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醍醐灌顶地大彻大悟,大概就离下一次的‘幸福’不远了吧。
……
出来洗个饭盒而已,统共十分钟不到的行程,全程魔幻。
来的路上碰见朱凌,进了洗手间,更是撞上一个男的霸占了全部洗手台在那没脸没皮地扯着嗓子嗷嗷哭,一个白皙的美貌青年在一边,一脸并无什么同情地正摸他狗头。
“呃,锴哥?”
美青年抬起头来,竟然是熟人沈潜,纪锴再一次将视线落在那个哭得整个脸都皱起来狼狈万分的人,嗯,好像是……朱凌的小弟宁振?
之前在飞机上见过他一次。小伙不哭到崩坏的时候其实还多少有点小帅,所以有点印象。
“这、这在这哭什么呢?”
“哦,他在外头搞些花花草草的,昨晚照片被他老婆发现了连夜把他行李打包丢门口了。”沈潜不留情面地前情提了个要,继续摸那人狗头,“算啦宁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呀!这下你又可以有新老婆了不是?”
“新个屁!我就要我老婆,全天下只有我老婆最好,呜啊啊啊啊啊……”
“不是,你以前也总是说他最好最贤惠,他真特别好的话你天天乱搞啥?”
“我、我就不是事业不顺心情不好嘛,呜呜呜呜呜……”
沈潜:“所以你在这哭有用吗?还不赶紧回去在他面前哭,顺便负荆请罪、跪地求饶?”
“呜……来不及了,我回不去了,他不会原谅我了!”
“也许是不会了,但谁知道呢?趁着人家心还没冷透赶紧回去疯狂求原谅吧,把你所有的诚意拿出来,房子、车子、存款,你所有的一切,能给他的都给他吧,虽然可能用处不大,但好歹试一试吧,还是你从头到尾都想跟朱凌一样?一年多了笑话没看够还是经验教训没总结?”
宁振抹了一把脸,整个人失魂落魄、呆呆傻傻的,沈潜又冲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整个人超楼梯口冲了过去。
沈潜:“唉,真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朋友,智障程度真的是青出于蓝。”
“我听说……那天你帮了很大的忙,谢谢你。”
纪锴洗饭盒,出于礼貌跟旁边人寒暄了两句,在他看来虽然有“同床共枕”的一夜经历,但其实不熟,按照周亦安描述的这人那天挺身而出骗绑匪的戏码,真也算是很够义气了。
沈潜不说话,只靠着瓷砖,背着手朝他笑。
纪锴有点迷惑不解。
“没事,你洗。我就只是看看,毕竟还挺喜欢你……手上这饭盒的。”
“哦,”左研家的,“这是我朋友之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买的,这边可能买不着。”
沈潜点点头:“独一无二,想也知道。”
刚甩着饭盒出了洗手间,迎面正好撞上黎未都的主治医生:“家属,找你呢!病人刚才头痛眩晕得厉害,还吐了,建议带他做一下眼底检查,必要的话再做一下头颈部的核磁共振。”
第94章
“我们回家吧。我真没事,不用去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
“回去给你做梅子排骨,把鹿肉拿出来解冻,还有之前一直说要试着熬咖喱的,我菜谱都看好过了。”
黎未都一边气喘吁吁胡乱把纪锴带来的换洗衣服往纸袋里装,一边扬起苍白的笑脸,“我真没事,你不相信我?”
“未都,咱不带讳疾忌医的。”
“没有讳疾忌医。”耳边潮热的虚汗被稍有些粗糙的指尖心疼地蹭了蹭,黎未都咕哝着顺便活捉了那只手,眼眸微垂偏过头去,在那无名指还带着些擦伤的指背小心啄了一下,又去亲吻滚烫的掌心。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前几天睡少了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一着急就容易哪儿都不舒服。你回来就好了,你在的话,什么都是好的。”
“未都。”
“对了,我手机呢?啊,在这。”
“未都……”
黎未都低头拨手机,抬头环顾四周,周亦安和左研都用一种疑似“关爱不正常人群”的略同情+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黎未都真心无奈,要是骑羊羊或者卫轩轩在就好了,他这明明是正常状态!晃了晃手机:“我是真的没事。”
“喂,妈……”那边通了,他一句出来自己脸先黑了一下、卡了一下壳,“那个,王阿姨。”
“是的,不用撤资我没事,继续原计划一鼓作气弄死他!他现在和他那些小弟人都在警察局里,等出来了咱们找人看住他。嗯?那倒是不需要吧……不是,您不是正经做水饺生意起家的么?从、从哪儿认识的那种人啊!”
挂了电话,又问民警同志:“是不是我之后也得去警察局报到。”
周亦安:“不急,你先把病看好。”
“我没病,说起来把人打成那样怎么样也得拘留几天的吧?纪锴,那到时候你帮我送饭好不好?我要点菜,我要吃你做的糖醋鱼。你的糖醋鱼绝了,说是跟我妈学的,比我妈做的还好吃,你天天就是谦虚,其实我觉得你才是大厨。”
“……”
“还有都忘了跟你说,我前两天收到瑞士那边的邮件了,问咱们打算什么时候过去那边学木匠技术呢。等下个月世嘉那边的事情弄完,咱们也该考虑打包行李了,到时候去阿尔卑斯山爬一爬,没事再去海边坐坐……”
“未都,瑞士没有海。”
黎未都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瑞士没有海。
他只是想让纪锴开心点——因为他觉得他真的没事。什么加强MR检查时医生指着屏幕说的“颅内肿瘤”,他后来对着片子那黑白不清的影像钻研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哪儿肿了。
没看出来应该就是没有,所以赶紧回家吧,后续再做活检什么的根本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