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江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挺有魄力。”
“还说?”
对方笑了两声,声音又归于严肃,带着一丝诡谲的冷酷。
“行啊。小狐之前拜月算筹,天劫就在后天丑时,也就是明晚后半夜两点。约出来,我们找个地方?”
“你打算怎么做?”
“一定让您满意的。”常江想了想,“陈景锋是端端正正的阳刚血气,精纯魂魄。吃掉好了,白死可惜。”
“但你答应过我要不留痕迹。”
常江笑得更加开怀,“所以说大人还未完全觉醒啊,有些本事,还得小狐来。”
许小舟沉默半天,而后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地点你来选吧,安排好一切告诉我。”
“小狐荣幸。”
电话挂断了。
浴室门被从外面推开,陈景锋正抱着丧猪挠肚皮,悠闲地问道:“他打算怎么搞死我?”
许小舟叹口气,有些无奈,“要吃了你。”
男人啧了两声,“胃口也太好了吧,我第一次看见这么能吃的狐狸。”
“别开玩笑了。”许小舟叹口气,让他把猫放到地上,拉着人走到床边坐下,揉着自己太阳穴说道:“我这两天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贪、枉、侥、杀,四孽俱作,天道不容。到时候一道天雷劈下来,把他雷到一个外焦里嫩,骨头渣子都酥的,带回来撒点孜然,我们还能吃个串。”
许小舟脑海里自动补充了那股子骚味,十分抗拒地打了个哆嗦。
丧丧蹲在旁边听得聚精会神,“喵——”
“它说什么?”男人虚心请教。
“它说狐狸不能这么吃,肉嫩要刷一层奶油微烤才多汁。”
“……”
男人冲小猫亮出了拇指,“还是胖子会吃啊。”
“别瞎闹了。”许小舟叹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打开手机查天气预报,气象局已经发布预警,明天晚上会迎来开春后的第一场雨,不是温柔的春雨,是蓝色暴雨预警,还伴随着狂雷预警。陈景锋说的没错,一切都算计好了,一道雷下来了蠢狐狸被雷个外焦里嫩,替他跟丧丧挡住这道无法承受的天罚,也为死去的三花报了仇,一了百了。
但他却总怕节外生枝。
许小舟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陈景锋问小猫,“你觉得他跟正常人比,有什么格外不同的吗?”
丧丧眼眸中有些不解,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喵——”
——格外烦人?
许小舟啧了一声,抬起脚踢了踢小猫胖墩墩的肚子,“说认真的呢。”
丧丧歪脑袋使劲想了想,猫嘴一砸,有些不情愿地开了口。
——其实这家伙魂魄不错,阳刚精纯,算是比较可口的那一种了。
许小舟皱眉,“认真点!”
——哎呀,是真的嘛。这家伙本就出身富贵,还为人刚毅正直,长到这么大修出一条好魂,也很正常啊。说直白点,就是天道会比较眷顾的那种人魂吧,一半出生带来的,一半后天争气,总之很可口了。
许小舟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陈景锋。
其实他也或多或少能感觉到。他很愿意亲近陈景锋,不光光因为两人是恋爱关系。猫神的残魂在身体里觉醒的程度越深,他就越觉得陈景锋似乎有着某种天然的吸引力,跟大街上随便一个什么人不一样。
丧丧腆着肚子在地上一坐,打了个嗝。
——什么时候想吃掉他,我们一起哦。
“还胡闹!”许小舟作势抬手要打,小猫在地上撒了个欢,咣咣咣咣地蹬着地板跑了。
这天晚上,许小舟本来都睡了,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觉到一个有点粗糙还毛剌剌的东西在自己脸颊上舔,他迷迷糊糊一睁眼,丧丧来了,正自认为温柔地试图搞醒他。
身边是陈景锋平稳的呼吸声,许小舟揉揉眼睛,压低声音,“又干嘛?”
“喵——”
——来换身体呀。
“又换?”
小猫点头。
“我要困死了,不换不行吗?”
小猫摇头,“喵——”
——来换嘛。
“行吧。”许小舟长叹一口气,把丧丧塞进男人怀里,自己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到客卧去。
临关门前,透过门缝,他看见小猫很嫌弃地用爪子试图把抱上来的男人推开,还扭过头冲他着急地喵了一声。
——快点,这只色狼要非礼喵了。
他只好快步走到客卧,身子刚刚沾上床垫,意识就陷入沉沦。
这一次,他没有从猫的身体里睁开眼睛,而是仿佛直接被拉入一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