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们也知道以萨厄·杨这种性格,把他架上那种正儿八经限制颇多的职位,他肯定受不了。他那性格又独又傲,还总懒得搭理人,要硬是把他按在某个循规蹈矩的位置上,要么他自己造反,要么会把下面的人气得造反。
他这种性格就适合呆在“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时不时能出格一下”的地方。梅德拉他们想在原有部队之外,再独立组建一支流动的特别部队,每一批队员都由其他部队选送进去,让萨厄·杨来操练他们。
“他们想练成什么样啊?军部不是有几个赫赫有名的特种部队么?怎么还要组建新的?”邵珩听闻后,跟警卫队长罗杰闲聊。
罗杰想了想道:“没准想练成一个团的‘萨厄·杨’。”
“……………………”邵珩干笑一声:“练完谁敢收啊!”
然而这话刚说完没几天,安全大厦这边的特殊训练营也开始嚷嚷要把萨厄·杨捞过来,理由也很充分,毕竟萨厄·杨原本就是训练营出身,再加上他跟训练营创建者艾琳娜之间的关系,不进训练营好像都说不过去。
军部跟安全大厦就这件事来回扯皮扯了有一个月,最终的结果是互相妥协。
毕竟军部打算组建的那种部队,单纯从职能上来说,跟特殊训练营确实是相重合的。于是曾经隶属于军部,又转进安全大厦的特殊训练营再一次更改了属性,从安全大厦独立出来。成为一个单独的全方位特殊训练部队,由萨厄·杨任总教官。军部、总领政府、安全大厦三方共同扶植供养,每年定期抽选精英兵、特警、安全部队精锐队员进训练营做特别培训。
训练营的名字,也从原本的“安全大厦特殊训练营”改为了“联合精锐训练营”,陆地上一个基地,太空里一个基地。
联合精锐训练营太空基地接纳的第一批受训者,就来自于……太空监狱。
5715年9月3日,安全大厦执行长官楚斯带着太空监狱筛选出来的一批狱警,前往训练营太空基地,副执行官齐尔德·冯以及警卫队长罗杰随行。
萨厄·杨穿着总教官的束腰长靴制服,带着全体训练长官,在太空基地的接驳闸口等着他们。
楚斯踏上太空基地的时候,萨厄·杨摘下右手的手套,手指碰着眉峰行了个礼,眯着的眸子微微弯着,盛着一丝笑意,懒洋洋地道:“亲爱的长官,我可等你很久了。”
说完,他又把目光投向后面陆续进闸口的狱警们,挑了挑眉道:“不少老熟人啊。”
狱警们:“……”反正从名单确定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感觉自己基本是没好日子过了。
说话间,楚斯刚好走到他面前,例行礼节地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倾身过去行了个贴面礼,顺势道:“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训练还没开始呢就胡乱吓唬人,像什么话?
萨厄·杨身边站着的训练长官里有许多楚斯熟悉的面孔,比如曾经的训练营小队——唐、勒庞、刘他们,还有原本跟楚斯共事过的训练营的人。
而楚斯这边带的人,对萨厄·杨来说也同样是熟悉的——齐尔德·冯、罗杰。
“小白脸队长没来?”萨厄·杨带着众人往基地内部走时,顺口问了一句邵珩。
楚斯道,“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白鹰军校校庆,他去那边了。”
白鹰军校作为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精英的顶尖院校之一,这种校庆几乎就是大佬集会,包括上将梅德拉在内的军部校友大队永远是最壮观的、包括楚斯在内的安全大厦校友大队也不遑多让,也就总领政府的校友相对少一些。
这次因为行程安排问题,楚斯和萨厄·杨去不了,但是其他诸如蒋期、费格斯、埃斯特、邵家父子等等……能去的基本都去了。
这在昨天晚上私频道通讯的时候,两人就聊到过。
谁知这会儿萨厄·杨却回了一句:“没太注意。”
楚斯没好气道:“那你都注意了些什么?”
萨厄·杨别有深意地看向楚斯。
楚斯:“……算了你还是别说话吧。”
萨厄·杨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走在前面,其他人不可能去跟他们并肩,都老老实实地落后一步跟着,自然听不见他们聊天的具体内容。如果单凭楚斯露出的表情来猜,大概会以为他们谈论的是星际政治。
这帮狱警们安排的训练周期是一年,正式训练从明天开始。尽管萨厄·杨身为总教官,并不用真的亲力亲为全程在基地里盯着,但是最初的半个月是肯定要在的。而楚斯来这里的行程计划是2天,后面还有别的公务安排,想多呆也呆不了。
在此之前,两人就已经有一个月没能见面,全靠通讯器,在这之后又会有半个月见不到面。
所以这天晚上,萨厄·杨进他套房的时候,他真是半点儿都不意外。
这间贵宾套房的布置细究起来跟楚斯在白狼舰的套房很像,萨厄·杨熟门熟路地在消毒柜里拿了两只玻璃杯,放了些冰块,又从酒柜里抽了一瓶酒出来,浅浅倒了一点。
他微微晃着酒杯倚在隔门边时,楚斯刚好开完视频会议,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
“你自己的总教官专用套房不呆,乱进贵宾套房干什么?这是哪里的待客礼仪?”楚斯把切断了公频道的通讯器搁在办公桌上,抬眼问道。
萨厄·杨没说话,只松松地握着杯子喝完了自己那杯里的酒,然后抬手摸了一下墙边的开关,套间里的灯便倏然熄灭,太空里微茫的星光透过大片的玻璃舷窗投照在正对着的办公桌上,刚刚好能勾出人影模糊的轮廓。
萨厄·杨走过来,将酒杯顺手往办公桌上一搁,便将楚斯抵在桌边吻了起来。冰块碰撞在玻璃杯壁上混着酒水微晃的声音,在这种暗色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他顺着楚斯的耳窝、脖颈一路吻下来,含混地笑了一声,问道:“这个待客礼仪怎么样?”
楚斯眯着眼摸了摸他的脸侧,道:“非常,不是个东西——”
最后的字音隐没在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里,萨厄·杨一只手压将他的手压在桌面上,指缝交缠,另一只手顺着腰侧摸到了胯骨,又顺着没进长裤里,拖着腔调道:“既然觉得不是东西,你为什么要特地空出两天时间,亲自过来一趟?”
楚斯答不出,只得偏头吻上去堵他的话。
……
办公桌边缘很快沾了汗液,滑得根本抓不住。
楚斯忍不住抓着萨厄·杨的手臂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萨厄·杨偏头听完他的话,眯着眼咬上他的脖颈,“换地方?可以啊,有个条件……”
事实证明,记了那么久的账并不是白记的,总有机会讨回来。
片刻后楚长官终于如愿换了地方,也不得不履行胡乱应下的承诺——
他跪坐下去的时候,萨厄·杨用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道,“长官,我在你的身体里。”
楚斯茫然了片刻,抓着他的手指胡乱地吻过去,在喘息的间隙蹙着眉哑声道:“你闭嘴……”
……
将近一个月没见的两人闹起来有点过头,等到真正睡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好在他们都是经历过各种糟糕境况的人,一两天不睡也不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