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数据位置和提单的格式比较了下,果然有很大的位置偏差,小姜对朝他行注目礼的打扫阿姨眨眨眼,“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办公室里一片嘘声,众人已习惯了他的卖弄,纷纷出言调侃。
阿姨笑笑继续工作。
我因他无心的一句话,想起了此刻应该远在伦敦的瑞,不知道族里的攻防布置得怎么样了?科克长老是做结界的高手,责任心又重,却碍于瑞的嘱托不得不滞留在此盯着我学魔法,我能学出点成就来老头可能还觉得安慰点,可偏偏族人求之不得的大长老单独开小灶补习碰上我,却完全是对牛弹琴。父亲大人以前说过,天下的夫子都喜欢一教就会的学生,老头总对我恶声恶气,估计还是我太没天分的缘故。
下午剩下的时间,我都心不在焉的一边继续回忆背过的咒语,一边调整打印机,以期打印出来的内容能合得上空白的提单格式。
可惜几个小时下来,打印机是调整得能打出完美合拍的提单来了,令我十二万沮丧得是那些唱歌一般的咒语就是左右背不出来!
是哪个无良的混蛋说勤能补拙的?没听过牛拉到北京去还是牛么?
想想我已经一下午连续骂了自己两次笨如牛了,应该,算对得起白费功夫的科克长老了。
嘘出一口气,我心安理得的决定回家。
在打印机设定好的位置上用铅笔画好线做个记号,对着催了我N次的死人类答应一声,我和他一同走出了公司。
坐上车才发现,最近下班搭顺风车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用死人类的话说,一个人也是这么些汽油,两个人也是这么些汽油,我坐他旁边万一出车祸他来不及抓垫子什么的,我至少在逃难前还可以拉他一把。
我心想这人总算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么胡乱开车容易出车祸,还知道把俺这个救星摆在旁边救苦救难。结果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通,接下去又自语道:“不过看你的反应也不是很快,独自在车祸前能逃脱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比较可能在黄泉路上跟我做个伴。”
看看这是什么话,我当即就打消了拒绝搭乘他污染空气的落后交通工具的念头,反正他这么开车出车祸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本大爷在一旁及时的拉他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看他到时候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大恩!
到了家,沙发还没坐热,风大美女就殷勤的递了一包血给我,声明那包血是她独家制作,绝对是适合居家旅游拍戏就医的优良产品。
我很怀疑的钻研了一会儿她递过来的血袋,的确闻得出血液的香味,且色泽暗红,触感温热,看起来比较新鲜的样子。但有些东西看起来是血,闻起来是血,却未必真的是血,所以我掂着这包仿冒品额头出汗了片刻后,终于想到了死人以前跟莫里打起来时用过的嫁祸计。我回了满脸期待的风美女一个笑容,然后殷勤的把那假冒伪劣产品递给科克大长老:“长老,您先请。”
老头握握拳头,用目光凌迟了我几分钟后,很有气势的揪起我的领子(怎么都爱抓我的领子?)骂道,“你这浑小子,早上溜得快,现在先给我把咒语背出来,背不出来就不许进食。”然后看也不看那包血,扯着我就去拿他的宝贝魔法书。
我如蒙大赦,抱歉的对风美女投了个我也很无奈的眼神,乖乖的跟着老头背咒语去了。
连续几天,老头在教我背防御魔法失败了无数后,决定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改弦易辙教我攻击魔法,再度失败;跟着调整方向继续改教比较用不上的医治魔法,还是失败。
如此这般,到最后几乎连点石成金的魔法都搬出来教失败后,老头对着满屋子金灿灿的摆设晃了晃,看起来彷佛老了几百岁。
我觉得非常对不起含辛茹苦的大长老,他费心换了几棵树,还是没能逃过“吊死”的命运,完全是因为我本身实在是举世罕见的特大号朽木。
老头摇摇晃晃的把满屋子的金子恢复原状,几乎是面目扭曲的盯着我,“重头再来一遍,还是从防御魔法开始学。”
