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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寒头疼得感觉快要炸开了,好像有人在用铁棍不停地敲击他的脑袋,嗡嗡嗡的声响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依旧模糊不清。
一抹颀长的身影坐在他的身旁,似乎发现他的动静,俯下身子凑近他询问了几句。
但是由于耳鸣的缘故,陆子寒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他忍不住抬起双手按摩太阳穴,随着按压的动作,大脑深处钻心的疼痛缓和了一些,连带着耳鸣也减轻了。
陆子寒闭着眼开口问了一句,那沙哑的声音像是粗粝的砂纸在摩擦:“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感觉好些了吗?”一道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直接让他耳根一麻。
但是,这声音怎么感觉有些耳熟?
陆子寒疑惑地再一次睁开眼睛,视线顺着插在右手手背上的输液管朝那人看去,等他瞧清那人的长相时怔住了——
居然是隔壁那个乐盲!
陆子寒心里的感觉一时复杂得难以言喻,他猛地回忆起那个救了他的身影,于是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像之前一样开口嘲讽。
他不动声色地答道:“除了头疼,耳鸣以外其他感觉还好。”
对方听到他的回答面上总算松了口气,站起身摁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陆子寒盯着他的背影,憋了半会才小声嘟囔道:“……谢谢你。”
林津扬转回身,表情看起来有点诧异,随即又促狭的笑了起来,打趣道:“你居然也会和人道谢?”
陆子寒:“……”哦,呵呵。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医生领着几名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先是给陆子寒做了例行检查,再询问了一些身体状况,最后得出了结论——只是吸入乙/醚过多造成的后遗症,没有生命危险。
医护人员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得到他没有大碍的结论后,留下一些关于如何照顾病人的提示就匆忙地离开了。
单人病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陆子寒和林津扬面面相觑,两人相顾无言,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林津扬率先反应过来,转回身将门打开。
外面站着一个神色匆匆的男子,当他见到林津杨时下意识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朝他弯出一抹招牌式的撩拨笑容。
身为钢铁直的林津扬同志完全没有瞧出那个笑容里蕴含着的其他含义,人模狗样地公事公办道:“陆子寒的朋友?”
“贺栾深。”来人笑着自我介绍道。
林津扬闻言点点头,身子往旁边一偏让出一个入口让人进病房,身经百战的贺栾深早就从他的反应中知道此人不是同道之人,也没有多做纠缠,朝他感激地笑笑就走了进去。
陆子寒正躺在床上因为乙/醚的副作用而动弹不得,看到好友走进来下意识就问道:“你怎么来了?”
贺栾深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皱着眉语气不善道:“我还想问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才几个小时不见就把自己弄进医院了?你可真行的啊!”
陆子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差点被人绑架,而且还无还手之力,说出去还真有些丢人。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相的时候,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林津扬开口了:“医生说他是轻微酒精中毒。”
陆子寒眼角微微一抽,但也没有直接开口反驳,反倒是贺栾深听完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赞同地点点头,显然对他的解释信以为真。
“不能喝就直说,非要在小男……咳,别人面前逞什么强?”贺栾深在陆子寒警告的眼神下将“小男孩”的孩字咽了下去,利索地转了口风。
陆子寒眼神凉凉地看着他也不吭声,贺栾深虽然脸皮厚如城墙但也招架不住,立马偏过头和病房里的另一位攀谈起来:“医生还有说了什么吗?”
“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住院观察一晚没问题的话,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林津扬答道。
贺栾深这才松了口气,嘴角弯起露出他招牌式的温和微笑:“那多谢这位……”
话说到一半他卡住了,林津扬善解人意地开口道:“我叫林津扬。”
贺栾深面色不改地接了下去:“多谢这位林津扬先生,接下来的事我来办就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陆子寒和林津扬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道。
“为什么?”贺栾深有些诧异地来回打量着他们俩,探究的意味显而易见。
陆子寒在脑海里飞快思索着,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倒是林津扬开口解释道:“我和子寒是邻居,之前也是我和医生沟通的,接下来的手续我来办会比较方便。”
陆子寒听到他那声亲密的“子寒”,身体忍不住一颤,鸡皮疙瘩默默地冒了出来。
“对对对。”陆子寒忍着心里的恶寒,急忙附和道,“他是我邻居,到时候一起回去比较方便。”
很显然两人的“理由”没有让人信服,贺栾深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们俩,也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
陆子寒耐心本来就差,见他不吭声便眉毛一挑,换了个策略,声音不急不缓幽幽道:“而且,你不是还有美人……”
这回轮到对方急了。
贺栾深没有等他把话说话,立马打断了他,故作恍然大悟:“唉,你瞧瞧我,还忘了今晚有急事,那就麻烦你了林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陆子寒:“……”神他妈是个大好人!你以为你是发好人卡的推销员吗?
林津扬倒是面不改色地笑着点头应了下来,贺栾深又对陆子寒叮嘱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陆子寒盯着电视上的新闻,上边正在报导帝都近期发生的一件连环绑架杀人案,凶手的目标为年轻男性。
陆子寒突然开口了:“你刚刚为什么要对他撒谎?”
“恩?”林津扬挑挑眉,状似惊讶道,“难道不是你不想说吗?我还以为你觉得让别人知道自己差点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人绑架了这件事很丢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