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有林奶奶在,你们相信我,离尘埃落定不久了嘻嘻
春节快乐mua!
第102章 chapter102
夜里的风还是很冷的,林景衡和顾即只在老槐树下站了一会儿,便耐不住寒冷,携手一起回宾馆去了。
今天二人去林家可谓出师不利,是以顾即直到睡前都是怏怏的模样,反倒是林景衡一直在宽慰开导他,两人开了电视就窝在床上看春晚。
春晚一年比一年斥资大,但呈现出来的节目却有些难以言喻的奇妙,顾即看了个小品觉得没什么笑点,倒是被台下一脸冷漠鼓掌的观众给逗笑了。
林景衡就着宾馆柔和的光看顾即浅淡的笑脸,不明所以,“好笑吗?”
顾即摇摇头,调整了个舒服一些的坐姿,抬眼看林景衡,“这节目有点尴尬。”
林景衡点头表示赞同,小时候林奶奶特别爱看春晚,不管林景衡怎么反对,硬是拉着他坐在电视剧前守着一个又一个节目,不到倒计时就不肯放他走,那意味着他就算困了也无法睡觉,因此他对春晚一直都有点阴影。
这么些年过去,春晚上的熟面孔已显老态,原先的主持人竟然也被换掉了,节目质量参差不齐的,分会场的场面恢宏得令人咋舌感叹国家果真是富有了,人山人海的看得人目不转睛。
林景衡却看得没什么兴趣,但见顾即还是笑意浅浅的,忍不住又看了两眼。
电视剧里,一片喜气洋洋,如眼皆是喜庆的红,两个正当红的青年小生搭了个实力派演员不知道在舞台上跳些什么东西,音乐诡异舞步也诡异,林景衡叫得出名字的那个香港小生最后一个单手倒立颇为抢眼,林景衡清清楚楚看见顾即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不由得不动声色的问了句,“他好看吗?”
顾即正看得起劲,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是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有人陪着他一起看春晚一起守岁,所以他心情难免愉悦了些,听见林景衡的问题,疑惑的问了声,“谁?”
见林景衡揶揄的看着他,顾即一怔,反应过来林景衡可能是在吃干醋,哭笑不得的,主动往林景衡怀里钻了钻,语气甚至算得上是在讨好,“没你好看。”
林景衡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自己看个春晚醋意横生,近三十的人了,也觉得自己很是幼稚,便紧了紧搂着顾即的手,却难得起了开玩笑的心,“那全天下谁最好看?”
顾即有点招架不住,抬起头来看着林景衡,细细看他俊朗的眉眼,深邃的五官,又见林景衡似乎偏头对他眨了下眼睛,他便有点七荤八素的,感慨林景衡这张脸的杀伤力真的很大的同时,一个你字也无意识从口中流露出来。
林景衡得到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毫不避讳的露齿笑了出来,顾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真是想要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两人干脆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起春晚来——说某个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胖胖女演员排演的小品不错,说时隔二十年再登上春晚舞台的王那二人唱的歌很好听,说近年来很火的加油男孩组合穿得跟三个红包一样在舞台上蹦蹦跳跳......
一切温馨而日常,他们就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正努力的为自己的未来奋斗着。
电视剧响起支持人特有的激昂的主持强调,窗外不知道哪家燃起了鞭炮,伴随着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意寓着旧一年的过去,新一年的到来。
林景衡和顾即也很应景的轻声倒数,“十......七......五......三......二......一!”
他们对视着,眼里倒映着彼此的笑脸,甚至有点傻里傻气咧开嘴笑了起来,“林景衡/顾即,新年快乐。”
林景衡额头抵住顾即的,顾即感受他温热的体温,因为两人离得太近,看彼此都有些模糊,但是他们能感受到对彼此深深的爱意和祝福——人总要有个念想,他们相信苦尽甘来,新的一年也会有新的气象。
大年初一,林景衡和顾即是在宾馆里被鞭炮吵醒的,他们醒了也不急着起来,就窝在床上眼对眼笑着,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对方似的。
两人腻腻歪歪到了九点多才起床,林景衡催促着顾即换衣服,然后说要带他出去玩,顾即其实多多少少还在担忧昨晚的事情,但见林景衡的状态似乎不错,也被林景衡的开朗给感染,原先关于林家的反对暂且也抛之脑后了。
两个人在外面吃吃逛逛玩了一天,不顾两人都是奔三擦边球,像寻常的少年过年出去游玩,到旧市区吃遍小吃摊,顺手买几件小玩意,脸上都是抹灭不去的笑意。
不是没有人看他们,或许讶异他们两人之间的亲昵,也或许讶异他们的行动与年纪不符合,但是林景衡和顾即却毫不在意,他们就像沉溺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给彼此建立一层厚厚的保护屏障,谁都进不去。
两人满载而归回到宾馆,因为玩了一天,面对着简洁的房间,热闹和冷清形成巨大的落差,一时间两人都有点空落落的。
疯也疯过了,玩也玩过了,他们都知道,即使再怎么忽略他们所要面对的问题,也迟早有一天该去解决的。
他们可以不管不顾其他人,可是林父林母是林景衡的亲生父母,林景衡不可能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这是林景衡第一个没有在家守岁的新年,林家今年肯定是一片冷寂,谁都不想在过年的时候产生变数。
林景衡知道若要让林家接受顾即,第一个下手的肯定是林奶奶,昨晚她的一番看似指责的话其实对令林景衡醍醐灌顶。
正如林奶奶所说——感情的事,只要沾了铜臭味就腥了,不把这账给理清理清,别说什么情啊爱的,连头都别想抬起来。
这或许便是顾即如今的想法,他当年拿了林父二十万,因此总让他觉得自己亏欠于林家,更是他自责的来源。
顾即总以为自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却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被这二十万框住,若他不遵守诺言,林景衡其实不必费尽心思去打开顾即禁闭的心。
林景衡目光落在洗好澡正擦着头发的顾即身上,顾即背对着他,头低着显得腰有点弯,林景衡斟酌再三,起身坐到床上,从背后抱住顾即。
顾即把头上的毛巾取下来,回头看突然腻上来的林景衡,笑问,“怎么了?”
林景衡在顾即的脖子上蹭了蹭,显得有点疲惫的模样,半晌,在顾即以为林景衡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低低的声音落在顾即耳边,“那二十万我先替你还好不好?”
顾即笑容一僵,又在转瞬之间明白过来林景衡的意思。
他昨日信誓旦旦的在林家父母面前说会靠自己的力量把钱还请,可是他自己都清楚,凭他的能力,要还上二十万本就艰难,加之货币日渐贬值,十年前的二十万和现在的二十万已经不是对等的数目,他什么时候能将钱还清还是个不定数。
林景衡已经等了他十年,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顾即内疚至极,沉默着不言。
林景衡有点心慌,他怕顾即曲解他的意思,只得松开顾即,把头偏到顾即前面,急忙道,“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看你因为这些担忧。”
林景衡想要顾即快点逃离这个枷锁,又想要顾全顾即的自尊,他了解顾即不想靠他的心思,但是他却无法置之不顾。
他的就是顾即的,他愿意和顾即承担所有的一切。
顾即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林景衡的脸,眼里是满满的急躁,顾即抿了下唇,依旧没说话,却起身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林景衡不明所以的看着顾即,生怕顾即一个不开心就带着行李走了,他只得目不转睛的守着顾即甚至做好下一刻拦住顾即的准备。
可是顾即只是翻翻找找,一会儿就从行李箱的小格里抽出一本笔记本和一只笔,放在床上,蹲下来,写写画画,林景衡耐心的等着顾即的动作,没有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