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赵杀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十分俊朗,朝镜中人点了点头,负着手在卧房中逛了一圈,高床软枕珍珠帐,又到花园里转了转,花团锦簇小荷塘,怪不得鬼吏前仆后继地来人间出公差。
赵杀逛到一半,想到手背上的烙印,抬起手来一看,发现那朵桃花红艳艳的,正琢磨是什么意思,突然看见有人一身红衣,斜斜撞过来,“啊”的一声,贴着赵杀软软倒在地上。
赵杀愣了愣。
来人低着头喊他:“赵王爷。”声音清越,话尾软绵绵的,在半空中转了许多个弯,听得赵杀呆若木鸡。他还未见过这样古怪的鬼,凡人果然不可小觑。
赵判官发了半天呆,终于回过神来,低声喝道:“抬起头来!”这是他审案时常用的语气,不怒自威,远胜过一顿杀威棒。
那人被他吼得双肩一颤,很快又遮掩过去,慢吞吞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含羞带怯,原来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容颜倒是生得艳丽无双。
赵杀看他一头乌润青丝这里绾几缕,那里披散一肩,头发不好好束拢,衣服也穿得松松垮垮,露着大片雪白胸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少年看赵杀板着脸,想起这位王爷的昭著恶名,心里又是一冷,努力挤出千种风情,睫羽轻颤,朝赵杀不断眨着眼睛:“王爷!”
赵杀看得一头雾水,头皮发麻,沉声道:“把衣服穿好了再来回话!”
那少年果然依言照做,见赵杀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少年还特意拿嫩白的手指,拈起那本就轻薄透亮的衣襟,慢悠悠往外拨了拨,等只差一分就要露出大好春光,才轻轻巧巧地拢起双襟。
赵杀脑袋里嗡的一声,脸上莫名有些发烫,仿佛中了什么邪术,想到自己二十年深耕职场的道行、秦广王的谆谆教诲,岂能如此折损地府颜面,这才双眉紧拧,继续审道:“本官问话,只管老实交代!你姓甚名谁,时辰几时,寿尽何年?”赵杀过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惊觉失言,俊脸泛起一层薄红,负着双手,冷冷哼了一声。
少年被他吓得不轻,差点以为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脑海中响起楼中老鸨的谆谆教诲,心下暗忖无论如何不能辱没了寻香楼的名声,只得硬着头皮娇笑道:“王爷好生薄情,明明前些日子才拿百两黄金包下阮情一年,谁知阮情左等右等,夜夜独眠,白白辜负了这大好春宵。”
赵杀听得寒毛倒立,心里还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以为刘司事行事公正,一定是买来当书童小厮的。
他想到寻常小厮的身价,又看看阮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样,忍不住道:“百两黄金买你一年,未免太贵。”
阮情气得脸色发白,笑意也挂不住了,百两黄金不过是八百两纹银,一年三百来日,每日不过花销他二两多银子,更何况他是自己接的第一位客人,对比寻香楼几位红牌的身价,分明实惠得很!只怕是为了趁火打劫吧。
阮情想到这里,嘴唇轻颤,勉强笑道:“阮情什么花样都可以做,都依王爷……”他发现自己声音发颤,大失风情,又软软重复了一遍:“都依王爷!”
赵判官听他语调古怪,浑身都不大对劲,想好好指正一番,又觉得耳廓发烫,于是低声说:“嗯,你有这份心就好,只要手脚勤快,做事用心,脏活累活都抢着干,迟早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阮情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费了许多力气,才掩住脸上那一抹阴毒之色,柔柔地笑道:“赵王爷说的是!今日恰是良辰美景,王爷不如来我房中,试一试阮情干活的本事吧。”
赵杀见他这般热络上进,也不好满口回绝。
阮情只当他答应下来,软软偎依过去,浑身重量都压在赵杀肩头,另一只手不时抬起来,朝前一点,给赵杀指路。
赵杀被他这样一靠,额头热汗点点,肩膀被压得发麻,脚下一步软似一步。他只要稍稍侧过头去,就能看见阮情那张脸,睫毛扑扇,眸光似醉,红唇微张,气息如兰,虽不是大好男儿应有的长相,胜在艳丽无俦,要是再年长几岁,还不知道是何等的荡人心魄。
赵杀忍不住夸道:“不少人自恃美貌,自以为高人一等,我最看不惯这种人!嗯,还是你勤勉好学。”
阮情微微发颤,甜甜唤道:“王爷!”
