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道,“祖母,您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吗?我,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啊!”与其流放朔城,她宁愿死在上京。她绝不能沦落成卑微下贱的罪奴,日日受耕作劳累之苦。她是天生贵人。
“你别忘了,我们早已断绝了关系。你意欲置你大哥于死地,又意欲摧毁虞家几代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基业,而我却还肯求到御前保你性命。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老太太摆手,转身的背影显得那样萧索疲惫。
虞妙琪想要追上去却被官兵制住。她不停呼喊叫骂,试图用骨肉亲情和道德伦理来逼迫老太太就范,换来的却是路人的嘲讽。她无情无义至此,口里却骂着别人绝情绝义,简直可笑。老太太能在最后关头救她一命,当真算得上活菩萨。
林氏捡起地上的包裹,也不管狼狈不堪的女儿,在官兵的押解下朝城门走去。说实话,不用回虞府面对儿子和婆婆,她心里更多的是轻松和解脱,若是流徙能洗清身上的罪孽,那便死在关外吧。
早在月前虞思雨已经风风光光的出门了,今日是虞襄进门的日子。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对自己艳若桃李的妆容很是满意。似觉得口脂弄花了些许,她用指甲一点一点挑开抹匀,然后轻轻抿唇。
外头的喜娘见屋内久久没有动静,高声提醒道,“新娘子该哭嫁了。”
“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我笑都来不及,哪还哭得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虞襄边说边扶正头上的凤冠,又用指尖将额前的珠帘拨得叮当作响,嘴里咯咯直笑。
桃红点头称是,柳绿嘴角抽搐,站在门外的喜娘脸色青白的朝沈大人看去。这沈家的丫头果然不同凡响,真个没羞没臊。
沈元奇闭了闭眼,威胁道,“襄儿,你今儿若是不哭出来,这婚礼咱们就不办了,你且在家多陪大哥几年。”死丫头,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去虞家。
“别啊大哥,我哭,我哭还不成吗?”虞襄闻听此言立即嘤嘤嘤的哭起来,反而惹得沈元奇脸色更绿了几分。
虞品言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八抬大轿来接妻子,统共一百二十台嫁妆,从城东直排到城西,场面非常盛大。虽然二人原是兄妹,但新帝亲自拟旨赐婚,旁人丝毫不敢说三道四。
夫妻对拜后,一对儿新人入了洞房,虞品言挑开盖头时,闹哄的新房足足静了好一会儿,抽气声此起彼伏。这样艳色夺人倾国倾城的女子在身边待了十五六年,不动心的是傻子。
虞品言面色冷了冷,众人这才回神,连忙移开粘在新娘子脸上的视线。喜娘端起一碗饺子,喂到新娘子嘴边。
虞襄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压根没吃过什么东西,此时饿的狠了,一连吃了三四个,见喜娘将勺子挪开,还颇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喜娘压了压抽搐的嘴角,问道,“这饺子生不生啊?”
虞襄笑盈盈的看了兄长一眼,答道,“生,一个比一个生。”
什么叫一个比一个生?你干脆直说‘一个接一个生’得了。沈元奇暗恼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旁人则毫不客气的哄笑起来。虞品言只眯了眯眼,看向小丫头的目光带上了几颗火星子。
二人结发,饮了合卺酒,虞品言只来得及抚了抚妻子脸颊就被一众下属簇拥着出去喝酒。虞襄追着来了一句‘千万别喝醉了’引得他们再次哄笑。
人都走光了,桃红和柳绿连忙摘掉主子头顶的凤冠,伺候她洗漱。
“小姐,快把衣服穿上,穿好了过来吃点东西。”桃红招呼道。
虞襄上身仅着一件大红色鸳鸯戏水的肚兜,下身穿一条同色系的灯笼裤,因布料太轻薄的缘故,该遮的没遮住,反而有种朦朦胧胧引人探究的美感。她身段本就曼妙,又加之一身皮肉似牛乳般嫩滑白皙,侧卧在床榻上时,那雪白与艳红的强烈反差简直夺人心魄。
桃红和柳绿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脸颊顿时烧红一片。
“吃什么东西?刚才吃了几个饺子已经够了,再吃胃就鼓出来了,不好看。”虞襄摆手,将床上洒落的桂圆、红枣、花生等物拢成一堆,笑道,“我剥几个花生吃就好,花生粒不占地方。”
“那您好歹把亵衣穿上,免得着凉。”柳绿捡起被主子随意扔在地上的大红亵衣。
“不穿,都七月末了,也不嫌热的慌。我这样好看吗?美不美?是不是见了我就想扑上来?”她一边问一边挑开肚兜下摆,露出半个饱满白腻的圆润。
桃红和柳绿看得眼都直了,连忙堵住微微发痒的鼻子,背转身去。
虞襄掩嘴轻笑,“成了,你们的回答我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效果。快过来吃花生,半个时辰后你们姑爷还未回来就帮我去前头催一催。”
“哪有新娘子催新郎官回房的,小姐您也不知羞。”柳绿真想给主子跪了。
“洞房花烛夜本就该干些羞羞的事,我要知羞做什么。”虞襄掩嘴轻笑。
桃红柳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