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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能诓你是吧。”姜筠老神淡定地搁下饭碗和筷子,一脸真诚的说道,“你呢,最近的确是胖了不少,不过……其实你不管是胖是瘦,我都不介意的,所以,你碗里的鸡翅膀,你想吃便吃。”
    原来并不是错觉……逢春默默放下筷子:“那我不吃了。”
    姜筠挑挑俊朗的眉峰,顽笑道:“干嘛不吃呀,我都说了,不介意你变胖。”微胖之后手感更好来着,想了一想,姜筠又捡起逢春的筷子,重新塞到她的手里,笑着说道,“接着吃吧,趁年轻牙口好,多吃些喜欢的,等你老了,牙也掉光了,就只能喝汤汤水水了。”
    呃……逢春咬咬嘴唇,一脸哀怨的问道:“我要是变胖了,你真的不会介意吧。”
    姜筠轻轻颔首,继续顽笑而语:“你变水桶腰的时候,我可有嫌你变难看过?”
    逢春举着回到手里的筷子,扁扁嘴巴:“那怎么会一样呀。”一个是肚子里揣了颗球,一个是满肚子脂肪,哪里来的可比性。
    姜筠伸手揉揉逢春的侧额,温声开口道:“能吃是福,有的人想好好吃顿饭,都是一种奢望,不用怕变胖,再说,你又能胖到哪里去,又不是光吃不动好吃懒做,接着吃吧,吃完了咱们下几盘棋。”
    逢春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豁出去了——明天再开始减肥。
    待入了七月,洛家前来报丧,说逢环病逝了,彼时,逢春正在逗轲哥儿玩,闻此噩耗之后,逢春轻轻叹了口气,自去年年前探过逢环一回后,今年她只去过一回,本来大夫预估的是,能挺过今年春天就不错了,但是,身为一个母亲,逢环肯定放心不下两个稚子,谁知,终也是只撑到了夏天。
    同为陶家姑娘,逢环的葬礼她不能缺席,如此一来,不免又碰到了逢瑶,自正月初二过后,逢春再没有与逢瑶碰过面,时隔半年多,逢瑶清瘦了不少,下颌也变得尖尖,关于她的最新境况,若是没有逢兰帮她刷新,她根本就不知逢瑶的日子过的如何,而自打知道是逢瑶推陶逢春下水之后,逢兰几乎不再提及关于逢瑶的任何话题。
    依旧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模式。
    逢瑶穿着一身素服,坐在陶家姊妹堆里,因刚在灵前哭过,她的眼圈微微泛红,瞧着也是一幅极为伤心的模样,实则,逢瑶一直在偷偷盯看逢春,从她头上的全素银饰,看到她明媚柔嫩的脸庞,再看到她玲珑圆润的身材,指甲不由狠狠掐进掌心。
    母亲当初百般保证,她以后会是尊贵的清平候夫人,她才忍着满腹的委屈,给嫡姐夫做了继室,如今,四年过去了,当上侯夫人的美梦碎了,丈夫也已经两年多没再碰过她,自己在府里处处不如意,亲儿子栋哥儿也不得婆婆的喜欢,简直……没一件顺心的事情。
    而陶逢春呢,逢瑶心底嫉恨的直想吐血,她的婆婆待她和善,她的丈夫分外宠她,连性子厉害的长公主,都不拿捏消遣她,更甚者她……以后还会当上矜贵的侯夫人,她的儿子还能袭爵,富贵荣华一世,这么美好诱人的一切,为什么不是自己的?!!
    因还处于夏季,逢环又非宗妇冢妇的身份,是以过世七日之后,即出殡发丧,白事结束后,逢春再不用往洛家而去,自然也就不用再见逢瑶,整日被她盯着打量,还怪……渗人的。
    七月很快过去一半,某一日晚饭后,夫妻两个对坐着下棋,逢春落下一枚温润的黑子,开口道:“二爷,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姜筠从棋盒里拈出一枚白子,夹于指间,眉峰不动道:“什么事?说吧,咱们之间无需客气。”
    “逢谦,我七弟弟的事情。”逢春单手捧着颊腮,另一手捻着光滑的黑棋子,“他月底就要成亲了,我七妹妹那边便罢了,逢谦若是成婚,我却不好连面也不露,所以……”古代成亲普遍较早,逢谦年底就满整十七岁了,也算是正当婚龄,她和姜筠成婚之时,她刚过十五岁,姜筠正好十七岁半。
    姜筠动作平稳地落子,随口问道:“你想叫我去喝逢谦的喜酒?”