赵杀俊脸泛红,含糊应了一声,被他哄得昏了头,只想好心提点他几句:“我判过许多人的案子,长得再好看,在我这里犯了规矩,一样到油锅里炸,钉板上滚。我劝你一句,不要落到他们那般境地。”
阮情吓得手脚冰凉,没想到他这般罔顾人命,含着泪道:“阮情谨遵王爷教诲。”
赵杀硬撑着走出十来步,听到阮情这样百依百顺的,心里不由自主生出几分好感,拿肺腑话劝他:“嗯,你……相貌终究不长久,不如品性温良,有一两样拿手的本事。”
阮情这一句倒是听了进去,寻香楼里有几位小倌,虽然上了岁数,因为脾气温柔,本领娴熟,也有熟客指名。两人一问一答,自以为把对方为人摸得清清楚楚,谁知句句都答非所问。
当花间小路走到尽头,阮情手上突然用了些力气,拉着赵杀往前迈步:“赵王爷,前面就是了。”
赵杀握着他绵软小手,心中大失方寸,等被阮情一路拽进小院,才发觉少年手上力气极大,自己被带得一路趔趄。
跨进门槛,赵杀心里又是一惊,好好一间院落,里面却装潢恶俗,恨不得拿金砖砌墙,红绡铺路。阮情硬拉着赵杀坐在一张红缎捻金大床上,自己去端了酒具,斟了一杯琥珀色的酒,递到赵杀唇边,柔柔劝道:“从今天起,阮情就是王爷的人了。”
赵杀推辞了几句,为了令他安心,还特意温声道:“我自会好好教导你。”
阮情脸上又露出一分悲戚之色,自己含了酒液,双手搂住赵杀脖子,噘了红唇,就想渡过去。
赵杀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是自己坐井观天,不知人界风俗变幻,断断续续地说:“也不用……这般客气,我喝就是!”说着,急急拿过酒杯,两下斟满,一口饮尽。
赵杀怕阮情心里不痛快,连干三杯,才皱眉道:“你有什么本事,想叫我试一试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浑身绵软无力,还未明白过来,就看见阮情低着头,把嘴里残留的酒液吐在巾帕上。
没等赵杀再问几句,怀中美人就站起身来,从柜中取出一捆拇指粗的红绳,将赵杀牢牢捆在床上,眼中噙着泪说:“我知道迟早逃不过这一劫,王爷来得越晚,心里花花肠子越多,我受的罪越重……”
赵杀还云里雾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情冷笑道:“迎春楼和寻香楼就隔了一条街,赵王爷有的是能耐,能把迎春楼一位红牌用皮鞭活活打死,真以为能瞒过天下人吗?”
