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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白棠忽然被他这样看着,眉头一皱,心里却想:果然姜夙兴脑子也不正常,以后还是要绕着他们兄弟走。
    看着顾白棠离去的身影,姜夙兴的眼神慢慢变得异常坚定和自信满满:顾白棠,你跑不掉的。
    新生测试结果很快下来,这日,所有的新生皆到司务院报道,统一领取测试结果和录取通知书。
    姜家兄弟跟其他人一起在司务院等结果,内心也都有些紧张。毕竟姜夙兴不了解如今这个新世界的新形势,而他哥哥还脑子有问题。
    姜昼眠一直嘀嘀咕咕,“你说我到底能不能进厨房……”
    “闭嘴。”姜夙兴烦的很,他看到好些新生从司务院弟子手中接过一张单子,然后就一脸落寞地离开。想来这西城近来虽然在扩大招生,但是唰下去的人也是一大批一大批的。
    马上就轮到他了,姜夙兴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慎重地报上自己和大哥的名字。
    那办事处的弟子先是在一本册子里查阅了什么,没等姜夙兴看仔细就阖上了。又看那弟子低头在拉开的抽屉里翻找了片刻,抽出两张制作精美的鎏金帖子。
    “去报道吧,恭喜两位。”
    姜夙兴忙不迭地接过帖子,跟大哥跑到院子里的花树下,两人跟看藏宝图一般悄咪咪地打开。
    玉屏姜昼眠同学,你因考试成绩优异,成功被西城司务院御膳房录取,请即刻前往报道。
    落款是御宿长老。
    “嘿嘿嘿!看见没?我能去御膳房啦!”姜昼眠抢过通知大笑起来。姜夙兴翻开自己的帖子一看,他也成功进入玉鼎宫门下了。
    姜夙兴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而且让他欣慰的是,他的师父,竟然还是西城的掌教,明正。
    先送姜昼眠去御膳房报道后,兄弟俩又一起去玉鼎宫。姜夙兴心里高兴,路过执法宫门口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顾白棠在换班。两人视线对上,姜夙兴喜滋滋地笑了一脸,扭头走后,听见几个执法宫弟子哄笑起来。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执法宫门前的弟子个个站的笔直,表情却憋着笑。顾白棠拧着眉,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西城这地方,没什么事能藏得住。顾白棠在玉屏老家被逼婚的事情,早就传回西城。如今姜家大哥的大名又在西城人尽皆知,他弟弟姜夙兴这个逼婚主角,自然也就成了各大部门茶余饭后的讨论热点。
    对此,姜夙兴并不计较,甚至暗自得意。所有西城弟子都知道执法宫首席大弟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成亲对象,这是好事。
    玉鼎宫作为西城掌教明正执掌的部门,位于祭坛广场的正北方,高三十丈,占地数百平。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巍峨壮观。其门下皆是各世家大族的继承人子弟,一进入玉鼎宫报到处的侧厅,就能感受到一股书香与权力、凡尘与仙境的完美契合氛围。
    今年的报到处设在书香阁,一进门的左边就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个字牌,‘报到处’三个字。一个弟子正在桌前看书,翘着二郎腿,眉峰平坦,双目清澈。这弟子姜夙兴认得,名叫傅远鸣,原本应该是西昆仑的少主,却跑到西城玉鼎宫来拜师学艺。
    “玉屏姜氏夙兴,前来报到。”姜夙兴走过去恭敬道。
    那弟子听闻他来报道,似乎有些诧异,又像看稀奇一般看着他。
    “你就是今年新来的小师弟啊?”傅远鸣这一声轻呼,使得书香阁里的其他弟子都饶有兴味地看过来。
    姜夙兴轻咳一声,面露不悦。
    “哎呀。”傅远鸣赶紧一笑,帮他办资料,一边道:“姜师弟啊你可别见怪,可把你给盼来了,我们这是好奇,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排除万难进入玉鼎宫。”
    “进玉鼎宫很稀奇吗?”姜夙兴自发地在拉了把椅子坐下,还倒了杯茶给姜昼眠喝。
    “哟,听听这口气!”傅远鸣瞪大了眼睛,“不错,果然像咱们玉鼎宫的人!”
    “瞧你这样儿。”一个师兄走过来,拿书打了一下傅远鸣的脑袋,然后冲姜夙兴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是今年唯一一个进入玉鼎宫的。”
    如果没记错,这位师兄应该姓邹。
    这回轮到姜夙兴惊讶了,他抿了一口茶,问:“今年来西城报名的人得有好几千人吧?报玉鼎宫的人很少吗?”
    “啧啧。”傅远鸣摇摇头,瞅着姜夙兴悠闲喝茶的样子,“诶哟,姜师弟真是自在啊,不拿自己当外人儿。不错,我喜欢。”
    邹师兄也笑的神秘:“你猜今年西城所有部门最后总共招了多少弟子。”
    “这我真不会猜。”
    邹师兄比出一只手掌,姜夙兴想了想,保守道:“五百个?”
    邹师兄摇了摇头。
    “五十?”
    心想五十个应该也少了些吧,西城大大小小宫殿这么多,打杂的都不够分的。
    “五个。”邹师兄说道。
    这回姜夙兴睁大了眼睛,终于被吓到了。
    傅远鸣嘿嘿一笑,“这回知道你能进玉鼎宫,有多金贵了吧。”
    姜夙兴却回头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拿了一本剑术图当小人书看的姜昼眠,心中后怕的同时又万马奔腾:这御宿师叔真是慧眼识英雄啊,竟然从几千个人里挑了一个傻子当徒弟!
    报道的当日傍晚就是城禁时刻,在这之前所有非西城弟子皆必须离开。这次报名的人有好几大千,来时人满为患,走时也是人满为患。更多人的还真当是来西城旅游,更何况还有西城的免费专船来回接送,何乐而不为。
    次日即为新生举行欢迎仪式,也同时进行拜师大典。西城弟子现在籍的有两万人,虽然有许多在外执行任务的没有回来,但是台下乌泱泱也坐着万把人,就为了台上这五个人。
    姜昼眠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这个时候闹起脾气来,死活不上台。司务院几个弟子夹着他,差点要打起来。
    正在听傅远鸣交代一会儿拜师大典细节的姜夙兴看见情况,赶紧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姜夙兴生气地问道,头天晚上他见姜昼眠十分乖巧老实,还直接让他就跟司务院的人住在一起。
    司务院的弟子说:“你哥哥突然发疯,要跑。”
    此刻日上三竿,日头正大,姜昼眠脸色暗红,额头鼻尖都是汗,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姜夙兴拉着姜昼眠,叹息了一声,讨好地问:“大哥,你这又怎么了?”
    姜昼眠眼睛扫了一眼底下乌泱泱的上万人,死死地抓着弟弟手腕,小声道:“小醒,我怕。”
    醒是姜夙兴的名。他和姜昼眠,一个叫姜醒,一个叫姜睡。
    “我不想上台。”姜昼眠哭兮兮地说道,“腿软。”
    司务院弟子道:“快想想法子,拜师大典马上要开始了,他这个样子,待会儿可怎么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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