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长久无声,只有一些簌簌的轻响,终于,谨初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手里的草裙,丑是丑了点,但能穿就行了。他高估了自己的手艺,胖次实在弄不出来,他自己身上的衣物时自己的能量实物化成的,动动脑子就行了,自己做衣服还是头一回。
“你有福了,我第一次给人做衣服呢!”谨初嘀嘀咕咕,突然把脸悬在男人的上方,一脸严肃地盯着他,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这个男人的气息和之前不太一样?
是快要醒了吗?
谨初又摘了一片自己宝贝的叶子,直接掰开男人的嘴巴塞进去,叶锐升只觉得嘴里被塞进一片凉凉的东西,接着那东西就化成了液体,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那股液体经过食管流入胃里,却是立即化成了股股温润绵和的能量涌向躯体各处。
叶锐升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和脚趾可以动了。
他心头一震,这人在救他!
谨初紧紧盯着他,醒来!醒来!
然而这人还是没有动静,谨初气,忽然举起两只手,从拇指和食指上分别发出了两个小枝。
很细的那种,顶端却圆圆的,不担心刺伤人。
然后他把这两个小枝贴在男人眼睛缝上,像个筷子一样刷地撑开,男人紧闭的眼皮就被他撑了开来。
“醒来。”撑开。
叶锐升:……
“快醒来。”合拢,又撑开。
谨初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动作,最后就撑着眼皮,对里面那双因为涣散无神而一点都没有威慑力的黑眼珠说:“天黑天亮十几次啦,你还不醒?天天吃我喝我,你是不是想把我扒拉秃才肯醒?想得美,你再不醒我就不管你啦!”
叶锐升:……
虽然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况,或许他可以“醒”过来了?这样子再装昏迷实在有些辛苦,叶锐升便动了动眼珠。
谨初还在巴拉巴拉地威胁着,慢半拍地才发现男人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然后,和自己对视上了。
谨初:……
醒、醒啦?!
黑幽幽的眼睛,特别的深,刚才涣散无神跟死鱼眼也没什么差别,此时有了神采,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了。
谨初眨巴眨巴眼,再想想不久之前还把对方扒干净刷来刷去的举动,脸腾地热了,连忙往后蹿,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后退之后,发现对方没动静,看过去差点喷了,对方躺在那里,眼皮还被撑着呢。
他连忙把卡在那里的小枝拿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你醒啦。”
叶锐升等了一会儿,手脚都慢慢能动了,他吃力地抬起手,揉了揉涩疼的双眼,然后慢慢撑手坐起来。
他看向眼前的少年,是一个很精致秀气的少年,皮肤很白,有一点点婴儿肥,一双浅绿色的眼睛纯净剔透,比他见过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好看,仿佛有魔力一般。
“是你救了我?”他缓缓地说,声音因长久昏迷而有些沙哑。
谨初还在悄咪咪地打量对方,躺着好看,这会儿能说能动的样子好像更好看了。自己那些叶子花得也不算太冤。
他刚想接话,忽然顿住:“???”他说什么?
他睁大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人类。
叶锐升被看得奇怪,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啊,没有你我恐怕已经死了。”
谨初却呆滞了,上翘的嘴角一点点挂下来。
他发现这个家伙嘴巴一开一合,说出来的话自己却听!不!懂!
这人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他说的话肯定是真正的人话,所以自己花了那么多年辛辛苦苦自学的到底是什么话?鸟话吗?
生气!
不开心!
难以置信!
怀疑花生!
叶锐升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年刚才还好好的,眼看着却垮下了脸瘪起了嘴,看起来简直快要哭了一般。
他呆住了,接着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说了什么吗?他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刚才他有错过什么吗?
“你怎么了?你不是要哭吧?我说错什么了?”
他越说谨初越难过,因为一个字都听不懂。
白、白学了!
想到那些一个花背着所有家伙躲在山上磕磕巴巴地学讲话的日子,想到到处去炫耀自己会人话了,还非常执着地追着小喵喵它们教的时候……
呜呜呜好想一头撞死!
他板住脸忍住泪,此刻这个男人的脸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好看了,他凶巴巴地瞪着他,直接上精神力,拷问:“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一道凶巴巴的精神力传进叶锐升的脑海,如果是以前,他当然接受良好,可偏偏他精神内核破碎了,精神力紊乱,能够醒来都几乎是奇迹了,这缕精神力对他来说就堪称冲击波了。
所以我们的叶少将脸一白,眼一闭,二话不说,再一次晕了过去。
简直不能再柔弱。
一脸凶神恶煞的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