妻子回了趟娘家就回国子监了,他倒也是舍得离开,不过离开前夜,他带了妻子来鹤心院给父母磕头,趁走时母亲相送他们到门口之际,他把居娉婷交到了母亲手里,与她道,“还请您待她如待我。”
    三公子就是这等狡猾,让母亲做事也不在父亲面前说。
    谢慧齐没忍住戳了下他的头,另一手倒是握着三媳妇的手没松,与他笑道,“会是会一样的,只是越大越没小时候那般乖巧了。”
    小时候木木呆呆的,占他便宜抢他东西,他还给你一个笑。
    “那母亲还待我如从前?”三公子也是笑。
    “你走。”谢慧齐又戳他的头,忍不住笑道。
    所以小弟性子还是像了母亲的,不想承认就让人走,齐望也是拉了妻子的手就道,“你还我我就走了。”
    谢慧齐一看自己还握着人家小媳妇的手,也是哑然,松开手看着笑出声的三子带着他的小媳妇走了,还好小媳妇知礼,就是脸红得都快要爆炸了,还回过头来朝她施礼,那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怯生生的不知所措。
    齐望一回国子监,谢慧齐就把三媳妇带到了身边,头半个月居娉婷只跟着婆母给她端端茶,磨点墨做点小事,婆婆让她坐在一旁看着点她便看着点,皆是婆婆说道什么她就做什么。
    等了半个月,婆母把帐册和算盘摆到了她面前,她便算了起来,第一日算好,第二日就工工整整地摆在了婆婆事务堂的大桌上。
    她连着算了一个月有余,足算到花尽夏初,此间丈夫回来了两趟,每次在家中呆了不等三日就走了。
    五月初,徐家人进京,中王府要嫁女,请国公夫人上门帮忙。
    谢慧齐便把家事交给了次媳。
    她把麦姑留了下来,每日黄昏她归家,来接她的麦姑就在她耳边报次媳所做的事。
    一般不变的事,都是她之前怎么做的,三媳妇就比照着怎么做,若是有什么变化,媳妇就会问麦姑如若是婆婆会怎般做……
    在谢慧齐这里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在她那里也是一句话的事,不简言也不赘言,而事儿不可能件件都相同,到她那里也知道变通。
    谢慧齐去了中王府三四日,这时麦姑来接她,便道,“今日衣铺送夏衫过来了,二小姐的那两箱三少夫人都查过了,恰好赶上了您给二小姐送东西的日子,就顺带捎过去了。”
    “嗯。”今日中王府出了事,中王来了中王妃的后院当着她的面都吵了一架,谢慧齐身为客人躲都没躲开,被迫听了一场夫妇争吵,亲眼见中王一样摔了半天东西,中王妃坐在首位居高临下地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中王,这场胜负太过于分明的吵架把谢慧齐看得眼睛都有点花,出来后听了麦姑的报也是有点心不在焉。
    “还去了趟花园,把花匠婆子们找来问了会话,让她们把花园的记录薄都搬过来了,说这几天想看看。”麦姑又道。
    “亲自查的?”谢慧齐开了口。
    “是。”
    “打理的花匠都是以前二小姐挑的罢?”
