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宝说顺了嘴,懊恼地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忙换了称呼。
“对了丁总,你得跟我说说喜欢啥口味的啊!”
跟丁猛混了十多年,这个老板兼大哥爱吃什么菜系、爱穿什么牌子、爱吸什么香烟自己都一清二楚。
可就是在对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方面,宋金宝却一无所知。
没办法,这个一表人材,男人味儿十足的丁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在保密局修炼过,竟然从来没有让自己看见过他生活中的女人。
也不知道他是把相好的藏得太深,还真的是光棍一个,天天让‘小猛子’憋着。
“什么口味?啥意思?”丁猛被宋金宝问得愣了神儿。
宋金宝也怔住了。
丁猛语气中的疑惑显然不是装的。
难道这位身材壮硕,浑身充满荷尔蒙气息的大猛哥,真的对男女之事这么外行?
不会吧!
“丁总,我的意思是,按摩院的姑娘种类很多,既有小鸟依人的,也有高头大马的,有小日本的妹妹,也有俄罗斯的金猫,不知道你喜欢啥样的?”
丁猛:“……”
“宋金宝你个二货!你他妈心里想啥呢?老子是身上不舒服,腰酸背疼,想找个正宗的按摩院推拿按摩治治病,你给老子找那些金丝猫大洋马,是不是诚心想害我病情加重呢?”
宋金宝张大了嘴,在电话那边用力敬了个军礼。
“丁总我错了,你放心,兄弟向祖国和人民保证,一定完成这个事关您老人家身体健康的伟大任务,一定给您找一个有祖传绝活的真正按摩师来!”
丁猛好像隔空看到了他那副贱兮兮的狗腿样,烦躁的心似乎平静了些许,笑骂道:“少他妈贫嘴,快点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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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晖家园在北京西直门金融街附近,是三环内比较高端的社区之一。
小区的后街上,道路两侧尽是些有了年头的法国梧桐。
初秋的午后,阳光从梧桐的枝桠和叶片中透射过来,照得整条街光影斑驳,如梦似幻。
在一棵黄绿交错、如油画般静美的老梧桐树下,一家门市刚刚挂出试营业的牌子。
斜对过的油泼面馆老板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回头用“陕普”对胖老板道,“娃儿他爹,对面那家中医按摩馆改名换号了,哎,这皇城根儿的生意是真难做,没挺过三个月,又换主了!”
手上沾满面粉的胖老板探出头朝对面看了一眼,还真是。
原来牌子上的“中医按摩”四个大字,如今变了两个漂亮的繁体字……“白简”。
在这两个字的下方,另有六个飘花小字,“盲人祖传按摩”。
招牌底下,一个穿着白色按摩服,身形修长的青年男子正静静地站立在按摩馆的门口。
微凉的秋风中,男子素净异常的脸被一副特大号的盲人墨镜遮住了半边,薄薄的嘴唇在秋阳下泛着淡淡的自然红。
那对乌黑的镜片像是遮住了灵魂的面具,让他整个人在秋风中显得说不出的清冷和孤寂。
大概是目不视物的原因,他虽然静立在人流匆匆的街道旁,却似乎有一种寂然出世的疏离之感。
“娃儿他妈,那个瞎眼后生长得怪俊的,看穿戴是个盲人按摩师哩,不过说来也怪,这娃咋看着这么眼熟呢?”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你说,他像不像原来中医按摩院那个小老板?”
老板娘仔细看了那青年一眼,“还别说,是有点像。”
“不过,现在二十多岁的后生,只要生得齐整白净些,看着都有些相像哩。原来那个小老板虽然不怎么看见,可是我记得是很能干的样子,哪像这个后生这么……对,雅致无争!”
老板娘对自己能想出这样一个琼瑶味的形容词感觉十分满意。
兴奋中她又盯着那盲人按摩师脸上硕大的墨镜看了半晌。
“哎,只可惜年纪轻轻却瞎了眼睛,看着怪招人疼的。”
对面的盲人按摩师此刻倒像是听到了她的感叹一般,轻轻伸出手,拂了拂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那动作,又像是在拂去秋风袭来的愁绪。
黑色发丝映衬着他白晰的手指,冷眼看去,那五根手指比寻常男生要修长细致很多。
风声渐起,按摩馆的门“吱”地一声开了。
一个中等身高、体态圆润的青年男子快步钻了出来,几步走到盲人按摩师的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
“白师傅,起风了,快回屋吧,小心,这边有个下水道井口,跟我绕一下。”
这微胖男一露面,路对过的面馆夫妻一下子傻了眼。
“娃他爸,不对呀,这个小胖子我印象深得很,确实是原来中医按摩的人哩。这么说,那个瞎眼后生,难道真的是……”
几个进屋吃面的客人打断了老板娘的疑惑和好奇,嘴里嘟囊着跑回店里忙去了。
微胖男扶着盲人按摩师绕过障碍物,小心翼翼地走到按摩馆门前。
路很短,却因为有个盲人的缘故,两个人走得很慢。
几个相邻门市里进进出出的小区居民很多,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人们似乎都对这位虽然眼盲,却明显气质出众的按摩师有几分好奇。
不少人特意走过来,上下打量按摩馆的招牌和一边立式广告牌上的服务项目。
“小范,我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这几天麻烦你领我多适应一下。对了,有很多老店那边的顾客要跟过来,他们大概还找不到方位,你记得都通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