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是了？”知道他是个活了天知道多少年的老凤凰，卿喻对他的卖萌攻击无动于衷。但看在凤泽脸的份上，还是顺带问了句，“怎么了。”
凤泽立刻停止假哭，拽住卿喻絮絮叨叨，“我刚才修炼的时候记起小时候的事，以前我有个神兽玩伴，跟我一起修炼。我们修炼的方法相辅相成，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想不起来他是谁了。你说如果我找到那个神兽，跟他一起修炼的话，会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哦，可以走了吗？”卿喻直挺挺杵在厕所里，感觉周围的气味对他的狗鼻子实在不友善。
“我说了那么多，你只有这么点反应吗？”凤泽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抱着最后几丝希望急急追问，“你肯定又是装成无所谓的样子，结果偷偷帮我调查神兽的下落，对吗？”
这鸟内心到底加了给我多少戏？
卿喻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没想过。”
“你、你、你…你真是灭绝兽性！”看出卿喻没有说谎，而是真不打算帮这个忙，凤泽气呼呼地在他小腿上踹了几脚，摇摇摆摆走出公共厕所，“我不要认你当狗子了！我也不想当你最喜欢的小凤凰了。”
最喜欢的小凤凰？明明是烧鸡好吗。
懒得反驳他疯狂给自己贴金的行为，跟着凤泽走到厕所外，卿喻石化了。
人好多。
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粉红色的纸钞塞给凤泽，卿喻指了指售票窗口的方向，“去买票。”
“哦。”凤泽接过钱，起初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当他看到售票处排起的长队时，顿时明白了狗子的意图。
卿喻躲在空旷的槐树下，见凤泽跑过去又折回来，瞬间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还没等他迈开腿，凤泽就朝他兴高采烈地挥着手，用天真稚嫩的童音喊，“爸爸，人家小朋友都是家长带着买票，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凤泽长得好看，声音也甜，很快吸引了周围群众的关注。他跑到一半停住，蹲下来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用小手捂住脸抽抽搭搭的抱怨，“你以前就骗我，让我一个人买票自己偷偷跑了。我、我只是想要爸爸陪我玩，别丢下我啊呜呜…”
围观群众凭借凤泽几句话自以为是的还原了真相，纷纷朝着卿喻指指点点，指责他怎么忍心丢下这么可爱的孩子。
真是可爱的孩子，早知道就掐死扔进马桶冲掉了。
卿喻难以忍受周围的注视，认命的拉起凤泽到人满为患的售票处排队。周末儿童乐园带孩子来玩耍的家长很多，没几分钟他们后面排满了人，扯着嗓子催促他们往前。
卿喻硬着头皮跟前面的人缩小距离，周围孩子们过于鲜活的气息压得他个百年尸体呼吸困难。凤泽倒是如鱼得水，很快从前面的小女孩手里骗来两根棒棒糖，慢慢舔着糖果观察卿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总算买到票，卿喻以为灾难结束了，结果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凤泽算准了他害怕接触人类的弱点，选的项目都是多人参与的亲子游戏。要是卿喻有任何拒绝的表现，千年老凤凰就会在地上打滚哭闹。
从尖叫声此起彼伏的过山车上下来，卿喻坐在休息区的长椅满脸生无可恋，这份怨恨已经让他对凤泽的脸都快免疫了，只想把他按下膝盖上狠狠抽一顿。
“你让我学着怎么适应人类社会，结果你自己都没有适应。”见他难受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凤泽端来热热的奶茶递给卿喻，“按理说小孩应该都是可爱好接触的，怎么你看到他们跟看到鬼一样？”
“因为，小孩往往是阳寿最旺的群体。”卿喻身体积攒了七百年的阴气，越跟他们接触越觉得寒冷。他接过凤泽递来的奶茶，指尖微微颤了下。
“有那么冷？”凤泽摸摸他的手腕，感觉温度没有比平常低多少。
卿喻没有说话，拉着凤泽快速往人流稀少的地方挪动。凤泽紧紧跟着他，隐约明白这里有异样的气息。
一路到冬天闭馆的水上游乐场前，卿喻才停住，从背后发出无数道凛冽的金光。后方不远处的树丛里先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又是声哀嚎，明显是想跑没来得及。凤泽把那玩意抓过来，发现原来是老熟人。
“这狐狸真是越来越讨厌了，难道他在跟踪我？”凤泽踹了踹变回原形的黄狐狸，揪住他耳朵厌恶地说，“跟他比起来，决涯都是好妖怪了。”
“应该没有妖怪能查到我住处的情况，还是先问问吧。”卿喻用食指点住狐狸的头顶，强行逼他恢复意识接受审问，“宵笠，你为什么跟着我？”
狐狸睁开涣散的眼睛，老老实实回答，“我跟彼界的人提起遇到很厉害的禽类，他们要多打听点消息。刚好我今天路过这里，感知到你们的气息…”
凤泽扯着狐狸耳朵，不耐烦的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彼界是神界吧，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具体是请我不清楚，只听说神界有个上神消失了，但是没有往生，神席还空置着。现在神界生死大乱，他们都忙着处理遗留的问题。”
“啧，原来凤雀机关算尽，还是没办法继位。”凤泽幼嫩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眼底是熟悉的掌生纵死的上神魄力，“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其他人来调查这件事吗？”
宵笠顿了顿，回想半晌才说，“没有了，我也是偶尔才知道消息，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上神消失了。”
“毕竟是因为他加害我才导致神界生死大乱，量他也没胆子这么快派人斩草除根。”凤泽恹恹地从宵笠耳朵揪下一撮毛，对这个讯息并没有多大反应，“不过他迟早会派人过来，我这个弟弟做事虽然莽撞，但是狠毒啊。”
“还有要问的吗？”卿喻听到这么大的神界机密，内心毫无波动。
凤泽突然堕凡，要没人加害反而奇怪。见凤泽没有其他问题，卿喻从宵笠的天灵抽出遇到凤泽的所有记忆，粉碎殆尽。宵笠软趴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个被掏空的狐狸毛皮。
毛？凤泽本来打算离开，瞥见狐狸身上茂密的皮毛又转回来，把赤焰聚在右手上，嘴里发出恐怖的小声，“嘿嘿…”
“凤泽？”明白他的意图，卿喻试图劝他不要打草惊蛇。
可听在凤泽耳朵里，这话瞬间变了意思，“你心疼了？”
…狐狸皮毛又糙又硬，摸起来根本不舒服，有啥好心疼的。
卿喻的犹豫在凤泽看来就是默认，他哼唧了两声，丝毫没有留情的把宵笠全身上下的毛都烧成草木灰，留下个光秃秃的没毛狐狸躺在地上。
望着自己的杰作，凤泽满意的拍拍手。
这下就少了个跟他争宠的动物了，真好。
“其实论皮毛的话，”某毛绒控认真思索了整整五分钟，才慢吞吞的说，“我更喜欢兔子那种。”
“……”刚还觉得搞定了一个妖艳贱货的凤泽瞬间蔫了，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你是让我去烧了南筝吗？”
“…”这结论怎么的出来的？
“凤凰也有很多毛啊！”
“嗯，”记起曾经见过的凤凰，翎羽确实华美瑰丽，但——
“你不是鸡吗？”
凤泽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凤泽：你昨天明明叫我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