    “那倒不是。”瞧见姜筠落了子,逢春随手吧嗒下手里那颗,然后又捏出一粒棋子把玩,“我是说我自己,应该送一份贺礼,再去喝一杯喜酒,起码在外人面前,把该有的礼数圆了,二爷若懒得应付,我就说你在忙公务,抽不开身,反正那日又不是休沐。”
    姜筠挑了挑眉:“又不是叫我去喝喜酒,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不是既不认逢瑶那个小姨子,也不认逢谦这个小舅子么……”逢春神色懒懒地搓搓脸颊,笑道,“我要是不和你说一声,就去给逢谦送礼又道喜,回头你恼我了怎么办?你可是我的老天爷,我惹谁生气,也不敢叫你心里不痛快呀。”
    姜筠微微莞尔,朝逢春挤挤眼睛:“我教你一个妙招,若是以后我恼你了,你只要亲我一百下,我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被你哄消了。”
    逢春忍不住翻翻白眼,吐槽道:“你当我是啄木鸟吃虫子呢,还一百下?你不怕脸被亲肿,我还嫌嘴巴困呢……二爷既没说反对的话,那就是应允我的意思喽。”
    姜筠沉吟片刻,回道:“你想去就去罢,至于我……”姜筠轻轻一哼,目露不悦道,“我就不去了,省得给你爹一回好脸,他没过几天就开始蹬鼻子上脸,我可和你说好了,你七妹妹那里,面子里子都不管她,你七弟弟那里,只给他该给的面子。”
    逢春点头如捣蒜,口内闲闲地说道:“若只论本心,我也不想去吃这一顿喜酒,但是,若是逢谦成亲那日,我连去都不去,去我娘家贺喜的人会怎么议论我,为了名声考虑,还是得去应应景,反正逢谦是在外厅宴客,我在内厅同女眷待着,也碍不着什么……”
    “逢谦成婚,你那个七妹妹肯定会在。”姜筠忽然蹙眉开口。
    逢春轻轻笑道:“那是没法子的事,人家俩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她当然不会缺席。”探头瞧了瞧炕下的滴漏,逢春丢回手里的棋子,说道,“不早了,回屋安置去吧。”
    姜筠一脸无聊地瞧着逢春,随口问道:“身上可……清爽了?”姜筠发自肺腑地认为,女人一月一回的月事,当真是折磨人,一个被折磨的精神蔫蔫,另一个也煎熬的只能看不能吃,他就偏爱这一个婆娘,于是,每当到了那几日时,他就成了缺粮户。
    逢春咬了咬丰润的唇瓣:“……已好了。”
    “好了?那你怎么不与我早说!”姜筠一脸愤愤地丢开棋子,他断粮都半个月了好不好,先是妻妹病逝,那一阵子顾忌着逢春的心情,他每日都老老实实的睡着,等他觉着可以了时,那折磨人的月事又来窜门了,姜筠微微有些咬牙切齿,“又犯老毛病了你,你不知道我想你么,身上好了不与我说,还颠颠地和我下棋,你……知不知道*一刻值千金呀你。”
    逢春心内好笑,面上囧囧,试探着问道:“我的老天爷,你这是恼我了么?”
    姜筠斩钉截铁道:“是!我现在对你非常恼火!”
    “那你刚刚教我的妙招,真的管用么?”逢春眨巴眨巴大眼睛。
    姜筠死死压住欲往上翘的嘴角,故作冷淡道:“你亲自试一试,不就知道真假了?”
    逢春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回道:“有道理。”说着,光着两只白生生的脚丫子,从炕床里侧绕到姜筠身旁,蹭到他身边之后,逢春煞有其事的进行详细咨询,“二爷,我是应该搂着你的脖子用妙招?还是背着双手用妙招?抑或是坐到你怀里再用?或者是环圈着你的腰用?哪一个的效果比较好呀。”
    姜筠忍住抽搐嘴角的冲动,表示道:“先试试搂脖子的吧。”
    于是,逢春一屁股坐在姜筠身侧,拿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接着再问道:“那二爷,这一百下,应该怎么分配你才比较满意呀,这额头、鼻子、左脸、右脸、下巴、嘴唇,每一处该分多少下呢?还有,分好数目之后,力度又该下多重呢。”
    姜筠默了很久很久,忽然一把将逢春摁到身上,照着她肉肉最多的地方,就是砰砰砰连打三下,咬牙切齿地怒道:“有你这啰啰嗦嗦废话的功夫,一百下早就亲完了,你故意玩我呢是不是……你个……你个臭丫头!你个小磨人精,好好的*,都被你浪费了!”