加上瑞教得那回,那些基础的防御魔法我已经学第三遍了,老头听到了我的想法,脸青了一半,阴森森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明天早上再给我忘记,我就把你变成蝙蝠丢到阳光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看老头气到抓狂的样子,下意识的就相信他的承诺绝对会兑现,只得抱着瑞摘抄的那本笔记整夜重复不停的看,唉,想我学四书五经要考秀才的前晚都不曾这么拼命过。
到晨曦微露时分,我忍不住打了个瞌睡,低头再看那该是白纸黑字的笔记时,瞌睡虫却集体被吓跑。
只见那满满的鬼画符再度张牙舞爪一明一暗的开始跳跃,我的脑海里由万咒翻腾到一片真空,前后也不过是一个呵欠的时间。
看看时钟,再过半小时,老头就会由蝙蝠变成人了,到时候吾命休矣!我吓得一骨溜从床上爬起来,本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瞬移去伦敦找瑞,但一来我很久没回去,实在不知道夫人他们搬到了哪里,二来瑞要是知道我把他辛苦教了一晚上的咒语忘光光,估计我的下场不会比面对老头好多少。
我想来想去,又思及虎精的伤也还没好,我不可能晚上抱着他那身柔软舒服的毛皮一同睡,风大美女和莫里的窝虽然空着,但天知道这女人会在她住过的地方留下多少未知数给后来者,所以我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去投奔死人类。
一天一夜没睡,又把辛苦背了一晚上的无聊咒语通通忘光,受到打击的我只想一睡不醒,潜意识的就往床和被子的方向瞬移。
死人类正在刷牙,我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掉到他叠的被子上时,也就轻轻的响了一声,他满口牙膏泡沫的跑出来时,我已经打开了他叠得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盖了半身。
看见是我,死人类惊讶的扬扬眉,就回去继续去刷牙洗脸刮胡子了。
当他带着清爽的刮胡水味道出来时,我已经快睡着了,这家伙很不厚道的把我从被子里拉出来,递给我从我家隔空摸来的衣服牙刷,“快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我要睡觉!”快要睡着的时候被吵醒,困意绝对比一直撑着不睡要浓厚得多,我挣扎了几下,在死人类以为我清醒的知道换衣服了,放心的转身离去后,我抱着换下来的睡衣,又倒回了被窝。
死人类在书房整理完资料,可能觉得过了这么久我还没穿好衣服有点奇怪,所以他又走进来预备催我一下,
我正裹着大半条被子,大半件睡衣继续维持将要睡着的状态,这家伙贼心不死的又伸手把我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毕竟在人屋檐下,我强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很轻柔坚定的告诉他:“我要睡觉。”
若是换了瑞,听到我这么百分百肯定的话后,一定就放任我继续睡觉了。
可死人类做事肆意不羁,某些时候又古板得跟家父有得一拼,他听了我的话,只是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回答我:“不行,你不能因为想赖床就跷班,会养成不好的习惯。”一手递过来我的衣服。
看他不容置疑的神情,我无奈,只能乖乖的离开亲爱的被子,开始穿衣服。
“你怎么一大早跑来我这里睡?”怕我衣服穿到一半睡着,死人类不忘帮我分散瞌睡虫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对咒语的奇怪忘性,我含糊的拿他的话来堵他,“你不是说睡不着可以来找你聊聊天的吗?”
死人类望望天花板:“在早上?抱着被子就睡,还说是特地来找我聊天?”明显不信。
“呃,”我沉默了一下,手伸进袖子,忍住瞌睡,“你不是还说,不是聊天,也可以做点别的。”
我的意思是不找你老兄说话,借你床铺用用的意思,结果死人类居然双眼闪闪发光的望着我:“你确定?”
“嗯,”我非常用力的点头,很确定,我现在还是很困,要睡觉。
于是死人类考虑了一会儿,没想到还是决定弃我的睡意于不顾,很无情的说;“不行,晚上的事晚上做,白天有白天该做的。这才像样子。”
拜托,我几个月前还是白天睡觉晚上到处瞎逛上网的,瑞都没异议,碰上死人类就说我不像样子。
“居然嫌弃我。”我低声喃喃,非常不满,也不想想我几百年来都是昼伏夜出的,从来没有谁说俺的生活习惯不像样子过。
为难的看着我,死人类又回头颇为留恋的看看他的公文包,最后好像下了什么大决心一般,走到我跟前。
我笑逐颜开,呵呵,终于肯放我睡觉了么?
结果,他,他居然低下头来吻住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