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兆良回到你身边了,电影你也拍了,我对你做的所有事你都报复回来了,你还想要什么?”郁溯压低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快疯了,他甚至觉得他没有什么可以保住的了,但如果田镜继续公开那些东西的话,他面临的不仅是名誉破产,可能还会坐牢。
“我没有那么容易满足。”田镜说完这话,郁溯才想起来去观察他,他知道田镜瘦了,变得意气风发,这些探子都跟他说过,但是真的面对面坐下来,仔细观察的话,他才知道这个田镜与过去的田镜有多么判若两人。
他再也不会用躲闪的眼神看我,那个胖子真的死了。郁溯这么想。
郁溯坐直了一些:“你还要什么?”
田镜舒了口气。
“我们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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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兆良跟着高冰去找两人家里找樊帆,才进门,就见樊帆急匆匆地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抬头见到盛兆良,便伸手一把抓住。
“来得正好,赶紧跟我走,田田出事了。”
盛兆良脑子嗡地一声。
第六十三章
田镜没打过架,甚至小时候跟玩伴互相推搡都没有,因为他向来没什么玩伴。
但他知道受伤是什么感觉,被拳头击中鼻骨,短暂的晕眩和猛烈的,一把推到后脑勺的剧痛,而后酸楚从眼眶漫开。
还有被飞溅的锐器划开皮肤,能看到血珠在眼前飞溅,巨响震得耳膜和太阳穴一起疼,以及昏厥。
他受过伤,所以不再害怕受伤了。
“行了,够了!!”
郁溯坐在一堆倒塌的啤酒空罐上,这是咖啡馆后门外的一条死胡同,堆满了垃圾。郁溯鼻子底下两条鲜红的鼻血,他脸上的其他地方还白白净净的,鼻血并没有影响他的美貌,影响美貌的是他的表情,仓惶怯懦,因为无法掩饰投降意图的懊恼。
田镜停下来,站在原地喘气,他的脸要比郁溯的看起来更像一个该举白旗的人。田镜的一只眼睛肿了,嘴角是破的,他歪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但做完之后田镜猛然觉得,自己可能看起来很帅。
他并不知道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当然谈不上帅气。
郁溯看田镜没有再上前,他警惕地爬起来,因为疼痛嘶了口气。
“你满意了?难道你还想让我毁容?”郁溯一边说一边抹了一把鼻血。
田镜把破了皮的拳头举到眼前,一边享受地看着,一边说:“我可一拳都没往你脸上招呼,你自己脸着地有什么办法。”
郁溯无法反驳,但他看着田镜满足的神情,更加不寒而栗,他知道田镜特意避开了他的脸,但不见得他手下留情了,田镜不会打架,但他更不会防卫,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受伤,只是一味攻击。有一瞬间郁溯甚至担心田镜想要杀了自己,那是一种纯粹的,报复性的发泄。田镜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郁溯并不为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后悔,因为任何人都不会预料得到田镜有能力复仇,而把田镜从盛兆良身边踢开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他没有失误,只能说超出预判的田镜是个意外,人生总有意外。
“我们一笔勾销了,我不会再对你出手,以后各走各路,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田镜开始察觉到疼痛,龇牙咧嘴地从口袋里掏手机,但掏出来却发现手机已经坏了,他转身想回咖啡馆。
郁溯看着田镜毫无防备的后脑勺,他知道,外面有田镜叫来的记者,但那些记者只是来盯消息的,并不代表知道田镜在这里做什么,也不代表他们在意田镜的安危。
人生总有意外,是该让意外终止了。
郁溯看向一旁的空酒瓶,他不动声色地拿了一个。
田镜伸手按住咖啡馆后门的门把,那是一扇脏污的玻璃门,但也够了。
他在里头看见了郁溯接近的影子。
太狗血了。
田镜最后的想法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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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兆良赶到医院,一路上他心脏跳得都快从喉咙里出来了,樊帆说不清楚,只说田镜在医院,是田镜的朋友给她打的电话。
当盛兆良看到田镜坐在医院走廊上,满脸青紫,他又觉得那颗要跳出来的心脏差点儿爆炸在胸腔了。
“怎么回事?”
田镜抬起头,看到盛兆良满面怒容,那种熟悉的被扎了一下的感觉又来了。
“死不了。”田镜面无表情地说。
盛兆良根本没时间计较他的态度:“谁做的?你怎么坐在这里,医生呢?”
盛兆良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碰田镜的脸,看上去太疼了,他不敢碰,又收回手。
田镜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盛兆良是在过问自己的状况。
“郁溯在抢救。”田镜说,然后紧紧盯着盛兆良,不想放过他的一丝情绪。
“郁溯?”盛兆良疑惑地皱起眉。
“我们打了一架,他想偷袭我,我往他脑袋上砸了一个酒瓶。”
盛兆良的神情变得惊讶,而后复杂起来,田镜仔仔细细地盯着,他希望能从盛兆良脸上找出担忧一类的情绪,但是没有,盛兆良一直看着自己,好像研究了一阵,才在旁边坐下来。
盛兆良坐下来才发现容语就坐在田镜的另一边,此时正瞪着自己,盛兆良的火又上来了,他想起容语说自己是田镜男友的事,那团火又梗在胸口,烧得疼。
田镜通知了容语和樊帆,却不会再通知自己了。
田镜抬头看向樊帆和高冰。