    “是。”
    “嗯,我也没怎么过问了,有个主子看着,花园也开得盛些,吩咐下去,让他们听着三少夫的吩咐些。”
    “奴婢知道了。”
    谢慧齐是存了把三媳妇带着成当家夫人的心的,但她才嫁进来,她还没开始着手怎么教,她只是让三媳妇先适应下,顺道让她观察下她的能力所在,但现在三媳妇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她太多的预期了,这个处理家事的老手已在能把交待她的事做完的情况下已经自己在找事处理了。
    别人推一下都未必走到了一步,她这是别人未推,自己先把路给走了。
    看来,她也没什么太多的好教她的了。
    ☆、第340章
    务实的人总是要比谁都能更进入陌生的环境,没那么多花腔虚情,能做事的时间也总要比别人多点,谢慧齐之前对三媳妇有所揣测,但亲眼目睹了,见人比她认为的还实在,她这也不止是心下轻松,身上也轻松了不少,便慢慢地把三子婚前交给她的他的产业交给了她,并把二姐跟小弟的谢由的都给了她。
    “你多做点,回头让二姐和小弟弟们来给你道谢。”对着忙得过来的三媳妇,谢慧齐也就安心地当起了苛刻的婆婆来。
    居娉婷也是点头。
    谢慧齐对她也并不是太亲近,待媳妇如女这种事她做过一次就不想做第二次了,她也没那么多心可掏,如果两个人真能成一家人,还是交给时间罢。
    再说来,婆媳再亲近又如何?陪她过一生是她的丈夫,还是小夫妻两个人心贴着心,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才是小夫妻们结为夫妻的意义。
    且日久见人心,合则聚,不合就远着点,各自欢喜更是好。
    这年六月中王妃的女儿出嫁进了徐家,随徐家姑爷走了,他们走后,中王妃与身边来与她一道送人的国公夫人道,“我以为不过是坨肉,还不得我心,扔了就扔了,没想还有点难过。”
    谢慧齐看她就是这般说道,也不过是红了点眼。
    中王妃生的儿女太多了,只有长子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别的都是奶娘带着长大的,可即便是带在身边的长子,她也很少在谢慧齐面前说过。
    中王妃性情冷酷,即使说是难过,看起来一点怅然也无,但她为儿女找的亲事都是算计过的,即便是庶子庶女也未薄待过,在王府,公子是公子,小姐是小姐,即便是为他们找的亲事也是要挑好人家的,这些不是她生的儿女当中也真有敬她如亲母的……
    谢慧齐现下比之前更了解中王府的情况不过,听此也没安慰中王妃,默而不语。
    等到人走她也欲要告别,她在只差一步就进自家马车的时候回头与中王妃道,“我觉得这些年来你这王妃当得甚好,做人也很痛快,你做好你能做好的就行,知道的会感激你,不懂的你就是把心割给了他,于他也是无关紧要,我看你府里感激你的还是多。”
    她说完就要上马车,被中王妃紧紧拉住了她的袖子,不过早有准备的国公夫人用非常快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一个闪避就进了马车,气得中王妃瞪着拦着她的国公府下人,“谁稀罕你的好话。”
    都不兴多说两句的,有什么可稀奇的。
    八月国公府收到了小国公爷从蚊凶来的信,信中道媳妇已怀有身孕,谢慧齐算算她怀的日子,现下也是两个月有余了。
    此时次媳也是肚中有孩,也是两月有余。
    喜事堆作了一堆。
    九月日子出头一点,次媳的肚子就显得大了点,药堂的大夫道怕是怀了双胎,为此齐望频频回家中,着家的日子比之前稍微长了一点。
    林府知道国公府三少夫人怀的是双胎后,林夫人带着长媳过来了一趟,也只是过来送了点礼,问候了国公夫人几句便走了,多余的或者话中有话的话一句都没说。
    这一年于京中众多人家来说过得惊心动魄,京中出了不少喜事,嫁娶之事更是甚多,但于国公府来说这年过得甚为平淡,除了多了个媳妇,和来往即将出生的孙子,国公府也没出什么大的事来。
    谢晋庆在过年之前又出京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在谢府住了半月,才在小年这天午后来了姐姐家用膳。
    谢慧齐见他瘦了不少,脸上还多添了几道痕迹,也是不解,“你这自个儿一个人出去究竟是去的哪?”
    谢晋庆朝着她笑个不停,就是不说话。
    谢慧齐甚是不解,但二郎毕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她也不好像以前那样把他当小孩子管教,但心下不是不解,等到国公府提醒她可能是去看他师傅了,谢慧齐这才觉得说得通,但她又有了新的忧虑。
    国师那个人太深不可测,不是她这等之辈能理解的,像他那等人物让人高不可攀就是,但如若让弟弟走了他的老路,谢慧齐于私心来说是非常不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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