    逢春从姜筠怀里抬起头,毫无自觉性地继续火上浇油:“二爷,你骗人,你的妙招一点也没用,你看吧,你不仅没有消火,反而更生气了。”
    姜筠狠狠点了逢春一记额头,瞪眼道:“二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望着姜筠那幅‘你若是不赶紧哄好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表情,逢春微微直起身子,偎依在姜筠身上,伸胳膊环住他的腰,凑在他耳边柔声道:“好哥哥,别生气了罢。”语音婉转,柔情似水。
    “你……你可真是个磨人精。”饶是已和逢春同床共枕数年,看到她这番柔媚情态,姜筠仍忍不住酥了一半骨头。
    第102章 逢春V
    骨头酥了,心头热了,又值天时地利人和之际,之后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次一日,姜筠神清气爽地去上班,逢春也拎着嫤姐儿回娘家探亲,热闹繁华的大街之上,嫤姐儿隔着细纱车帘,偷偷瞧着外头的光景,不一会儿,嫤姐儿忽回过头来,开口说道:“娘,我想吃冰糖葫芦。”
    逢春歪在软枕上,闻言,忽闪忽闪眼睛,问道:“想吃几串?”
    嫤姐儿喜滋滋地比出两根手指头,甜声道:“想吃两串。”
    逢春点点头,然后叫随从去买了四根糖葫芦,须臾,母女俩躲在车内吃的见牙不见眼。
    到了陶家,陶景老爹居然翘班在家,逢春的心情顿时有点贰叁叁,礼毕,嫤姐儿安静地坐在逢春身侧,颇有一番娴静优雅的大姑娘意态,陶老夫人瞧罢,笑的满意:“嫤姐儿果然是长大了。”
    “祖母莫夸她,她呀,还是只小淘猴儿,出门之前,我三番四次交代,她才听话规矩些。”逢春随意笑言几句,自家女儿性子活泼好动,逢春无意拘束她的真性情,但性格也不能过于跳脱,所以逢春对嫤姐儿的要求是,她在外人面前需要扮成安静乖巧的女孩子,在自己家里的话,只要不去爬树掏鸟上房揭瓦就成。
    陶老夫人笑的慈祥却苍老:“谁也不是天生就明事知礼,慢慢教导就好。”
    陶景坐在陶老夫人下首,略绷着不悦脸问逢春:“怎么就只带了嫤姐儿来?晏哥儿和轲哥儿呢。”
    别家的闺女高嫁,老丈人都跟着沾光得意,偏他倒霉,遇到的贵婿是个臭石头,半点不卖他这个老丈人的账,好吧,那是贵婿,他开罪不起,但质问女儿两句总不过分吧。
    “现在天不很热了,两个孩子也大了,怎不把他们常带回来,叫家里人也瞧瞧。”陶景越说下去,越觉心中不爽,这两个矜贵的小外孙,他见过的次数,连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以往便是来了,他略多逗抱一会儿,贵婿就忙不迭的招走小外孙,害的外孙们都不与他亲近,“亲戚之间常来常往,才显得亲热熟稔,你常年不带孩子家来,情分岂非越来越淡。”
    逢春心中讥诮,神色却淡定的笑:“晏哥儿已经在正经念书了,轲哥儿还没满三岁,我婆婆不叫随便外带,这才只带了嫤姐儿,待晏哥儿休息之时,轲哥儿再大些后,女儿会带他们家来的,等他们以后长大,能独自出门了,爹爹想见他们,他们自个儿就能骑马跑来,情分怎么会淡呢,爹爹太多心了。”
    被女儿暗指无理取闹,陶景越发觉得心气不顺,便哽着脖子问道:“那谦哥儿成亲之日,你……姑爷可过来?”
    今春过节之时,五姑爷就以‘要备考春闱’为由没有过来,虽然五姑爷后来的确是金榜题名了,但他心里却依旧有点不爽,归根结底,就是这位姑爷不尊敬他这个岳丈,因有前车之鉴,陶景不免忧虑后车之覆。
    逢春扯着手里的帕子,一脸为难的回道:“我已问过二爷了,他说要忙公务,怕是……”
    陶景脸色一黑,声音硬邦邦道:“他才初入仕途,能有什么公务要忙,你就没劝劝他?”陶家的数位姑爷中,当属他的五姑爷最尊贵,唯一的嫡子成亲之日,五姑爷若是不亲来捧场,岂非叫外人看他的笑话。
    逢春情绪低落道:“二爷本来连我也不许来的,我央求了许久,他才同意我回来,我后来又求他,求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过来露个面,他就……生气了,说若我再啰嗦此事,他就收回让我回来的话,他不肯答应过来,我也没法子……”
    挨着逢春而坐的嫤姐儿,忽然蹦出来一句:“娘,爹爹又欺负你了?!”
    逢春心里一咯噔,对嫤姐儿横眉警告道:“大人说话时,小孩子不许乱插话。”
    嫤姐儿在家里时,一惯是言论自由,然而,逢春一直扮演的是虎妈形象,多年积威之下,嫤姐儿也不敢多加辩驳,只能不太高兴地扁扁嘴巴,不过,嫤姐儿的话落在陶景耳内后,陶景忽觉一阵不妙,将信将疑地问逢春:“你姑爷待你……不好了?”不是说女儿是五姑爷的心肝宝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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