赵杀被酒里的药弄得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才想起刘司事复仇的事,低声说:“那是……那女人,命当如此。”
他本来想说,那是她这一世确实只能活这么多岁数,又遇到刘司事去讨情债,无奈药性上头,多少有些口拙。
阮情恨道:“王爷权势滔天,阮情躲不过,只是怕赵王爷下手太狠,想自己来罢了。”
他在寻香楼里,一向是被当作摇钱树在栽培,可惜才教了一肚子风月,还没开始细细调教床上功夫,就被王爷包了下来。许多荤话,阮情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听说自己扩张捅穴,既不容易受伤,又能哄得金主开心,不由壮着胆子打算一试。
他把两个人都剥了个精光,拿油膏在赵杀穴口草草抹了几下,然后扶着分身往赵杀后穴捅去。这一下,两人都痛得发抖,阮情忍不住颤声道:“听说第一次有些痛,果然是真的……”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赵杀,又想了想老鸨收的银子,一咬牙,硬着头皮把分身尽根捅了进去,见赵杀气得面色铁青,忍不住含着泪问:“你得了小爷的头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赵杀只觉得天昏地暗,后庭火辣辣的,不用摸也知道裂了,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
阮情额头上全是细密汗珠,长发披在背上,发尾蜷曲,如乌云团簇,衬得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小。他本想拼命抽送几下,让赵杀尽早快活起来,可那甬道把他箍得紧紧的,又干又涩,动起来像要人的命。
他压着赵杀硬来了两下,分身都痛得半软,慢慢被勒紧的穴肉挤了出来。阮情泪眼朦胧地低头一看,见腿间的宝贝皮都蹭红了,低低泣诉道:“难怪许大夫说,如果不好好扩张,吃苦的是我自己。”
赵杀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虽不知道那许大夫是何方神圣,却知道此身已是虎落平阳,再如何震怒,也只得强压火气,沉声喝道:“你先把我放开,一切既往不咎!”
赵判官明明这样宽宏大量,阮情听在心里,反而咯噔一下,泪眼圆睁,颤声问:“你不要我伺候了?”
但凡有小倌初次接客,阮情在屋外听墙角,哪个客人不是大赞对方器美活好,天亮才依依不舍地出门,这赵王爷竟然如此折辱他?阮情想到这里,脸上忽红忽白,咬着牙扑到赵杀身上,手里又从香膏盒里抹了一大团脂膏,拿两根手指捅进赵杀后庭,在里面使劲搅动起来。
那油膏都是上等货色,很快便彻底化开,随着阮情手指抽动,发出汩汩的水声。赵杀呼吸急促,双眼中几乎要迸出火花,阴恻恻地问:“你不要命了?我要把你打入十八层……”
阮情趁着怒气,手指时不时撑开勾起,不知道揉到了哪一处,赵杀突然闭紧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
阮情忙着将甬道捅开,一时未察,只觉得鲜红充血的穴口忽然松开了一条肉缝,过了片刻,又紧紧收拢皱褶,挤出几股水状的油膏来。
阮情迟疑着多捅了两下,发现手指深入时,甬道就会微微松开,把指头深深含入,一旦抽出,穴肉又会死命箍紧,裹着不放。
阮情一时间面红耳赤,忍不住重新扶了分身,对准赵杀后庭。
赵判官右眼直跳,使劲扭过头一看,发现阮情分身生得天赋异禀,黑漆漆沉甸甸地被他握在手中,脸色更是难看。
阮情见了,眼角不由淌下一行清泪。
寻香楼中,都是十几个小倌睡通铺,红牌才用得起单间。他见过不少同伴的器物,都是生得像白玉一般,轻轻巧巧,偏偏自己的东西长得古怪,平常因为羞愧,连在人前宽衣都不敢。
赵杀那一眼,恰好戳中了阮情的痛处,那张艳丽小脸上更是泪水涟涟。贵为王爷又如何?他可以践踏自己的尊严,却不能辱没自己的肉体!
阮情想到这里,凄凉哭喊道:“我今日就让你知道它的好处!”说着,咬着牙,用力一挺身,把粗长分身尽数送了进去。
赵杀被顶得肩膀一抖,闷哼了一声,双手奋力一挣,被红绳勒出两圈淤痕。阮情伏在他背上,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想不到世上竟有这般快活的事,滚烫的穴肉殷勤地把他分身牢牢裹住,随着赵杀一呼一吸,忽松忽紧地继续往深处吞着。
阮情软软叹息了一声,试探着动了几下,更是快活得蜷起脚趾,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老鸨说了,只有极有天赋的人,才会第一次就觉得舒服。我、我一定是天生的红牌……”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又有些怨愤,狠狠抽插了几下,哀声道:“叫你嫌弃!”
赵杀额角青筋毕露,偏偏后面被捅得又胀又麻,好不容易才忍住声音。
忍了许久,阮情还压在他背上直叫:“王爷好棒,好棒啊,再来,再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